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 皇长姐 - 小璃的木偶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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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听说太子在御书房的暖阁外跪了一夜之后,寿康想了想还是做戏做全套,让人去问候了一下。然后就没再做什么。

这其中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安惠快要过生日了,而且同时被查出有了身孕。

借着这样的喜事,昌宁和荣安终于找到理由名正言顺地去见寿康,顺便替自己的驸马家打听一下如今的形势。

虽然皇帝未曾直言废立,但是朝臣们不聋不瞎不傻,谁看不出如今太子地位不稳呢?徐家已经倒了,就连废贵妃都被从东宫带走钉死了,刘家作为太子最后的保障,如今也不知道圣眷如何。谁能不动心思呢?昌宁和荣安本都是和家里说,这种事儿不该搀和不该问,但做女人的,就算是长公主,又有几个能挡得住家里丈夫、儿子,甚至整个夫族求功名的心呢?

“皇姐,安惠有这样的大喜事,我们做姑姑的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只是……我们和安惠到底不如您和她那样亲近,所以就想来问问,这丫头平时可有什么爱吃爱玩的,我们也好让家仆去给搜罗来,尽尽心意。”荣安也是好久没见过寿康了,此时从近处看看,见她形销骨立,大有弱不胜衣之态,多少有些心酸。但也怕说起来惹她难过,便干脆不提。昌宁看着皇姐这样,心里自然也有些难受,想着这么多年总之是这宗室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对不住她,如今更连自己姐妹俩都算上,有一个算一个,又来要算计她,套她的话。这么想着,一时便有些发呆,竟没附和妹妹的话。

寿康看了看这两个妹妹,心里也是叹了口气,知道她们也不过是为了夫家和孩子才来的,倒也不怪她们,又看昌宁发呆,便猜她们心里大概也不好受。故而,口气格外温柔,“你们记挂着她,就是她的福气。她如今有身子,能吃什么玩什么?你们只看着觉得什么东西意头好,或者合适,就给她送过去就是了。”

昌宁此时也回过神来,强笑了一下,“皇姐别怪我们说这话厚此薄彼了。但这若不是皇姐最疼爱的安惠有这样的喜事,我们也就随便送些意头好的东西就是了。这不就是因为是安惠么?”

寿康微微一笑,“我喜欢算什么?要紧的是陛下喜欢的人。”

荣安低下头抿嘴一笑,“我们什么都瞒不过皇姐。”寿康笑着叹了口气,“这有什么的?都是人之常情罢了。”

“我们原不该来让皇姐费心的……只是如今满城人一日数惊,都生怕自己家有一天便要……不好了。”昌宁轻声道,“若不是这样,我们是断然不会来麻烦您的。”

“一家子的亲姐妹,怎么倒说起两家话了?”寿康并没恼,“眼下这事儿呢,就是这样儿,不动不错,一动就错。无牵无挂之人能放手一搏,但有家有室的,还是躲远些才好。”

昌宁和荣安面面相觑,都觉得寿康这番话实在有些怪异。最终还是荣安说了一句,“但……已经有人来过我们家里说一些话了。”

寿康不禁动容,“难道……是谁?”

如果是朱、薛两家,那就坏了,只要这件事儿被捅出去,之前的所有事就都白安排了。

昌宁看了看左右,迟疑了片刻,“是……原天家贵戚。”

能称得上是天家贵戚的人家并不很多,但薛家正好算是其中之一。而如果在这四个字之前加上一个‘原’字,那情况就很微妙了。什么叫做原呢?原本是,但后来却又不是了。

徐家算得上是原天家贵戚,但问题是,徐家所有成年男女都已经死绝了,未成年的孩子也都流放到了远方,至于他家的一些不算在三族之内的亲友?那更是早就摆出一副和徐家恩断义绝的架势,准备重新开始过自己的日子了。根本不可能为他们出头,或者为太子奔走。

这样一想,再联系昌宁和荣安二人的态度,寿康便猜十之八、九这个‘原’天家贵戚便是崔家,这个和顺的夫家。

寿康很想说,你们立刻就去把这事儿告诉咱们的陛下,让他知道,他的好儿子等不及要看他死了。但想想自己当日在皇帝面前那一番虚情假意,就又不得不暂时忍下,以免皇帝看出不妥来要收拾了自己。寿康故作为难状,想了一会儿,“那位待我的意思,我想妹妹们也都是知道的,我委实是不好多说什么。不过依我的一点儿小见识,这事儿恐怕也不见得很坏。你们想想,这京城是什么地方?天子之地,陛下眼皮子底下,如果不是陛下默许了,谁有那么大胆子敢做这种动作?我想啊,这事儿兴许还是陛下的意思呢。谁不知道眼下这局势不对头呢?谁又敢说自己没有一点儿活络心思呢?这个时候,如果再有这样敏感的人物登门,如果是有他心的,自然要表一番态。但如果是真纯臣,自然会置之不理,不再多想它。我看啊,陛下这是在给你们俩的夫家机会表明心迹呢。”

太子和寿康不对盘的事儿大家虽然没亲眼见过,但耳闻之中还是可以大致推测出来。故而此时,昌宁二人都不相信这个姐姐是真心实意地为太子开脱,都只当她是怕说了实话,传到皇帝耳朵里,要不好看。荣安想了一下,“皇姐,可我们委实也没个主意了。还想请姐姐指点一二。我们……待会儿是不是该求见陛下才好?”

求见陛下能干什么?还不就是表明‘做纯臣’的心意去?

寿康当然不会让她们从自己宫里出去之后,立刻就去给太子上眼药,“进来都进来了,自然该去给陛下请安问好。这没什么可说的。不过么,为人臣子,能不惹陛下烦心,就还是别惹陛下烦心了。何况,这样的事儿,最好的表明心迹的法子,就是什么也不说,只用做的。做的好,比说的好更管用。”

昌宁和荣安二人闻言都不觉在心里嘀咕起来,从没听谁说过太子和他这位姑姑关系有多好啊……怎么皇姐还肯护着他?难不成皇姐的菩萨脾气又起来了,竟觉得太子也有可怜之处?还是说……她就真的那么心疼这个弟弟,竟是宁可自己来日有危险,也不忍心这个弟弟伤心?

一母所生的亲姐弟,看看姐姐,再看看弟弟,真是就更觉得这个弟弟不是人了。荣安在心里大逆不道地说了一句。

寿康看着她二人的面色,便大概其能猜出她们所思所想,“到底不是什么要紧事儿,时间一长,忘了它也就好了。”

昌宁本还想说什么,却被荣安眼疾手快地拉了一把制止了,“皇姐说的是,这样的事儿说得好不如做得好。”

三姐妹又说了一会儿话,荣安便说自己二人该去给皇帝请安了,寿康也就顺势放了她们走。二人辞出了昌恩宫便往御书房去。

“四妹,皇姐今儿不大寻常啊。要说……那位对她的心,她不懂,我可不信。要真是那位有那么一日,咱们这位皇姐只怕要首当其冲……”昌宁道,“她就不害怕?”

荣安叹了口气,“三姐这话说岔了,我瞧着皇姐只怕比谁都明白。但我只是想不通,她干嘛要这么做呢?这么做对她……哪里就有什么好处?那位就算真的有那么一日,又哪里就真能怎么样了她这位’于社稷有功,于朕有恩’的大长公主呢?她眼下这么做,图什么呢?说她是挡路的罢,她今儿分明又是替人遮掩的……若说她是以退为进,那光凭她一人……”

如果不是光凭她一人,那她就一定找了个盟友,那这个盟友……难不成是和贵妃么?或者……是肃贵妃?

“姐姐,我看皇姐说的有道理,咱们这种小鱼小虾还是别瞎掺和了……回去跟家里的爷们儿们说说,城门失火,正该躲远点儿,而不是想着逞英雄去救火。救不成火事小,连累满门事大啊。”

昌宁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后轻声道:“傻丫头,如果能劝得住,咱俩还用得着费尽心思地跑进来么?再说,就算能劝得住自己的丈夫儿子,你我还能劝得住满门求功名心切的人么?最重要的是,要是能躲得开,谁不想躲呢?你以为那家天子贵戚是一开始就想往这潭浑水里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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