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亲戚阿尔戈・狗蛋（2）
在封锁之后便废弃的码头上，学生们如同工蚁一般忙碌，来回运送着东西，岸边摆放着气泵，一根粗粗的管子从气泵上连接下去，每一个设施旁都守着一个人。而离岸边不远的地方，有一艘只有半截身子露在外面的大船，看涂漆是军用运输船。
“……你们这是在打捞物资吗？”
“是的，武器弹药和疫苗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从这里打捞出来的。”明日香接口说。
“……那还真是可怜啊。”随意地瞟了几眼，熟悉的结晶体映入眼中，阿尔戈大吃一惊，才发现这里几乎所有人脸上都有一定程度的结晶化情况，“他们不都已经发病了吗？”
名为宝田律的短发女生语气爽朗的安抚着他：“不要紧，在他们进入二期之前，会自行前去兑换疫苗的。”
“兑换……？”阿尔戈露出了不明所以的表情，就在这时，寒川谷寻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在向这里的组长提问现阶段进度，得到了基本满意的答复后点了点头，在本子上记下了什么。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扑到了集的脚下，神情哀切，大声地祈求起来：“会长！会长大人！我的结晶化已经要进入二期了！拜托！能不能先给我一支疫苗？”
然后，还没等集说话，这个人就被明日香和缘川雅火拉开了，他大声的哀求根本动摇不了集丝毫，根本不用他开口，寒川谷寻就温和但是坚定的拒绝了：“现在疫苗库存已经不够了，如果每个人都这么说，那秩序就乱了。你的贡献值不够吗？”
“我之前因为感冒所以好几天没有上工……”那个人流下了眼泪，不住地恳求，但还是被拉远了。阿尔戈一直盯着他，看上去很是不忍，但是想到自己的任务还是没有开口。不过，重逢以来第一次，集主动跟他说话了。
“阿尔戈大哥，你对我这么做有什么不满吗？”
“……不，没有。”
现在不是过去了，阿尔戈，忍住。
闭了闭眼，阿尔戈避开了集的视线。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集侧头和谷寻说了两句话，谷寻点了点头，然后先行离开了。
然后是下一个视察点，是在校园入口附近不断搬运物资的人们，到了这里，阿尔戈的表情更加不忍，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爆炸头、戴着墨镜、左臂手肘一下全部都没有了的男生还在艰难地搬运东西，走了两步，他艰难地摔倒了。
周围有人去扶他，但是集却突然开口制止了他们：“不要帮助他，这种小事，总不能全靠别人的帮助。”
爆炸头的墨镜男生无法看清表情，但是他紧咬着嘴唇透露出了内心的挣扎与屈辱。他试图站起来，但是因为还习惯左手在的生活而把左边作为了支撑点，然后又不小心跌倒了，从头到尾，集一直冷眼看着，甚至还说出了“其他人赶快去工作”的话。
“……太残忍了！”有个女生受不了地对着集大叫，“为什么要这样？！”
还有其他人也被感染了情绪，反抗地大叫“你这个差劲的虚空王子！”。
“因为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Ｆ级的人身上，有围观的时间，不如多搬两箱物资为大家服务。”
集居高临下地说，阿尔戈看着那个爆炸头男生又一次摔倒后像是放弃了一般，趴在地上恨恨地捶地，突然走了上去，向那个男生伸出了手。
“阿尔戈！”集高声大叫，“你这是要违背我的命令吗？！”
“不……抱歉，之后我不会这样了。”
阿尔戈隐忍地说。
下一个日程是在学生大会上讲话，阿尔戈强忍着头上爆起地青筋，在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现在一切已经变了一定要忍住”，还提醒自己任务为重，千万不要和集起冲突，然而当看到站在大礼堂的台上发言的集时，他的神经彻底断掉了。
“诸君！在我们虚空分组制度和贡献值制度实行四天后，在工作的进度上取得了耀目的成果！只要依照现在的趋势，脱离禁锢吾等的铁壁这一目标已眼前！”
台下猛然响起了掌声，集站在所有人面前，身上还穿着那件葬仪社风格的大衣，脸上的表情无比坚毅，顿了几秒，集抬手，掌声马上停止。
“虽然在铁壁之外，我们已经是‘无’的存在，但是相信大家的亲人和朋友都在等待着任何可能的消息，不要停止战斗，我们的存在不需要别人的确定，而是由自己的力量来肯定！目前根据共振系数分出的S至F组的各位，请牢记我们的至高原则，那就是尊重强者，低等级的同学们不要忘记应有的礼仪，虽然听起来是日常小事，但正是日常小事才组成了我们现在的一切！”
又一阵剧烈地掌声响起。
阿尔戈的眼睛已经快要瞪出来了，这到底有什么好鼓掌的？完全就是分级制度，明明这么明显的不平等，台下的人却满脸狂热，好像集说得什么都是对的一样，即使在外人听来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他身旁的明日香也脸色通红，拼命鼓掌。
“……太夸张了吧？”
忍不住小声惊叹，阿尔戈的一举一动立刻就被明日香发现了，超过两米的壮汉表情肃穆地瞪着他，饱含着愤怒地声音和肌肉鼓起的样子压迫着阿尔戈的神经，但是应该是为了不打扰集的讲话，明日香勉强地小声反驳起来：“你明白会长……不，集的什么？你知道他为了大家有多辛苦，做了多少事情吗？”
“是、是吗？”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明日香脸上又一次浮现了红晕：“在宣布持续封锁之前，集就从其他来袭击学校的暴徒手中保护了大家，还和ＥＮＤＲＡ。ＶＥ战斗，之后校内因为葬仪社的传言而有人趁机四处袭击女生时，集站出来保护朋友的样子也非常帅……”
“葬仪社的传言？”阿尔戈有点好奇，“怎么回事？”
“就是网络有传言说交出葬仪社成员就能离开封锁区，并且葬仪社成员背后都有刺青，然后那天鸫小姐和绫濑小姐被难波他们误解，集主动站出来向大家证明这都是假的……而且现在就算是有谁贡献点不够换取疫苗，也可以靠很少的贡献点得到治疗，集发现强制抽取虚空可以减退结晶化，他每天抽出时间帮助情况紧急的同学。”
明日香喋喋不休地说着，听到后半部分阿尔戈有些错愕，之前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强制抽取虚空还和治疗结晶化有什么联系，但是因为只有集一个人能抽取虚空，所以也不能说这就一定不对，难道虚空还有这种特殊的效果？
还在说着心上人的明日香从各个角度夸着集，比如什么让自己找到了存在价值之类的事情，那副娇羞的样子让阿尔戈僵硬地转开脑袋听集的讲话，他也不知道到底听哪一头的话能让自己更加好受了。
这个时候，集的演讲已经进行到了结尾，像是王者一样表情坚毅，声音激昂，如同宣誓一般高举右手握拳，大声对着台下的众人呼唤：“诸君！我喜欢虚空分组制度！”
台下的回应如同海啸一般浑厚磅礴，一遍又一遍：“我喜欢虚空分组制度！”
这算什么――？！
阿尔戈真的已经看不下去了，在呼声的空隙时忍不住大喊出声：“集！你这家伙也差不多一点！”
一下子，刚刚还充满了呼声的大礼堂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陷入了死寂。所有人都在盯着阿尔戈，虽然都是些普通的学生，但数量这么多，眼神这么一致还真是让阿尔戈又一次感到了深深的压力。
“你这混蛋！！！”
集身边的眼镜女愤怒地想要冲上来，被他抬手制止，然后集抽取了她的镰刀虚空，慢慢地走了下来，在阿尔戈的面前站定。
“你想要反对我吗，阿尔戈？”
他的表情冷肃又高傲。
“你才是给我差不多一点啊！”阿尔戈忍无可忍地反击回去，“不过是集，休想嚣张地命令我！”
然后，巨大的镰刀架上了阿尔戈的脖颈，虚空的光芒和刀刃锋利的寒气让他僵直了身体。
“阿尔戈，请听从命令。”集表情冷肃地看着望向他的前葬仪社成员，“我们现在，正计划逃离东京，因此，必须同心协力为了达成目标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