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
不过晚夏的风还是很温柔的,谢橘灯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想去食堂找吃的,发现只剩下剩饭后放弃,心想教室的柜子里还有些零食,拿出来充饥好了。
她慢吞吞的横穿操场,回教室,走路爱发呆,看书多了就容易慢半拍,半路上被自行车给撞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谢橘灯感觉自己尾椎骨都在叫嚣着要教训那人一顿,然后抬头看了肇事者一眼。
肇事者不紧不慢的下来,骑着自行车就像开着玛莎拉蒂,拽屁的不行。
“没事吧?”他的声音倒是很好听,如流水淙淙,却又不属于清亮,而是偏向于磁性,静水流深的感觉。
他伸手,似乎是想要扶起谢橘灯,上身却只微微前倾。
谢橘灯挑眉,手撑地爬起来,假装伸手要拉住,发现对方缩回去的速度比她伸手的速度快多了。
哼,虚伪……上身俯下角度和边长远远超过我手臂的长度。
“没事。”谢橘灯道,“不过下回要注意了,撞到我也就算了,也死不了,撞到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衣冠禽兽,斯文败类,谢橘灯只想到这几个词,走了两步,拐了个弯,离开了视线的跟踪范围,看到周围没人,摸到自己屁股尾椎骨的地方,擦,好痛……
不知道骨头摔断了没,谢橘灯轻轻揉了一下,最后皱着眉头,一步一步挪回教室。
看到谢橘灯揉屁股的动作,谢方瑜彻底风中凌乱,然后浑浑噩噩的往楼上走去――那是高三的教学楼。
这个插曲没有影响谢橘灯很久,因为很快高中生活的帷幕便被拉开。
住宿生,早上六点起床,六点十五集合,十五分钟朗读时间,然后开始跑早操,绕着整个学校最外环的一条路。跑完之后约莫七点四十五,解散吃饭,七点十五上早读,五十五下早读,八点整正式上课。一节课四十分钟,上午五节课,第三节下课有二十分钟的跑操时间,跑操前也要拿着单词本去背单词,然后饥肠辘辘的回来上后两节课……
中午十一点五十五放学,下午一点五十到学校,两点整正式上课,下午也是五节课,跟上午不同的是下午高一高二不用跑操,大课间可以围观高三的跑操……
这样时间便成了六点十分下课,六点四十五到班里,七点正式上课,这十五分钟会被发一张小的英语卷子,全部是单选,三十道题,老师会在第二天抽五分钟讲……
七点上晚自习一直上到晚上十点半,十一点寝室熄灯停水,然后第二天重复一样的生活……
“坑爹啊!”高一这边哀嚎此起彼伏,“我怎么感觉脖子上套了条绳子,我感觉自己像一头驴。”
“大家第二天记得不要迟到哦。”文老师笑眯眯的站在讲台上,“明天我们开始上课,校服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发到大家手里,这段时间大家可以自由穿着,但不许穿的花花绿绿,尽量简单着装,不要把自己弄的像是杀马特一样。”
谢橘灯很少尝试晚上还要学习,她从前作业都是白天做,觉得哪个老师上课无聊就上课做他们布置的作业,晚上都是自己安排时间,这次上了三个半小时的晚自习,只有一个感觉:困……
稀里糊涂的过完今天,谢橘灯想以后一定要调整一下,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了。
白花花的时间都在自己打瞌睡中浪费过去了,课本也没看多少,军训的后遗症没有过去,那两周她的晚上基本在放空中度过,以至于现在这种状态都没有调整过来。
谢橘灯走得很慢,因为她屁股疼。
从这边可以顺着篱笆墙回到宿舍,因为人少,所以灯只有昏黄的几盏,配合月亮,简直是“月黑风高夜,与人私奔时”最好的地方,黑灯瞎火,郎情妾意……谢橘灯无聊的脑补。
“你怎么了?”顾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橘灯腿软差点扑街。
“没……没事。”她刚才在云端自由漫步的心此刻瞬间回落,扑腾扑腾,差点从胸膛跳出来,心里疯狂的刷屏:他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他有没有看到我刚才在自言自语,会不会以为我是神经病?
谢橘灯以前就有这个习惯,一个人呆久了周围的环境安静,她就会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像是话剧表演里那样,只是声音低无数个key。
平时自己习惯了,此刻这个秘密就像被无限放大一样,有点恐慌,毕竟对方是她的男神啊!在男神面前表现的像是个神经病……谢橘灯欲哭无泪。
“我看你走路有点不太……正常。”顾淮声音里带着笑意,“你是摔倒……嗯,屁股了么?”
“呃,嗯……”男神你也会说屁股这两个字吗?我以为会变成臀/部,算了后一个词更猥琐。
“走吧。”顾淮声音沉稳。
这时候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他们算是垫底的,谢橘灯本来想回去洗衣服,现在这个念头被抛在十万八千里外,只想这段路再长一点。
路上静悄悄的,只有他俩的脚步声,谢橘灯在估算着频率,然后开始踩顾淮的节奏,最后两种声音融合到一起,便只剩下一个节奏。
谢橘灯一边骂自己神经病,一边玩的很开心。
两人在剩下的路没有说话,宿舍楼好像一下子就到了。
“再,再见。”谢橘灯大着胆子和顾淮直视,然后微笑着说完这句,转身离开,脚步看着很沉稳,其实心要飞起来了。
顾淮看她走进了那个门,才转身离开。
谢橘灯没有立刻回宿舍,她在想一个问题:
他是对我有意思吗?
我不是自作多情吧。
她吸气呼气,然后往寝室走。
温瑞华在床上挺尸,那样子好像挺了很久了。
“你怎么了?”谢橘灯把书包扔到自己桌上,扒着床沿问温瑞华。
“大姨妈痛……”温瑞华声音弱弱的,没有她平时里那股气势,“我要痛死了……下辈子投胎再也不要当女生了……”
“班主任准你的假了?”谢橘灯从自己柜子里拿出来红糖给她冲红糖水。
“不准也得准啊……我起不来,头晕眼花。”温瑞华道。
“幸好你军训的时候没有从他那儿拿假条。”温瑞华的班主任性别男,教谢橘灯他们班数学。
“拿了。”温瑞华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那岂不是……别人月经你周经?”谢橘灯艰难的总结。
“一月三十日,阵痛二十天……”温瑞华把头埋进枕头,“班主任都不信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