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剥离伪面,伤痕遍布
第10章剥离伪面,伤痕遍布日子似乎就是在这样的反复中慢慢的滑过,平静得没有多余的事情。就像她之前在墨尔本的生活,简单的似乎会上瘾。
直到最近一次从成途那里回来,看见家门口的肖随时,池乔期才恍然间想起,时间竟已经过去这样久。
肖随见了她,笑意盈盈的迎上来,“老爷子明天从大宅搬回来住,所以我来接你回去。”
一切叙述包括情绪的都是那么妥当,待她也温和的一如这一切发生前。
池乔期点头,保持住如同肖随一般的平静,“好,那你等我一下。”
转身的瞬间,心底划过一丝小小的酸涩,终于抑制不住似乎在一瞬间集结的委屈。
他没有来。
虽然请肖随来接她,会是个最好的选择。但她内心里,最希望的那个人,是他,也只是他。
她努力的学习着,拿出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勇气,来面对那些在身体里那些腐烂变质的记忆。就是为了在这一刻,能正常的面对他。
她以为,这样的康复,比起一切言语的解释都要好太多。
但他,终究没能看到。
池乔期的行李一直不算太多,这是她已经习惯了的习惯。永远不要在一个地方投入太多的感情,否则离开时,总会伤到。即使这里,对她来说是最亲的地方。
池乔期把阁楼间的一切都留在了里面,落了锁,也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打扰。这里暂时,她不想让除她以外的人知道。
一切收拾完毕,池乔期对着肖随稍稍笑起来,“走吧。”
一路上,池乔期跟肖随聊的很多。
肖随总是很会找话题,一个话题稍稍有些冷掉,另一个话题又在不经意间被提起。但是仔细想想,也总是不沾边的。
他只是不想让她太冷清。
肖随仍是把池乔期送回唯亭小筑,表情自然,找寻不到一分一毫她想要找寻的答案。
池乔期终于忍不住,“他还好?”
只是三个字,没提及其他,但肖随不可能不明白。
肖随也终于没再遮掩,淡淡的笑起来,像是很愉悦,又像是很欣慰,“等再见到他时,你可以自己问他。”
池乔期稍稍安心,这说明,至少她还可以见到他。
于是,跟肖随挥手告别,情绪也终于明朗了些。
肖随站在车边,有些踌躇的止步,抬眼看她,“对他好点。”
第二天来接池乔期的,并不是肖随。
她在墨尔本回来那次来接的司机,,开车很稳,话也不多。送她过去,仍是在门口把她引给了冯妈。很有分寸,像上一次一样。
距离上次来,已经过去一个月,一切,却似乎没什么改变。
冯妈依旧等在台阶上,见池乔期来,下到第二阶台阶的位置,上前来伸手迎了她一下,脸上的笑很舒展,“好久不见了,池小姐。”
池乔期紧走了两步,顺着冯妈来的方向跟她的手交握到一起,“您好。”
冯妈引池乔期进来,照例递茶给她,温热的红枣枸杞,似乎加了蜜糖,有些很恬淡的甜。
池乔期大口喝了半杯,谢绝了冯妈再添茶的邀请,微微迫切,“咱们进去吧。”
步入里屋的前一刻,池乔期原本有些肯定的期待,里面会是两个人。
两个人,两盏茶,一盘棋。落子声干净清脆,棋面胶着而繁密。一如往常。
只是,当推开门的那一刻,池乔期发现并没有。简老爷子独自一个人站在窗前,听见她进来的声响,也只是淡淡地转过身来,像以前一样的在桌前的椅子上坐好,没再有别的。
身旁的椅子空着,桌子上也只有一盏微冒热气的茶,没有另一盏对应的,也没有已经摆好甚至已经开始的棋盘。
或许是刚刚的茶有些太烫,这一刻,池乔期忽然觉得舌尖有些麻木。而且这样的麻木感正在由舌尖一点点的开始在她的身体里蔓延,肆意的不加掩饰,好像要把她吞噬掉。
即使有过准备、有过设想,甚至有过比这个还坏的打算,池乔期仍是觉得,心里的某处坍塌了。她似乎能听见很微细的声响。在身体的各处交相呼应,直至全身都布满微细的裂痕。
她不知道什么是疼。但是她可以肯定,这一刻,在她的心里,那种死灰般的感觉,会比疼要伤人太多。
下一秒,简亦为已经注意到池乔期的愣神。停顿了有一会儿,见她的眼睛落点仍是没半点偏移,声音便微微的提高些,“是少了什么东西?”
“没有。”池乔期掩饰性的笑笑,走去一旁专门准备的水盆前洗着手,“我只是在计算每个穴位艾灸的时间。”
不管简老爷子心里是否相信这样或许有些不太自然的说辞,但他终究没再追问。
池乔期慢慢的把手洗净,像是在学校的课上,老师细致的讲解手术前准备工作中,清洗的部分。
水是温的,连带着把她本来关节还有些僵硬的手一点点的捂热。很舒服,会有种让人异常贪恋的气息。就像是两手交握后,存在手心中,那经久不消的暖。
准备工作延长到几乎比以往要多出一倍的时间,简亦为并没有过多的催促,池乔期也在期间调整了很多次情绪后,终于执起了第一根针。
手起针落,似乎跟往常一样。但只是潜意识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丁点迟疑,池乔期下针的同时,简亦为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
很快,很浅,他也并没有说。
可池乔期却及时的捕捉到,稍一在意,第二针便越发的难。两只手指捏着半天,始终没能找到正确的手感。
或许不该勉强的,在没有更糟前。池乔期犹豫了几秒,终于决定坦白,“对不起,简……”
话似乎稍稍用力就可以完整的说出来,池乔期却在话要脱口而出的瞬间,敏锐的觉察到一丝多余的声响。很细微,但是因为她一直在等,所以就格外的注意。
果然,在她停顿的空当,门被轻敲了两下,然后被缓缓的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