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回归
凌轩愕然地站在自己的丧礼之上，看着失声痛哭的父母，突然有些心慌，上前去拥抱他们，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触碰到他们。
只能呆呆地站在灵堂之上，看着一瞬间就苍老了下去的父母，看着良柯满脸泪水，泄愤一下的砸了一下墙壁。看着以前认识却不怎么熟悉的人穿着肃穆的黑色衣服上前鞠躬，凌轩不由自主地被这种悲伤的气氛感染。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就是你选择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惊醒了凌轩，道“你选择那边的世界，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和你的朋友？”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凌轩深吸一口气，胸口七片花瓣一样血红色晶体张开，他漆黑的眼眸瞪向穿着黑色西服坐在丧礼角落的老者，“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真的要这么选择。”老者抬起眼，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眸盯着凌轩，问道。
凌轩没有回答，许久，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皱起眉盯着老者，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天道吧？”
老者的神色微动，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容，道：“没错，我就是天道。”
“原来如此……”凌轩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思索了一会儿，道：“那你为什么老是劝我放弃那边的世界？这个理由，很值得深思啊。”
“你想多了，这都是你的心魔所致罢了。”老者摇了摇头，正想解释，却被凌轩打断。
“我不这么认为。”凌轩伸出手指摇了摇，道：“照我猜，应该和界珠有关吧？而你这个天道，似乎也不能直接干涉我，否则也不需要用这种方法让我放弃了。”
老者不置可否，只是脸上的笑容略微有些僵硬，他看着悲伤的人群，道：“难道你就不理会你的父母了吗？现在这种场面……你真的不在乎？”
凌轩转动视线，看着父母的样子，冷冷地说道：“我当然在乎，但是我会选择那边，自然也是有我的理由。”
“为了风绝情放弃你的父母和朋友？”老者略带嘲讽的反问。
“当然不可能。”凌轩理所当然地回答，转过头看着老者，道：“看到你之前我还不敢确定，但是现在明白了。根据慕颜夕的话，这边的时间和那边不一样吧？我投海，最多算失踪，还有四年时间才会宣告我死亡。四年的时间，换算成那边的时间是多久？既然有这么长的时间，我自然能够修炼到一个相当高的水平。”
“就算修为再高，也没用的。你不能成为天道，就不可能跨越两界。”老者摇了摇头，似乎要击破凌轩的幻想。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为天道好了，就像是你一样。也就是因为这个，你才如此顾忌拥有界珠的我吧？”凌轩冷笑，起身离开这个灵堂，道：“总有一天，我会得到你这个位置，这样的话，不就是两全其美了吗？”
老者愕然，随即摇了摇头，看着随着凌轩离开而渐渐崩坏的幻象，低声道……“你的命，可达不到啊。”
……
仿佛在大海中沉沉浮浮，凌轩不知道浮沉了多久，突然看到了遥远的上方有了淡淡的光芒。他的身体渐渐上浮，光亮也越来越清晰，然后突然……浮出水面。
凌轩睁开眼，视线模糊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能聚焦，看清周围的景色。坐起身，才发现自己的确在一个开放式的水池之中泡着，而泛着淡青色的水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他伸手，沾了一点水探入口中，马上就辨别出了里面的成分。
都是用来维持身体机能的药，看来他们真的离开了很久的样子。
凌轩努力从水池当中爬出来，但是手脚还有些无力，试了几次都倒在池边，冰冷的地面刺的他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靠……”凌轩咬牙咒骂，坐起身看着外面的景色，红黑相间的颜色搭配极具压迫感，但除此之外，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回到了仙魔界。
从储物戒指当中摸出两枚丹药，但是服下之后却发现原本应该很有用处的丹药效果却微乎其微。
为什么？
凌轩不明白，胸口七枚血色晶体张开，血雾缓缓涌出，将池子里剩余的药力吸收纳入凌轩体内，他这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静下心来查看自己的修为，他惊讶的发现居然高到了一个让他无法想象的阶段。
这已经超越什么大乘期了。
甩了甩头，把长发拧干，有太多的事情要考虑，但是凌轩现在还不愿意去想。他努力想要站起身，但是身体沉睡了太久，完全不听使唤，只能扶着墙，一步一步向前挪。
一直到大门打开，一个穿着颜色深沉的长衣的少年出现在门口，身周萦绕着淡淡的血雾，极黑的眼眸盯着凌轩。
看着那俊俏的像是画一样的少年，凌轩怔愣一下，顿时露出了惊喜交加的神色。
“凌英！”
他下意识的加快脚步，但却一个趔趄前扑，眼看着就要倒地，凌英身边的血雾就伸了过来，轻飘飘的托起凌轩。
“大人，不宜妄动。”凌英走上前，漂亮的小脸一片平静。
“你没事吧？还好吧？”凌轩不管那么多，伸手就抓住凌英的手臂，关切地问道。
感受到凌轩手上的力道，凌英怔愣一下，紧绷的脸轻松了一丝，露出一个笑容，动作轻柔了许多。
“凌英没事，除了又变成这副样子外，险死还生。”他开口，便操纵血雾将凌轩包裹起来，熟络地在长长地走廊里走着。
“是吗？那凰白衣呢？”凌轩左右望了望，却没有看到和凌英形影不离的凰白衣，有些疑惑。
“凰儿……在这里。”凌英的脚步停了停，然后拿出一枚闪烁着火光的蛋。信若宝石一般的蛋在他掌心发出淡淡的光芒，透过蛋壳，能够看到其中胎动的生命。
“这是……”凌轩瞪大眼眸。
“凰儿伤的比我重，所以……变成了这副样子。”凌英露出淡淡的笑容，看着掌心那枚凤凰蛋的神色十足的温柔，“看样子，再过不久凰儿就能孵化出来了，到时候我可要看看他没毛的样子。”
看到凌英这样子，凌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笑道：“你这样他可会记恨你一辈子。”
“由他记恨去！”凌英坏坏一笑，却珍之又珍的将凤凰蛋贴身收好，用血雾将凌轩带到了一个房间，放到床上。
“兰绝心说大人要静养一段日子，便在此休息吧，一会儿会有人把风绝情也送来的。”凌英开口，体贴地帮凌轩把窗户打开，把门关上，道：“大人好好休息，凌英先行告退。”
凌轩一直默不出声地看着，一直到凌英关上门。
真的变得和以前一样了，凌英又变成了以前的凌英了吗？
不。
凌轩摇了摇头，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凌英只是变得更加成熟了而已。走了这么多弯路，终于走到了这一步，自己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凌轩笑了笑，原本还想等着风绝情，却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