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谋面,阴阳永隔 - 心经/一代宠妃 - 秋了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未及谋面,阴阳永隔

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虽是贴身衣服,可也是明黄色,除了他,谁敢穿?

“皇上小心,针就在上面,别戳着您。”我急着想要从他手中拿过,他是随手抓起衣服,可别捏上尖针。

“朕问你给谁做的衣裳?”他还是无理取闹,另外一只手也抓上衣服。

真是怕扎了他,我双手齐上阵抢过去。衣服是夺在手里,可是吃痛声从我嘴里跑出来后。我确实不再担心他会被扎,因为针扎进我的左手掌心。

迅速拔出针,别看只是针眼大的口子,细血匆匆外渗,疼痛阵阵抽紧。可顾不上这个,趁着他撒开手,快速先把衣服收好。

“疼吗?”他站在原地不动,双手没了方才的强硬,双臂耷拉在身体两侧。

“不疼,还好没扎着皇上您。”我右手拖住握成拳的左手。

“你直接告诉朕给谁做的衣裳,不就行了?抢什么?”他倒打一耙,责怪起我。

他一再不可理喻,我也不能再由着自己莫名其妙,“是给皇上做的衣裳。”

手心还是丁丁点点溢血,这疼痛又招惹我再给他补充几句,“皇上若是嫌弃妾妃手艺粗陋,不想再穿妾妃做的衣裳,就请明言,您这又是何苦戏弄妾妃。”

“戏弄?到底是谁在戏弄朕?朕愣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还有朕这双眼睛,睁眼瞎吗?”他的质问把火气上扬,我又跌回莫名其妙。

这一次他的双眼锐利地直盯住我的脸,不对,视线应该是勾住我的脸侧,“朕亲自给你戴上的・・・・・・”

“咕噜噜”的鸣响打断了他,他停顿,我留意,声停了。他刚开口,鸣响再起,他尴尬,我恍然,莫非他一直未曾吃东西?饥肠辘辘的肚子无法再支撑他的怒气,提前丢盔卸甲,举手投降。

“妾妃这就给皇上拿些点心过来,再吩咐小厨房马上给您准备宵夜。”未及多想,我双手过去握住他的手,心平气和,“皇上请先宽坐,吃过宵夜,有什么您但问无妨。心里有气不想吃食,可肚子却受不住,身子也扛不住不是?”

突然注意到我手心那半干不干的血也沾到他手上,这不敬的马虎大意,赶紧抽手慌忙退下。他立刻堵住我,抓起我的手,“不是不疼吗?你怎么不吭气?”

“妾妃这就给您打水洗洗,妾妃不是故意污了皇上的手,请皇上恕罪。”

他就是不放手,“墨兰,你告诉朕,你这辈子就给朕一个男人做过衣裳。”

凝视于他,欺君可不行,诚实相告,“不止,进宫前妾妃也学着给阿玛与费扬古做过,只不过做得不好,不如现今。”

他哭笑不得,“朕说的是・・・・・・”

屋外传来菱香求见的声音,虽允许进屋禀报,可他还是没有放开我,丝毫不介意血污,逮住我不撒手。

钟粹宫再次来报,大喊大叫的伊凡已经精疲力尽,转为有气无力地厌倦,一边哭泣一边怨叨,“实在是疼得受不住,不愿生孩子,不想生孩子。”

产婆查验后,由于产门开口不足十指,还不能接产,只能忍痛等着。产婆本也传授些方法可缓解疼痛、加快开口进程、顺利生产,但伊凡除了骂她无能,却不理会产婆的建议,甚至还哭着要见皇上。

皇上捏紧我的手,厉声斥去,“孩子在她身上,她不想生,见朕做什么,朕替她生吗?回去告诉她,最好的产婆陪着她,一堆子奴才伺候着她,就连太医都随时待命听候差遣,她要是再无理取闹耽搁孩子降生,朕饶不了她。朕不会去,皇贵妃也不去,她好自为之。”

***

子时已过,皇上虽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我则穿整齐全等着钟粹宫的消息。或是宵夜压灭了他的怒气,或是伊凡的情况总还是让人提心,他不再于我纠缠那些我不甚理解的问题。

果真钟粹宫再次派人来,百分百确定需要我亲自过去。本想劝皇上先休息,我会随时传消息回来,他还是坚持起身一同前往。

钟粹宫正殿灯火通明,皇上亲至,这宫睡下的、没睡的妃妾们全都聚齐。产婆双手血淋淋来到跟前禀报,胎位不正,孩子的双脚在下。而伊凡先前早已是耗光体力,整个人虚乏无气,完全使不上劲儿,这下孩子更加出不来。

太医跪在皇上跟前瑟瑟发抖禀告,三天前太医已经察觉不对,产婆摸查后确认胎位不正。但当时是孩子的臀部在下,太医自此每日过来给伊凡艾灸,按常理七日后基本就能扭转孩子的姿势,可没想到生产提前到来。

情况危急,这次太医随产婆进入产房给伊凡施针,希望伊凡能鼓足气力配合生产,否则孩子不能及时出来,必然凶险。

谁又不是坐立难安呢?伊凡难产,这真是完全预料不到,菱香回禀我的消息不是一直都很顺利吗?胎位不正的事情我怎么就不知道。

不过太医也明确,艾灸能调整胎位,也不用怪菱香,可怎么这孩子就等不及了呢?臀部在下远没有现在双脚在下危险,怎么反倒还调坏了,真是急煞人。

伊凡放弃努力,孩子的脐带被压住,随时窒息,太医和产婆不得不请皇上明示,大人、孩子只能一人活,请皇上决断。

皇上愣住,一个字都说不出。虽惊得目瞪口呆,可心里明白,这里是皇宫,要问后宫女人与皇家子嗣哪个更重要,答案不言而明。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皇上身上,他已启开双唇,复又合紧,他说不出。太医再次请示,时间紧迫,否则大人孩子皆无一存活。

皇上紧锁眉头,刚要开口,却见索玛姑姑奉太后懿旨赶过来,还未行礼就先发话,“全力保住皇家后嗣。”

索玛姑姑的传令犹如闪电瞬间击中我的心口,产婆和太医去后,我竟是着了魔一般飞快跟进产房,奔到产床前。汗泪混乱伊凡的头发,也刷白她的脸,她整个人仿佛已经失去魂魄,昏昏沉沉。

“伊凡,快醒醒,快救救你的孩子,也救救你自己。哪有你这样做额娘的,你真是不配当额娘。”我一边用拇指尖掐她的人中,一边在她耳旁喊着她,同时眼泪也在不知不觉中簌簌滚落。

这时产婆已经完全放开手进入伊凡下体拨弄孩子,太医则在关键部位继续施针,无论如何也需要伊凡最后的努力推送出孩子。

她迷迷糊糊半睁开眼,视线跟随我的声音转向我,意识又开始慢慢回到她身上,喘息声也开始明显起来。我着急地冲她喊着,“快振作起来,伊凡,皇上就在外头等着,你不是要给皇上生一个皇子吗?听产婆的话,快使劲儿,这样你和孩子就都有救,你听到没有?”

干裂、苍白的双唇哆哆嗦嗦问我,“皇上真的来了吗?”

我用力点头,她划开薄弱的惨笑,奋力说出,“我要给皇上生太子。”

我握紧她的手,“那就使劲儿,皇上等着呢。”

不愧是经验老道的产婆,竟然旋施巧手,拨儿转顺产门。她扶住胎头,太医最后一针扎向伊凡重穴,我则抓紧伊凡的手,给她鼓劲。伊凡使足气力大喊一声,产婆“嗖”地拿出孩子,脆亮的哭声响起,大家都松了口气。

只是伊凡身下便是止不住的出血,她的生命已经走到回天乏术。我凑到她耳旁,轻声问她,“伊凡,如你所说,你为皇上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皇子。皇上的七皇子,这就给你抱过来瞧瞧。”

她气若游丝,“不用,我不看,我不配做他的额娘。皇贵妃,我没有听你的话,我没有好好爱护他,差点就害他没了性命。”

太医、产婆抱着收整干净的皇子出去复命,其余的奴才也都心知肚明暂且退出,屋里就只剩下铃儿在床边打理。

突然,不知从哪儿往她身上注入力量,她居然半起身,双手牢牢握住我一只手,睁大双眼朝我焕发精神。

“皇贵妃,您可要说话算话,我如今生下白白胖胖的皇子,您可要当我是好姐妹。”

这瞬间的矍铄惊吓我一跳,呆呆地看着她。

“请您收养我的孩子,就养在承乾宫,让皇上时时都能看见他。请您耐心督导他,把他培养成皇上需要的后继之人。”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