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 兰陵醉 - 水泽节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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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他在哪?”我一下窜上台拉着老鸨问道。

胡妈妈一惊,直觉道:“她……她在陪兰陵王……”

“我问的是高长恭!”我不觉提高音量。

“二……楼!”胡妈妈略微回神,急忙道:“公子,兰陵王可是皇族,咱们倚红阁吃罪不起,公子……等等……别去,来人,拦着……快拦着……”

我早已丢下她,直奔二楼,喊着四郎的名讳,一间间踹门,也不管里面的野鸳鸯在干什么。顿时咒骂一片。

龟奴们终于将我拦下,胡妈妈气喘吁吁追上来:“公子,公子,听我说,这惹恼兰陵王,可是要掉脑袋的。所幸他并不常来,只要避开今晚,明日……明日便可,老身一定为您与京娘安排。现在不如随我……”

“我不是来找冯京娘的,围着我干什么,让开!”我扯开嗓门喊道:“高长恭,给我出来!高长恭……”

“公子若再胡闹,可休怪我不客气了!咱们这虽说做的是皮肉买卖,也有不少一品大员捧场……”老鸨终于拉下脸来。

“怎么不客气?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告诉高长恭,沈兰陵来找他了!”我吼道,心里全被四郎来召妓的愤怒塞满。

“沈……沈兰陵,你……你就是朝野都在传颂的……神医?!”胡妈妈指着我,声音发抖,果然妓院跟茶馆一样消息灵通。

“知道就好!就算你保得了他不生气,信不信老娘也能调兵把这儿铲平了?我就不信你没干过逼良为娼的勾当!”

“哟,哟……”胡妈妈双眼发黑,抚着心口,眼见着臃肿肥硕的身躯向后压去,被三个龟奴及时扶住。

“何人要见本王?”磁性迷人的声音终于响起。

胡妈妈半眯着眼睛急指我。慵懒华丽的声音又起:“原来是神医……”

“你少装不熟!”我拔开人群,冲到他面前,“不是商议国事吗?不是公事烦忙吗?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你变坏了!”纯情的小肃肃怎么会跟妓院扯上关系,我不能接受。

“环境雅致,有酒有菜,有歌有舞,京娘伺候周全。如何不能来此议事?刘将军这才离去不久。沈神医……不也来此寻乐?”四郎扫视我的男装,绣云心虚地低头。

我一噎,不想废话,直接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我承认我来见识一下,如果你不高兴,大不了下次不来。咱们走,回家慢慢说。”

四郎纹丝不动,久久从我头顶传来一声叹息:“这又何苦?你既不在乎我,又何必如此在意我身在何处,与何人交往?”

“我怎么不在乎你?我天天巴巴地盼你回来。你不在这些天,我吃不下睡不安,这么明显的黑眼圈你看不到啊。”我特意将脸凑到他眼前,楼下隐约传来哄笑。

四陵无奈道:“你盼的是肃肃,不是我……”

“什么不是你,你不是肃肃吗?肃肃就是你,矫情什么?”

四郎撇开目光,神情变冷,道:“不是你要我与女子多接触吗?”

“我想你多跟良家女子接触,不是妓女!”

“刚才是谁说妓女也是人,靠自己的劳力换取报酬,不可耻?字字铿锵,言犹在耳。为何转眼又是一番说辞?为何兰陵对我总是如此善变?”

“……”我被噎得七窍生烟,最后只得道:“这是观点与角度的问题,你不要偷换概念。再培养感情,你总不能娶个妓女为妃吧?你想气我,还是想丢祖宗的脸?我告诉你,职业不分贵贱,但就娶妻而言,性工作者和良家女子的区别大着呢!我不想在这儿出口伤人,你跟我走,回去慢慢解释给你听。走啊……跟我走啊……”我死命拉他不放手,可四郎仍旧没有挪步的意思。

直到,“嘶……哗……”我咚的一声跌坐在地上,呆呆看着四郎的衣袖竟被我生生扯断一大截。四周传来冷抽声,都等着看兰陵王发怒的样子。

“四郎……”

“四郎!”

一声温婉柔弱的呼唤与我的声音重叠,一道袅袅娉婷身影移至四郎身旁,微微屈膝,查看他的衣襟状况,随即跑回屋取来针线包,怯生生地向我伸出纤纤素手。美啊,真漂亮,果然跟李祖娥有一拼。

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美人在跟我要那半截断袖,我呆呆递了过去,才想起自己的立场。一下跳起来,将她推开,“不许碰他!”

我力气不大,但美人措手不及,推搡间被手里的缝衣针扎破了手指,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京娘!”四郎不禁唤道。

美人托着手,蹙眉委屈,杏眼不解地望着我,煞是可怜动人。

“京娘哎,女儿哎,”胡妈妈呼天抢地开来,“你怎么样啊?看看这水葱似的小手,就毁了,可心疼死我了。快来人,请大夫啊!女儿有个什么闪失,我也不活了,女儿啊……”

“再号把你嘴缝了!”

胡妈妈的声音唏嘎然而止,捂着嘴,带着惊恐望着我,眼底还是不服气。

“看什么看?这点小伤,死不了人的。老娘是神医,我说没事就没事,拿酒来。”

胡妈妈疑惑,我一瞪眼,她急忙挥手示意,有人端上一壶酒。

我拉过冯京娘的手,挤出污血,然后仰头含了一口酒,直接喷在指尖。冯京娘微微痛缩,楚楚可怜地靠在四郎身上,我顿时又火冒三丈,一把将她拉开,这次却被四郎将她靠靠扶住。

“京娘,本王扶你回房歇息!”四郎的柔情差点没刺瞎我的眼。

“不行,”我立即反对:“你要是再敢跟她一起,我……我……我就……我就跟你绝交!”

四郎猛然一震,转头看我,“京娘为你所伤,我送她回房有何不妥?”语气也颇气恼。

“你从来不会质疑我的医术。如今只是为了亲近她故意找借口罢了!”我被气得头昏眼花。

冯京娘突然柔柔开口:“四郎,奴家没事,不必挂怀。”

“你闭嘴!”我火道:“我跟他之间,轮得到你这个人尽可夫的插嘴?长的再美有个屁用,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别把什么脏病传染给他。给我滚远一点!”

所有人惊叹我的粗鲁,冯京娘闻言更是如被雷击,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紧紧靠在四郎身边。

“兰陵!”四郎喝道,从未有过的严厉,更让我气红了眼,“喊什么喊!我没聋。你小子忘恩负义,我对你独一无二如珠如宝,视你为生平最重要的人,你呢,为个妓女吼我?还有啊,你凭什么让她叫你四郎,你把我跟妓女划为一档吗?”

四郎一愣,良久道:“你不是说过,名字只是个代号,怎么叫无所谓的吗?”

我又是一愣,这小子果然对我的话记得一字不落!“我不管,只有我能叫你的名字,其她女子只能叫你兰陵王,听见没有?”

四郎微微一僵,四周又是抽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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