☆、翁蚌相争谁得利
“流风,希望下辈子你不会再遇上我这样的女人,希望你被全世界温柔相待,满身荣光。”
这一秒,已经快要昏厥过去的慕容流风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倏地睁大了眼睛。视线中那倾国倾城的脸对着他正笑得灿烂,一如旧日那些浮生春/光。
突然,那道红色的身影猛然间向后而去,如蹁跹的蝴蝶一般飞舞着坠入那无边的悬崖深谷之中。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用算计,不用被人算计的过完一生。至于你......我不再奢求有你的存在了,因为你的来生,一定不会有我这样肮脏的人出现。
急速的下落之中,倾城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倾城......”慕容流风伸着胳膊,却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跳下悬崖,就此远离。
宋之蕴看着那道身影命丧崆峒山,一直波澜不起的眼中有了一丝的涟漪,却只是一闪而过。可能在他的眼中,流霜只是他手下的一颗棋子,现在这颗棋子虽然没有起到最关键的作用,但是也算是实现了她的价值。这就是棋子的宿命。
真是可笑,她居然还会妄想着最后真的能和慕容流风成双成对,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留着她呢!
就像纪卿鸢一样,他暗中引导她一步步的开始了杀害柳暗香的道路,让她找到寒冰蛊,装成是不知道般的让随从带着她去谢之晋的院子,目的就是为了让纪卿鸢能顺利的杀了柳暗香,杀了那个楼裕最爱的人。
只有她死了,楼裕才会伤心欲绝,这样,他就开心了。
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滋味,怎么能让我自己品尝呢?当然是要和我亲爱的堂兄一同分享了。
犹记得纪卿鸢死的那一天,他得知了柳暗香并没有死的消息之后去看望了柳暗香,确实是活的好好的,和宋瑾瑜依旧恩爱非常。那脸上的笑容简直灼伤了宋之蕴的心,他表面上依旧是那个温和从容的公子,心中却是在算计着接下来的事情。
他在名剑山庄隐藏了那么久,对待纪卿鸢这个小姑娘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是不想这么快就痛下杀手的,至少要等到这一切都解决之后。却是没想到纪卿鸢实在是聪明,经过了嫉妒冲昏头脑的过程之后,她逐渐的冷静下来。
“哥哥,你为什么和那个风向天在一起说话?我记得你们不熟的?”
风向天就是沈消,他们私下倒是很少见,特别是在他吩咐沈消杀了季歌白之后两人就没再见过。不过昨日夜里的时候沈消来找他,说了一下接下来的一些事情。
纪良辰这才发觉自己真的是小看了自己的这个妹妹了,他笑着逼近她:“小鸢,你是不是听见了什么不该听见的东西?”
纪卿鸢咬着牙:“你果然不是我哥哥,你究竟是谁?你把我哥哥弄到哪里去了?”
“你的易容术还是我教的,你会想到去假装成柳暗香,怎么就没想到我会假装成你的哥哥呢?不过我在假扮之前可是做足了功课,特意模仿了你哥哥的声音一个月之后才杀了他,你应该想起来他曾经有一个月行踪不明吧!”
纪卿鸢愤怒的瞪着眼睛,猛地冲过来,却轻易被他制住。他从她的身上翻出了一个荷包,拿着里面女孩子必带着的女红的丝线活活的勒死了她。
......
不管是纪卿鸢还是流霜,没有用的棋子,可能会挡住他路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宋瑾瑜,现在是二对二了,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了,你站出来,我们打一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赢了的人就可以离开了,输的人当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楼裕右手紧握成拳,骨节按得“咔擦咔擦”作响,他给慕容流风吃了吊命的山参丹,慕容流风由于失血过去渐渐的陷入了昏迷。他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流风一定会没有命的。
当初是他带着慕容流风执意的闯入江湖中的,现在他也必须要保证带着他回去。
“好!就按照你说的做。”楼裕仰起头跟宋之蕴说到,然后朝向谢之晋:“之晋,劳烦你先照顾一下流风,等我回来。”
谢之晋点点头:“放心。”
――
后山的这片空地,在这么短短的十几天之间见证了太多的悲欢离合。见证着那些翩翩佳公子的比武较量,见证着柳暗香被纪卿鸢所伤的刺骨之痛,见证着慕容流风和谢之晋在这里偷偷摸摸的计划着怎么救楼裕,见证着倾城的背叛和自尽,见证着楼裕的隐藏多年的身份被揭穿......现在,它又来见证着两个结怨多年的堂兄弟,一决生死。
两个人对立的站着,宋之蕴的脸上写满了胜券在握,因为他还有一个杀手锏没有用。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是做足了准备才过来的。
楼裕担心慕容流风的安危没有二话就直接出手,他向来是不用武器的,因此出手比用剑的宋之蕴还要快上一些。掌风出手,身形快速移动之中内力尽数运于掌中,无形的空气聚集,在在内力的催动之下颜色逐渐的加深,飞速旋转着的光球最后呈黑色,推掌而出直奔着宋之蕴的前胸而去。
宋之蕴像是早早就想到了楼裕的招数一般,在楼裕出掌的瞬间身形就急速的向后退去,长剑出鞘左右飞舞着挡住那黑球的攻击。“唰”地一声之间长剑发出白炼一般的光芒,从黑球中间破开,“砰”,黑球裂开,黑色的青烟袅袅而出,最后再次化为无色的空气。
楼裕本身的招式并不是以快而制敌的,但是慕容流风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危急,他做不到不慌不忙的与宋之蕴争斗,用的都是一些极端的招数。宋之蕴破了他的这招之后,楼裕身形瞬间转变,斜着身子从宋之蕴的右侧再次攻来,宋之蕴长剑下意识的一挡,本来以为肯定是胜券在握了,却不想这不过是楼裕的障眼法而已。
从来不用武器的楼裕在贴住宋之蕴的右身的一瞬间,右手窄袖之中一把短剑的锋芒毕现,“噗”地一声刀身直直没入宋之蕴的腰际。楼裕反身飞离,落在三五步远的地方躲开了宋之蕴受伤之后长剑的下意识攻击。
“你真卑鄙!”宋之蕴身形顿住,死死的按住腰间出现的伤口,鲜红的血沿着他的指缝流淌下来。
楼裕看着还插在他腰间的慕容流风随身带着的短剑,哼笑一声:“你让倾城怎么做的,现在我如样还给你,比卑鄙,我还真的胜不过你的十分之一。本来我是真的想饶过你,不过你既然敢伤害流风,敢三番两次的想要一一的性命,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罢楼裕再次出手,身子如同离弦的剑一般而出,白衣的衣袍被狂风吹得翻飞四起,犹如上天派下来的谪仙一般翩然落地。宋之蕴受了伤行动不便,站在一旁的沈消见状黑色的身影如魔魅一般而来,想要挡在自家主子的身前,却没有想到另一道身影来的更快,横生生的拦住了他的去路。
沈消定睛一看,原本在不远处照看慕容流风的谢之晋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阵夹杂着血腥味的狂风袭来,沈消只觉得面前一黑,脑子里一下子昏昏沉沉的,四肢瞬间的无力,在他倒地之前只见自己的主子堪堪避开了楼裕的攻势,但是却是被那掌风所扫,一下子跌倒在地,呕出了一大滩的血。
他想要上前去帮助,却是难以控制自己的身子。
这是......这是西域曼陀罗花粉,在他奉命杀季歌白的时候用过,他不会记错的。谢之晋.......你是想要干什么?
他瞪大了眼睛,想大声的问问眼前的人,可是还没等他说出口,一把长剑就那么直直的划向他的胸口,动作比之前他杀季歌白的时候还要利索,一剑封喉,没有半分生还的余地。
谢之晋手执着长剑,沈消的鲜血顺着剑身一滴一滴的滑下,落在土黄色的大地上,犹如最寒冷的时节盛开的红梅点点。
宋之蕴按住胸口,十分不敢置信的看着这面发生的种种,有些微弱的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愤怒:“谢之晋,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吗?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反悔!”他最后的杀手锏,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催命的符咒?
楼裕本来想要乘胜追击的掌风一下子就顿在空中,他这辈子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呆若木鸡。愣愣的看着谢之晋,看着那个他一直以来把他当成兄弟的谢之晋。
谢之晋宝蓝色的长衫像极了水洗过的蓝天,他的脸上不再挂着无害的笑容,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是楼裕从来没有见过的深沉如深渊,比这黑夜更加的让人心惊。
谢之晋看着到现在都不知道真正状况的宋之蕴:“约定?我从来都没有遵守过和你的约定,我们本来就是互相利用。不过在你杀了季歌白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宋之蕴不敢相信一般的低声喃喃:“你和季歌白一样......是西域拜月教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谢之晋也是坏银。。。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