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如来到底来没来？

许翦这声惊诧在集市上空炸开，震得几个摊位上的瓷瓶嗡嗡作响。

他背后那杆裹布长枪突然无风自动，枪尾"咚"地撞在地上，青石砖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不是尚儒书院的人？"许翦浓眉拧成铁疙瘩，枪茧密布的手按住不停震颤的长枪，"那你这碎虚指......"

我余光瞥见幽魂袖口青紫已蔓延至肘部，心知不能再拖，谎话张口就来："青州有个爱喝酒的老儒生，用三坛'梨花白'换了我半月劈柴工，顺便教了我这套指法。"

许翦突然仰天大笑，笑声震得屋檐积雪簌簌落下："好！好！好！"连道三声好，他转身一巴掌拍在赵翥背上，打得对方一个趔趄，"今日你们能见识正宗的碎虚指，是造化！"

赵翥被拍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吱声，粉樱更是傻在原地，手里的毒针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不过——"许翦笑声戛然而止，枪尖般的目光扫过我和幽魂，"天狼楼的面子不能折。"他指了指地面三道沟壑，"按规矩，毁坏集市公物，罚银五十两。至于私斗......"

"我们认罚。"我立即接口，掏出钱袋扔过去，"这是六十两，多出的十两请兄弟们喝酒。"

许翦掂了掂钱袋，突然甩给赵翥："还不谢过玄指兄手下留情？"

赵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在许翦逼视下，不得不抱拳行礼："多...多谢玄指兄指教。"

粉樱见状，突然尖叫："许师兄！他们辱我天狼楼......"

"闭嘴！"许翦一声暴喝，震得粉樱耳坠乱颤，"你当老子没看见是谁先踢的摊子？"他枪布一抖，露出三寸枪锋，"再挑事，老子先按楼规挑了你的脚筋！"

粉樱顿时噤若寒蝉，缩到赵翥身后，许翦这才转向我，声音缓和下来：“玄指兄，今日之事就此揭过，来日再会。”

说罢，许翦带着这几个不省心的货色走远了，眼见他们走远了，幽魂则笑了笑，转身搓着手对我说道：“真是不好意思，玄指兄，我给你惹上了麻烦。

不过，你既在极乐谷生存，还是要给自己寻个靠山，不如来我们乌巢楼吧？”

于是，酉时我跟着幽魂来到了乌巢楼前，这里与其说是楼，更像是一座佛塔。

乌巢楼前的树已有几百年树龄，树冠如云，投下的阴影却诡异地呈现出人面轮廓。

树下一方青石法台，碧灯大师端坐其上，他正巧在讲经，只见他身披暗金色袈裟，头顶十二道戒疤在阳光下泛着青灰色。

台下有小沙弥问道：“碧灯老禅师，如来是何意？”

老碧灯微微一笑，说道：“如来者，来了没有？如来嘛~如来到底来没来？如来！”

小沙弥若有所悟：“哦，就是那种好像来了，但是又没有来，似来非来的感觉吧？”

老碧灯点了点头，故作高深的回答道：“佛曰，不可说，悟吧。”

我轻笑一声，问幽魂道：“这老和尚是谁？”

幽魂恭敬答道：“这是我们乌巢楼当中佛法造诣仅次于断尘楼主的碧灯禅师。”

我笑了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