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沈医工快快请起!”娄王妃笑着向肃肃招招手道:“孝到祖母这里来!”
娄王妃亲昵地搂着他道:“原来你刚刚跑出去不是跟着孝珩和延宗去玩啊,去找沈医工?”
小脑袋点点:“他们去见九叔和大哥了”。
王妃又笑道:“巧了,我刚好也要找沈医工。沈医工,我想请你为澄儿的妻妾诊病。府内的医工多为男子,即便隔帘诊脉,终不及女医工可近身查看。澄儿你且回避!”
高澄有些不乐意,道:“阿摩敦,这儿都是我的内眷,还需回避什么?云娘心悸头痛,婉如初孕见红,我皆忧心。”他还真敢说!
“胡闹!”果然娄王妃皱眉不悦道:“你怎知得?燕氏既有孕,就该避忌。你常年征战在外,或见或闻,终究晦气。”
“阿摩敦……”
“不要说了,由不得你。你如此宠爱燕氏,她也该为你着想。”
“母妃,不要责怪夫君,是妾身不好,让夫君分心。妾身也曾劝阻夫君应以大事、仕途为重。如今住进王府,有母妃照看,夫君可以放心了。”娇娇弱弱的声音传来,一袭古代贵妇打扮的何安昵拖着裙摆,纤弱地缓步走来,高澄急忙上前扶住,关切之色显然。
何安妮面色虽然平静甚至有些冷漠,但望向高澄的眼神却极为温柔,还有举止态度,哪还有一点任性刁蛮。她不是最爱宋文扬吗?从前也没见她对宋文扬如此温柔,如此明理过!宋文扬为了保护她,舍身引狼,伤的那么重,还……那种遭遇,她却另投他人怀抱,还要生育子嗣,短短数月人的感情怎么可能转变如此巨大。要不是隐约还能看到她染黄的头发,我真不敢相信她是何安妮!
目光扫过我,何安妮好像在看陌生人一样,毫不停留。她对柳萱都能下狠手,我自然也不敢指望她对我有什么旧情可念。
娄王妃道:“难得燕氏如此识大体,澄儿你更不该肆意胡闹。沈医工,你说可是?……沈医工?……沈医工?”
我还沉浸在何安妮的变化中,直到娄王妃呼喊了几声,才回过神,也不知道她刚刚说了什么。
“沈医工,”娄王妃问道:“为何一直紧盯燕氏,你们相识?”
何安妮抢着道:“从未见过!”
我微微扬起嘴角,对娄王妃道:“草民有一同乡,姓何名安妮,与燕夫人极为相象,所以适才草民以为燕夫人就是何安妮,不禁多看了几眼。草民的同乡在返乡途中失踪,至今未见踪影。不知燕夫人可曾遇见与自己十分相像之人?”
何安昵冷漠吐出两个字:“不曾!”
娄王妃也道:“沈医工,人有相似。燕氏一直在世子府养胎。而你们则是随王爷一行而来,应该不曾见过。”
我道:“王妃所言极是,人有相似,可能草民太思念故人,以至一时认错,还请王妃和夫人恕罪。”
娄昭君柔声道:“不妨事。不知沈医工刚才可曾听到,燕氏怀胎月余,却依旧……”
“如癸水一般见红是吧?”我接过她的话,引来一阵惊讶骚动。王妃有些尴尬看了看高澄,高澄的妻妾也窃窃私语,有人甚至还红了脸。至于吗?她们的丈夫刚刚不也说了吗?
我懒得理她们,接着说下去:“通常这种情况,是胎儿不稳的迹象,有先兆性流产的可能。”
高澄脸色一变,娄昭君大惊失色:“这么说此胎保不住?”
我摇摇头:“王妃不必担心,通常在妊娠初期1到3个月内,胎儿皆不稳固。根据孕妇自身体质的不同,会有见红的情况,只要及时查明原因对症下药,安心调理,对胎儿和母体并不会造成损伤。”
娄王妃放心,道:“果然有沈医工在,让人安心。一切拜托你了。”
我急忙摆手道:“王妃,草命不敢欺瞒,草民不擅长妇产科!其实今日草民前来,另有一事相求。草民昨日偶遇另一同乡,他与草民等一同下山,不幸走散,为奸人所害,落入奴藉,倍受欺辱。草民想请王妃相助,赦去其奴藉,让他恢复自由!”
“哦?”王妃问道:“他此刻就在府中吗?”
“是的!”我说:“他被晋阳一家医馆买下,但空有一身医术,平时只作打杂之用。说来也巧,王妃,他正是一位擅长千金妇科的医工。他姓宋,如能得他相助,燕夫人定可平安生产……”
“不要!”何安妮突然出声打断,终于绷不住了,她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为何?”王妃和高澄同时不解。
“我……”何安妮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只得道:“妾身虽有小恙,但无妨,自行调理便可。夫君,妾身不想被男子所见!”
我暗自冷笑,道:“草民从未提及这位同乡的性别,燕夫人如何肯定他是男子?”
何安妮脸色又是一变,“这……”
娄王妃笑道:“我朝像沈医工这样的女医工并不多见。燕氏才有此担心,可是?”
何安妮急忙点头称是。
我对娄王妃说:“草民的那位同乡的确是位男子,姓宋,名文扬。在草民家乡是有名的妇科千金圣手。即便众夫人有所忌讳,有他幕后相助,草民亦可更有把握为各为夫人诊症!草民身边还有几铢钱,愿全部用来为其赎身,还望王妃恩准。”说罢,我又深深磕了下去。
娄王妃笑道:“沈医工无需如此大礼,此乃小事。我即刻吩咐福全,今日便可办妥。还请沈医工一行多为府内女眷费心。”
我感激道:“多放王妃恩典。草民等必当竭尽全力,随时听候差遣。”
娄王妃道:“大厅终究不便,待各位夫人回房安顿好,你再一一看来。澄儿,随我去看你父王!”
“是!”
“诺!”
“燕夫人,麻烦你宽衣躺到床上去!”我机械说道。
“沈兰陵,文扬怎么样了?”何安妮一进房屋,摒退左右,直接问我。
“燕夫人不是从未见过草民吗?怎么知道草民叫沈兰陵?”
“够了,刚才在外面,我也是身不由己。现在就我们俩,你不必再装腔作势了。文扬到底怎么样?”何安妮咄咄问道。
我冷冷道:“我装腔作势?还是你寡廉鲜耻,颠倒黑白?刚才是谁口口声声说不认识我?是谁连祖宗的姓都改了,你到底姓何还是姓燕?”
很显然何安妮在国外待久了,不知道寡廉鲜耻是什么意思,呆在那里茫然望着我。
看她一身贵妇打扮,我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是急着要回家吗?你不是急着要找宋文扬吗?怎么成了世子的夫人了?为什么不回吕家村?”
何安妮喊道:“沈兰陵,要不是为了等你,我怎么会搞成今天这样?”
“等我?”我被她气的想笑:“你在哪里等我?高澄的世子府?我明明告诉你先回吕家村,再找机会上山。你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