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无间聚首

幽魂也深吸一口气，说道：“玄指兄，你来极乐谷不久，不知道天狗之祸，自从大前年开始，每一年都会有极乐者被人离奇杀死的事情。

是在前年，我们的乌巢楼主——断尘禅师在夜间散步时亲眼所见一个活死人在勒死一名极乐者。”

我一怔：“是么？这么说，这不是新鲜事了？”

翌日，晨雾中的无间狱像一头蛰伏的巨兽。这座深埋地下的石狱终年不见天日，入口处两道青铜门扉上刻满镇压符文，此刻却歪斜地敞开着，仿佛被什么可怖的力量从内部撞开。

"阿弥陀佛。"

断尘禅师手持乌木念珠，站在狱前长阶上，他身披暗红色袈裟，面容慈祥，眼中却时不时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寒光，念珠在他指间转动，发出沉闷的"咔嗒"声，与四周的死寂格格不入。

"禅师来得真早。"

紫萝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她今日换了一袭深紫色长裙，腰间银铃随着步伐叮当作响。阳光照在她身上，竟在地上投下两道影子——一道正常，另一道却扭曲如蛇。

断尘禅师头也不回："紫萝楼主倒是悠闲，谷中连出命案，还有心思梳妆打扮。"

紫萝轻笑一声，正要反驳，忽听一阵清越箫声由远及近，一名青衫男子踏叶而来，左手中玉箫转了个花，顺势插入腰间，他的身后背着一杆长枪。

"两位久等了。"李轩青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

三位楼主齐聚，这在极乐谷极为罕见，狱前守卫早已跪伏在地，大气不敢出。

他们踏入狱门的瞬间，刺骨寒气扑面而来。无间狱内部呈螺旋状向下延伸，墙壁上密密麻麻全是抓痕，有些深达寸许，像是某种野兽的利爪所致。

越往下走，空气中腐朽的血腥味越浓。

紫萝银铃轻响，在死寂的狱中格外清脆："第七层关押的都是活死人，按理说都被禁制控制，怎么又会突然暴起杀人？"

"或许...不是突然？"李轩青折扇轻摇，意味深长地看了紫萝一眼。

断尘禅师在一处拐角停下，指着墙上一道新鲜裂痕："看这痕迹，是从内向外破开的。"他枯瘦的手指抚过裂痕边缘，"不是蛮力，而是某种腐蚀性力量。"

三人来到最底层，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七间玄铁牢笼，六间空空如也，最深处的牢笼门锁完好，笼壁却被撕开一个大洞，像是被什么生物硬生生撑裂的。

“哈哈哈哈哈，三位楼主来此，怎么不向我这个小狱主说一声啊？”

那笑声嘶哑癫狂，在密闭的无间狱底层回荡，竟震得墙壁上的尘土簌簌落下。

三位楼主同时转身，只见最深处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怪异人影。

他浑身穿着铁甲，走动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却丝毫不影响行动。

他一头红发，苍白如纸的脸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凸出得几乎要掉出眼眶，嘴角咧开到不可思议的弧度，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断尘禅师手中念珠一顿，"章程，你不是在闭关修炼《血海浮屠》吗？"

"闭关？哈哈哈哈。在这无间狱里，想闭关清修可难多了！"他突然凑到紫萝面前，鼻子夸张地抽动："紫萝楼主今日熏的什么香？闻着像腐肉上开的紫罗兰，妙极！"

紫萝面不改色，腰间银铃却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警示声："章狱主，解释一下这些逃走的活死人。"

章程歪着头，手指绕着鬓角一缕红头发："解释？就像三年前解释'天狗之祸'那样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