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解开
谷非池被盯得不知所措,把顾鸣搂在怀里，拧着眉问：“怎么了？又不说话。”
他的语气温柔至极，生怕吓到怀里爱人。
“没什么。”顾鸣的嗓子有些哑,侧脸贴在谷非池腹部，感受最后一丝温暖。他了解对方是体面人，不会直截了当地不欢而散。即使难堪走到分手这一步,也依旧会给到彼此体面。
谷非池捏了捏他的耳垂,说：“先吃饭吧。你最近都瘦了。”
顾鸣闷声道：“瘦了……瘦了就很丑了是吗？”
谷非池笑,“哪里丑,你什么样子都是好的。”
“嗯。”顾鸣侧过身体吃饭，继续最后晚餐。
谷非池放下筷子，扯过一张餐巾纸抹嘴,侧头看顾鸣慢条斯理细嚼慢咽。碗里还剩半碗米饭,调整姿势倚靠在椅背，气定神闲盯他。
即使被“监视”下吃饭，顾鸣依旧保持仪态，整个人慢悠悠的。可看得谷非池眉头直皱,顾鸣今晚好像吃得太多了。虽然进食很慢，但是嘴巴一直没停过,桌上的两盘菜都见底,那碗汤也快没了。
虽说晚饭是两个人在吃,但今天谷非池并未吃多少,而顾鸣一向吃得不多。平常正常吃完后,每次还剩四分之一,更何况今天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实在不同寻常。
或许是一天都没进食？谷非池想只有这个原因。
碗里还剩小半碗米饭,看样子顾鸣还准备吃掉。一天没吃饭也不是这种吃法呀,谷非池伸手拦在碗口，瞥了一眼他的胃部，家居服宽大，顾鸣又纤瘦，看不出什么。
“别吃了，你肚子不觉得撑吗？和我出去散散步。”谷非池眉头紧皱。
顾鸣看着眼前的手臂，顺着看向谷非池。停止咀嚼，他才感觉到胃涨得快要爆炸。但一想到这是两人最后的告别饭，就忍不住想要把时间拖长一点，再长一点……
见顾鸣盯着自己无言，谷非池摇头，径直拉起他。为他穿上自己的长款运动羽绒外套，攥着顾鸣出了门。
虽已到三月，但京州天气仍旧严寒。深夜露重，路边新种植的草皮都染上白霜。
两人慢悠悠沿着小区里的人行道踱步，谷非池张嘴吸了口寒气，侧脸对顾鸣说：“我有件事跟你说……”
顾鸣咬着唇，该来的果真还是来了。打断道：“谷非池你等会再说。我现在不舒服。”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谷非池语气紧张，赶紧停下，拉住顾鸣双臂上下打量。
顾鸣被看得慌了神，不自然地说：“肚子不舒服。”
“我就知道你吃多了。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饱胀！”谷非池把手放上他肚子，硬硬的，明显是吃多了。还好那半碗饭被自己拦下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儿一样。
轻轻地揉着问：“这个力度还行吗？舒服一些了没，要是很疼的话，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顾鸣摇头，肚子上青筋暴起的手背做着最温柔的动作，闷声道：“不去医院，走走就行。”
“好。”谷非池把顾鸣半搂在怀里，一只手缓慢地在肚子上打圈，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缓慢地朝前踱着小步。
自从和顾鸣闹矛盾后，两人总冷眼旁观默不作声，谷非池享受现在久违的温馨片刻。在外面走了一圈，时间已到深夜十一点半。小区环境安静，只有夜风呼呼的声响。
谷非池牵着顾鸣回到别墅，简单洗漱后，躺上床。伸手搂在顾鸣肩头，顾鸣侧身半躺在谷非池胸膛。
窗外黢黑一片，连星星都藏起来了。
谷非池半眯着眼，下巴轻轻点在顾鸣头顶，“我今天问了梁爽……”
“嗯？”顾鸣听到这两个字猛地翻了身，心里疑问……手肘撑在床面，居高临下盯着谷非池。
谷非池笑，“怎么了？听见梁爽名字，你的小粉丝。你这么激动的吗？”
顾鸣摇头，心里打着鼓，不知道谷非池到底要说什么，“你继续说。”
谷非池舔了舔嘴角，继续说：“我问她要不要和包野练混双。”
顾鸣皱眉，追问：“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们之间问题出现在于相处的时间太少。我放弃混双的话，结束白天的训练就能按时回家了。我俩待在一起的时候就能更长，对你对我都好。我没那么累，你也不用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说完，谷非池仰头，笑着蹭了蹭顾鸣鼻尖。
“你觉得好不好？顾鸣，你不要生气了好吗？”谷非池声音低沉，却悦耳如春日黄鹂鸣唱，字字如玉盘滚珠，流入顾鸣耳中，荡到心里。
顾鸣眼眶泛红，泪意在鼻头打转，嗡声问：“你想好了吗？那可是……”"
谷非池笑着打断，“想好了，我热爱我的冰壶事业，并用尽全力去实现更高追求。我以为我能平衡好工作和你，但事与愿违……两厢比较，我认为你更重要。我不能失去你，顾鸣。”
谷非池摸上顾鸣眼角，替他擦掉白色透明液体，柔声道：“而且我原本主攻的就是团体赛，也不算牺牲我的事业。你别对此感到愧疚，我不需要。看到你哭，我更伤心。”
仰头吻了吻顾鸣的眼睛，又将脸上的水痕亲吻干净，果然是一嘴海水咸咸的苦味。
“有什么好哭的，你是爱哭鬼吗？顾……鸣……”谷非池压着嗓子叫着他的名字。
顾鸣弯下腰，贴住谷非池壮实的腰腹，把脸放在胸口蹭了蹭，“就是爱哭鬼。你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嗓子里有什么堵住似的，顿了一下，“……你要跟我分手。”
“我没有！”谷非池立即否定，轻拍顾鸣背脊以表安慰，“你不理我的那些日子，我还以为你要和我分手，要离开我呢。顾鸣，下次无论发生什么，我希望你都不要不回复我的信息，我们能平心静气坐下谈。”
“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就好，我能办到的一定努力办好，不能办到的尽量努力修正。我们之间的沟通还是太少，彼此对对方的认知不够完善。不说了，慢慢来吧。”
说完，谷非池低头虔诚地吻了吻顾鸣发顶。
顾鸣抬头望他，眼里绯色一片，泛起潋滟水波，说：“是嘛。可我总觉得你离我太远。只要每次我们之间的距离稍远，我总感觉自己抓不到你。你就是我抓在手里的空气，我心里知道明明在，却永远感受不到，捉摸不清。”
谷非池凝视顾鸣问：“那你希望我能怎么做？恋人间的矛盾总是不可避免。或许你需要有自己的空间，你不能一切都围着我转。我跟你不同，即使相隔两地，内心对你依旧坚定。我不需要你时刻在我身边，无论我在哪里，我的心里只有你。”
“我不知道。”顾鸣说，“可能我的确太黏着你了，让你也反倒觉得束缚。我太黏人了，是吗？”
谷非池笑，“是~”
顾鸣撇嘴，抱紧谷非池，“我会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