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来乍到
恍恍惚惚间,感觉自己被抱起,身上的气力一丝一丝游走,我的双眼勉强可以睁睁合合,视线忽而模糊忽而清晰,偶尔的清楚中呈现出一个男人的脸,是救护人员吗?
这么说我得救了,油然而起的安心,让我踏踏实实蜷入不省人事。
也不知在黑暗中浑浑噩噩了多久,尽管眼皮像被千斤重物所压,但光亮还是强行扒开眼帘,起初朦胧,慢慢地一切变得渐渐清晰!
耳边响起稚嫩的声音,“姐姐,姐姐,你醒了吗?”
我艰难地扭头一看,是个眉目俊挺的小男孩,一身清朝小爷的装扮,瞧那光光的小亮头,瞧那乌黑的长辫子,甚是有趣!
等等,我救的不是一个女中学生吗?顺势溜向四周,房间里这些个古色古香的布置,真真是吓死人不偿命的节奏。
闭上眼,听得男孩大叫着跑出去,“阿玛,大娘,你们快来,姐姐醒了,姐姐醒了!”
内心一个劲儿地凌乱,别告诉我这就是穿越,我还不信,分分钟这就穿回去,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岂料,仰天长叹,为什么呀?无论我闭上眼多少次,无论我再睁开眼多少次,我始终都在这个房里。
一张张陌生的脸庞相继出现在我眼前,他们一身的清朝装束愣得我半句话都蹦不出来,他们一脸的担忧神情慌得我不知所措,还有他们对我的称呼,“姐姐”、“小姐”、“墨兰”,我的老天,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句经典名言不知在这儿用合不合适,反正我采取了沉默是金的方式来对待诸位的细心照顾,而大家也相当配合,只要我乖乖喝药、吃东西,没人饥渴地拉着我问长问短。
趁着屋里没人,我用手慢慢支撑坐起来,仅这个动作就已让我气喘,额头还微微冒汗,后背确实疼,看来伤得不轻。挣扎着把双腿挪到床边,低头看地上朝我抛媚眼的漂亮绣花鞋,说实话,我和它俩不熟,还有脚上套着的布套,此乃袜子?
直接下地,一步步挪向梳妆台,对着镜子里的我探讨一下目前的处境总是可以的。
以我挑剔的眼光来说,镜中的脸容百分百绝色佳丽,小巧的瓜子脸,娥眉下秋水盈盈的明眸大眼,挺直的鼻梁,娇美却略为苍白的樱桃小口,皮肤也是洁玉般光滑细腻。
使劲揪一把脸蛋,疼!这是我?这不是我?见鬼了,我是鬼吗?《聊斋》里的画皮吗?
躺回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心在沸腾,脑在思考。虽是耳聪目明,却一头雾水,看来金口不开,难以解决疑惑。
梦中别过周公,迷糊醒来,原来我方才的思考就是找周公下棋去。睁眼醒脑,那个小男孩居然悄无声息就坐在我跟前,认真注视着我,还好就他一人,看那一副聪明、机灵的小样,首度开口的对象就选他。
没等我开口,他却激动地喊着:“姐姐,姐姐,你可醒啦!”
嗓子略干,需要滋润,于是我一字一句对他说:“我-想-喝-水。”
“好,我给你拿去。”说完他转身而去,不过迈出两步却迅速回过头,双眼瞪圆盯着我,“姐姐,方才说话的可是你?你开口说话了,是不是?”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屋里除了我就是他,不是我开口还能是谁?等等,恍然大悟,莫非我以前是哑巴,上帝,你在开玩笑?
疑惑多多,不问都不行,再者看他一脸关心的表情,料想不会对我说假话,透过他应该可以了解一些情况,“我头疼得厉害,仿佛什么都已不记得,你能说说我是谁吗?你又是谁?”
可怜的孩子,惊得小嘴都合不上,半晌,少年老成地叹口气,应道:“我是费扬古,你是我的墨兰姐姐呀!”
果然是伶俐的孩子,短短数句的敏捷言辞就概括出我想要的信息,但这样的事实足够我抓狂也足够我发疯。
现今是清朝顺治十年,我是董鄂氏墨兰,十五岁。父亲是董鄂鄂硕,属正白旗,担任前锋统领。父亲娶有一妻一妾,我和弟弟费扬古出自妾室,弟弟九岁。嫡长夫人育有一子,名洛舒,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