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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贺迟晏开了演唱会,地点是在宁宜。
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江岁宜说过,她什么时候去他的演唱会都不算晚。
她来,他请她。
所以这次他问了,“要不要来看?”
当天。
江岁宜手机收到消息:出发了吗?
虽然已经坐在场馆里,但还是要故意逗他:不去。
他:?
她回得有理有据:把你还给你粉丝一会儿,否则他们可能会不高兴。
贺迟晏:你难道不算是吗?
哟呵,这人如今已经够不要脸上了。
江岁宜把打好的字全删掉,想了想,哒哒哒又回复:勉强吧。
贺迟晏:很好。
贺迟晏:半推半就。
贺迟晏:勉为其难。
贺迟晏:不情不愿。
一条接一条,几乎要把毕生掌握的成语都堆砌上来了。
怨气都要从屏幕里飘出来了。
江岁宜笑了半天,终于屈尊解释:骗你的,来了。
思考了一下,又叮嘱:好好演出。
贺迟晏:?
贺迟晏:你真棒。
江岁宜:“……”
她无情揭穿:你是不是很紧张。
好半天,他才回:是有点。
贺迟晏:一半因为你。
她问:另一半呢?
贺迟晏听着上面的嘈杂喧嚣,从手机屏幕上擡起眼:他们会喜欢的吧?
心脏突然软了一块儿。
他呀,不常表达自己。在音乐里游刃有余,可有时候也会为真诚喜欢自己的人,而变得无措。
江岁宜在人海中环视一圈,听着四周的讨论和大声呼喊,看他们磅礴汹涌地用荧光棒表达激动,“顶级舞美”“良心票价”“好期待”这样的声音层出不穷。
她斩钉截铁:会,一定会。
绚丽灯光旋转亮起,还未见到人,大屏幕上已经出现一串花体字:找到了我吗?
“啊啊啊啊啊!”
“哪儿呢?”
“没看到人啊。”
还没等观众反应过来,歌曲前奏已经响了,随之而来的是他的人声。
震耳欲聋的混乱中,他从舞台上面从天而降。
在一阵土拨鼠尖叫后,人海自发地开始大合唱。
精致繁琐的服饰,眼尾点缀的细碎亮闪,灯光下皮肤泛着莹白的光泽。
舞台上,他这份万众瞩目到达了极致。
不用开口说话,所有人就具备了不约而同的默契。
这种体验感实在太过特殊,好似整个世界都在为之同频共振,血液都在为之灼烧。
正如有人说,人活着,不就活这些瞬间吗?
贺迟晏一连唱了好多首,直至额间碎发被打湿,滴滴顺着流畅下颌线没入衣领中。
他喘着气,在歇斯底里的叫喊声中仰着头看所有人。
紧接着,修长手指抵住唇,场馆安静下来。
他这才讲话:“我一直都知道,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刻起,陪伴的时间就在倒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