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风波迭起的订婚宴上，叶明羽对两位同父异母的姐姐以德报怨，表现出的宽容大度赢得了所有人的赞赏。宽恕这种美德，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尤其是在这种漠视亲情充斥着明争暗斗的大家族里，这份难能可贵的善良更值得人尊敬。两厢一对比，欧阳明珂和欧阳明B两姐妹立刻显得面目可憎，而叶明羽，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众人眼中欧阳家最可爱的姑娘。
这天，欧阳家最可爱的姑娘叶明羽一边吃着欧阳明琅亲手做的蔓越莓曲奇，一边看他做香草泡芙，抱怨说：“你们这出戏，事先完全可以告诉我啊，搞得我都不敢说太多台词，生怕说多了反而出纰漏，要不然效果岂不是大打折扣？”
欧阳明琅笑嘻嘻地说：“这点急智都没有，将来怎么接手明空？演技不错啊，很到位，装无辜扮天使算是本色出演吧？看，连消带打，干净利落地拉她们下了马。把欧阳谨气到吐血住院，再想要翻身就难了。他活不了多久了，一定死在我前头，加把劲，好好表现。”
虽然已经很了解他，可他如此无所谓地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让她有点不能适应。
“你不是说两拨人都是明珂派来的吗？为什么最后扯上了文筱棠呢？
“不好吗？她是顺带的。欧阳谨多疑，撒点种子就能在他心里生根发芽，效果简直立竿见影。两个女儿造了孽，她作为母亲，忍心袖手旁观吗？”
她咽下最后一口曲奇，拍拍手愁眉苦脸道：“现在她们可真恨死我了，再有下次，一定取我性命。”
他冷冷一笑：“那就要看她们有没有这个下次的机会了。放心，她们不会那么蠢，顶风冒险的，现在她们最应该做的是千方百计讨好欧阳谨，哪里还敢触他逆鳞。更何况，你还有我们三个保驾护航。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你该做的是尽快熟悉明空各设计院的运作，把属于你的领地牢牢掌握。还有，珞辰那边都由我出面，你尽量少跟他接触，他说等欧阳谨出院后会找个适当的时机跟他提出让你参与到世纪城的项目中去，他会慢慢移交，直至完全退出。”
她沉默着点点头，只觉满嘴苦涩。
欧阳明琅见状，弹了弹她额头：“在我面前无所谓，别在你未婚夫面前这副样子，不然你就是在给自己和珞辰找麻烦。你瞧，他跟明B之间发生这么大一件事都能瞒得一丝风不透，要不是我找他合作，他还未必肯在你们订婚宴上抛出这张王牌。照片是他拍的，让高手故意把脸P得像他，娱记也是他找的，通过那人的嘴去说明照片的真伪，事实上那时候谁顾得上去求证呢？只是为了引出他要说的话而已。这腹黑得，令人心惊啊。虽然我接触他的时间没你长，但你未必有我那么了解他，他这个人，心没有珞辰那么正。”
“好啦好啦，话痨。就那么一会儿功夫来了那么多短信，怎么都不看看？不会是在谈恋爱了吧？”她戏谑地朝他眨眨眼睛。
订婚宴当时，第一次公开露面的欧阳明琅竟出乎意料地大受女性欢迎，他独特的外貌和气质俘虏了众多美人的芳心，“白头琅”迅速蹿红，琅少已成为清城各大少之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可这虚名欧阳明琅完全不感兴趣，对于莫名出现的一批饥渴女脑残粉，他简直不胜其烦。红果果的调情或表白，像是这辈子就没见过男人。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名媛豪门千金的矜持呢？都喂了狗了吗？一阵子穷追猛打下来，她们已经成为了他心目中洪水猛兽的代表。
“恋爱？呵呵。”他顿了顿，没说下去，怎么可能恋爱呢？他有这个资格吗？可说了怕她难过，就跳过了，“正考虑去换个手机号。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把我的号码给泄露出去的，要让我知道了，哼哼……”
叶明羽心虚地找了个借口遁走了。
小瑜，我习惯寂寞了，有你已经足够。欧阳明琅看着她消失在视线里后，哼着轻快的歌继续做起她爱吃的泡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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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飘着簌簌细雪的午后，一辆出租车稳稳地停在了南郊某个带院子的独栋小屋前。很快从副驾驶座上下来一个中年女人，将后车门打开后，利落地撑开伞，屈身恭恭敬敬地朝里头说了声“小姐请”。被唤作小姐的女人从车里走了出来，黑色貂绒斗篷将她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的，看不真切样貌。中年女人腾出手细心地替她掸去落在肩头的雪花，冲着司机叮嘱了一句让他等着后，主仆二人便顶着风雪往小屋走去。
中年女人敲了几下门后，很快有人来应门，将两人请了进去。
年轻的司机在暖融融的车里边听音乐边玩手机，一点都不着急，跑这趟没打表，报酬是一千块，当然，他现在只拿到了五百，剩下的一半，得将她们送回去后才能拿到。尽管如此，他也赚大了，要是每天有这样一趟生意，那他一定是最走运的的士司机了。
约莫一个小时前，刚刚这两个神秘的女客人上了他的车，说明要去的地点后，他刚按下计价器，就被坐在身边的中年女人阻止了，问他“办完事还得送我们回来，不用太久，最多等一小时，一千块钱，行不行”，他打量了她们一阵后，鸡啄米般点头答应了，别说一小时，一天也行啊，不答应的那是傻逼。出手如此阔绰，不可能自己没有车，至于为什么要打的，不是他该管的事，收起好奇心，照做就是。
进了里屋，女人摘下了斗篷，赫然是欧阳家的女主人文筱棠，跟着她来的，自然就是心腹文锦。
屋子的主人亲自来迎接：“外头冷，赶紧先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此人是个年约五十的高瘦男子，衣着普通但样貌清癯。
文筱棠落座后单刀直入：“之前我拜托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已经备妥。”男子神色转为凝重，颇有些担忧：“只是，你拿这个，究竟是要去做什么？”
“哦？是什么，说来听听。”她不答反问。
“毒素是从一种叫做一月红的植物当中提炼出来的，这种植物终年呈青绿色，唯独在每年最冷的一月呈赤红色，也只有在这个时期，它才是有毒的。不过毒性并不烈，绝不致命，正常人如果不小心中了毒，至多不过产生呕吐腹痛等症状，三五日便可不药而愈。”
“如果是让身染恶疾的人长期服用呢？”
“其实它的功效只在于十倍百倍地扩大病人所受到的病痛，摄入量越大，病越重，痛苦就越多。一日一粒，开始只是稍感不适，随着毒素在体内越积越多后，痛苦也随之递增，足以令他生不如死，至死方休。还有，如果摄入时间超过一年，那么之后即便停止，沉积在体内的毒素也永远没法清除了。”
一旁的文锦悚然一惊，她却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问：“如此说来，症状会日渐明显，会不会很容易被查到？”
“绝对不会。它能迅速溶解于水，无色无味，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一旦进入体内，就消失于无形，我所说的沉积在体内的毒素，唯一的表现方式就是加重病情和由此带来的病痛。所以，无论用何种检测方法，都检测不到，完全符合你神不知鬼不觉的要求。”
“呵呵，真不愧是研究奇花异草的毒物专家，看来我没找错人。”见要的东西已经有了，她似乎松了口气，笃定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他顿了顿，干脆直接问道：“你究竟要让谁承受这种痛苦？”
她语气转冷道：“上次我就跟你说过，这个你不用管，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你不说，我不会给你。”
“南山岳！你是不是要反悔？！”她重重搁下杯子，对他怒目而视，“你别忘了，你这条命，是我父亲给的，你答应过，今后但凡有所求，必有所应。我父亲在世时没有对你提过的要求，如今换我来提，是不是就失效了？！”
“当然不是。但我不能看着你去害人，害人终害己啊！”他苦口婆心。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相信你既然答应帮忙，就绝不会出卖我。反正我也不是去杀人，只是让他受点折磨罢了，他折磨了我这么多年，如今也是时候换我来折磨他了。”她冷冷一笑。
“你是说……欧阳谨？”虽然已经猜到，但从她口中被证实，还是让他心头一震。
“正是我那好夫君。”文筱棠露出残酷的笑容。
南山岳最终还是将一个小瓶子交到了她手上，沉痛地看着她：“里面有三十粒，你好自为之吧。”
“眼下正是好时节，你抓紧时间提取炼制，免得一个月后无以为继。”她抬眸望着飞舞在院子上空那成千上万落到地面上便消失不见的雪花，目光冰冷，“放心，无论如何我不会把你牵涉进来，该还的就当你还清了，今后两不相欠。这也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之后的，我会让文锦来取。”
的士司机不过等了半个小时，两位客人就回来了，车很快离开了这个冷僻的清城一隅。雪还在纷纷扬扬下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寂静无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