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匪窝
陷匪窝
荣嚖醒来的时候脑袋疼得厉害,胳膊像打了乙肝疫苗一样酸疼,眼睛对光的感知格外敏感。
她皱眉眯眼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被绳子反手捆绑在一个椅子上,双腿也束了紧结,四肢无法动弹。
荣嚖喉咙干涩,难发一个音节,只好尽量平定心情去体察四周的环境。
鼻子闻到的是潮湿的霉味,眼睛看到的是生锈的铁架,耳朵听到的是吊扇运作的声响……综合判断,这里应该是间仓库。
这么说她是被绑架了……哈,好老旧的戏码。
等适应了光线后,荣嚖才注意到,有个手持棍棒的年轻男人,正坐在十一点钟方向的铁架旁的椅子上瞅着她。
男人注意到了荣嚖这边的动静,于是起身朝门口走去,不过多久,他就跟着另外一个男的折返到了仓库里。
后来出现的人走到荣嚖面前紧盯着她的脸,脸上摆着粗劣的笑。
她看清了对方的脸,那是一张布满杂欲的脸——绑架自己的是k市实高“知名人物”万子卓。
“你现在是不是很害怕很委屈很无辜,觉得自己不应该受到这种待遇?”
荣嚖面色平淡地看着他,不吐只字。
“要怪就怪你的那个仙女对象去,”万子卓俯下身按着她的肩膀,恶狠狠地说,“瞧瞧那个婊子干的什么好事,召集毒犯,借刀杀人,把我们家弄得七零八落的,她以为去了a市我就拿她没办法了?大错特错!把她的小女友折磨一通拍视频发给她,我就不信她能无动于衷!”
荣嚖的手腕打起了颤,心跳也在加速。
奇怪的是她的思维依旧清晰,好像一名到达见道地境界的修行者,已经初俱处变不惊的能力。
她只回了一句话:“要是真这么做,你的下场会很惨。”
万子卓一愣,随即怒目问道:“你不害怕我把你弄死?”
“你和章书浩是同班同学,相互认识,他对孟荑岚上瘾,我是他的眼中钉,你恨她,想报仇,我是你的诱饵,所以你们串通到了一起。”她淡笑一下,干燥的唇微微撕裂,“只是我不能确定是他找的你还是你找的他。”
“我没必要回答你,”万子卓也笑道,“你接下来要做的事只有尖叫和痛哭。”
闻言,荣嚖放肆地笑出声。
她不屑一顾的态度惹毛了万子卓,后者扬起手猛力掴了荣嚖一巴掌,骂道:“狗日的给我闭嘴!本以为那个婊子已经够疯的了,没想到你这个二逼比她更疯,死到临头了还他娘笑,疯子配婊子,你们俩还真是绝配啊!”
荣嚖昂起浮现出红痕的脸,气势不输地反问:“当然得笑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刚说的话很像超低配版的约翰·克莱默?”
“什么玩意?”
“连这么经典的电影都没看过,真没意思,”荣嚖讽了一句,接着念道,“liveordie,makeyourchoice.”
“你犯了癫病吧。”万子卓厌恶地皱起眉。
他身后的同伙听了却大声笑了起来。男人甩着棍子走到荣嚖跟前,脸上挂着猥琐的笑。
他将口中的槟榔吐在荣嚖的脚边说道:“妹子,你要是再说这么欠揍的话,小爷我现在就在这个破地方办了你你信不?”
荣嚖扫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看你表现得憨头蠢脑的,还以为是他买来的狗奴呢,看来是我走眼了。”
“你他妈……”那人刚想抡棍子砸上去,却被万子卓拦下。
荣嚖继续道:“强/奸罪判十年,绑架罪判十年,重伤他人罪判十年,要是失手把我杀死证据没完全销毁,那就是犯了故意杀人罪判死刑或者无期,我想问——你们的存款和社会地位足以减轻你们的罪行吗?”
万子卓吞咽了下口水,他保持阻拦的姿势跟同伙相觑了一阵,然后猛地推开了对方。
两人重新回到铁架旁谋划对策,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后,万子卓情绪激烈地大骂一声,踹了铁架一脚,紧接着朝大门走去。
打开门的前一秒,他转身冲着同伙吼道:“赶快拍照,给那婊子发过去!”留在仓库里面的男人依言照办。
荣嚖凝视着拿手机给她拍照录像的男人,问道:“你跟他明明是平等关系,为什么只有他在那里发号施令,而你却在这里执行他给的指令?”
男人手上的动作明显一滞。他凶神恶煞地瞪了荣嚖一眼,却没作声,只是径自走到铁架旁拿起塑料椅,顺手把手机塞到裤袋里。
荣嚖看着黑煞星似的男人在距离自己三尺的地方坐下,不紧不慢地问:“你跟孟荑岚也有仇?”
“算不上,”他盯着她说道,“但是她也招惹了我的。那贱人在高中惹东惹西,是时候该收拾自己闯的烂摊子了。”
“你们把她引过来是想劫财?”
“这倒是次要的,”他露出被烟熏得焦黄的牙齿笑了笑,“我就想看看那个贱人任我们随意践踏的样子,谁叫她不让我爽快‘训狗’呢,还害得我遭了老头的毒打,一个月都出不了门,那就让她尝尝被驯的滋味吧。”
荣嚖从这段话中拾取了几个关键信息,很快就把这些信息跟一个人名关联上了。
这男的十有八九是孟荑岚“制裁”过的纨绔子弟——刘文博。
原来他和万子卓认得。还真是臭味相投。
“跟你随便聊一下行不?”
刘文博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默示她讲下去。看样子他也觉得当一个监视人质的小啰啰很无趣。
她问道:“你和万子卓关系很好?”
“我和他是从小就认得的好哥们儿。”
“那你对他喜欢男人的这件事怎么看?”
刘文博反感地“啧”了一声:“说实话啊,他身上的所有烂脾气我都忍了,唯独这点我是怎样也接受不了,干后/庭多恶心啊,怎么会好这口?还是那句老话说得好:爱走东的不走西,爱骑马的不骑驴。”
“所以你是绝对反对同性恋喽。”
“也不是,”他顿了顿,“女女我就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