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祝您生日快乐

◇第68章祝您生日快乐

“我妈妈已经去世了，那个男人他...不是好人。”

江一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每个字都裹着冰碴。

余宥呼吸一滞，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这是上辈子江屹守口如瓶的秘密，如今却被江一轻描淡写地撕开一道裂缝。

短短一句话，像钝刀般磨得余宥心口发疼。他突然想起张回说过的话——江一父母双亡，奶奶病逝，偌大的世界只剩他孤零零一个人。

“不是好人”四个字在余宥脑海里疯狂打转，这是什么意思？是酗酒赌博，出轨有私生子，还是是对江一不好，会打骂他，让他饿肚子，不让他上学？！

余宥控制不住地往最阴暗处揣测。

记忆里江屹总是沉默地拒绝谈论家庭，那些未说出口的往事是如此沉重吗。

“这有什么，不告诉我是不让我心疼你吗？”余宥在黑暗中无声地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喉结艰难地滚动着，上辈子他和江屹因为这些他不肯透露的事，不知道吵了多少次架。如今江一露出一点点伤疤，余宥就觉得上面也有自己的一刀。

此时的江一很脆弱，余宥知道他开口不容易，尽管有很多疑问，但他还是紧紧闭着眼装睡没说话。

身旁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江一翻身的动作很轻，似乎以为余宥睡着了，他轻轻地说：

“余宥，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了。”

赤着脚踩上冰凉的地板时，余宥自己都没意识到要做什么。直到掌心贴上江一的脊骨，温热的肌肤下摸到凸起的脊椎时才惊醒。

他蹲下身，温热的手掌抵在江一的脊骨上，他想现在就把江一叫醒，抱住他，给他安慰，告诉他。

江一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余宥。余宥已经学会了等待，学会了理解，那些悬在嘴边不知道如何去说的话，那些苦衷，江一不想说就可以不说，余宥可以等，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晨光透过纱帘，江一睁开眼，他怀里窝着温热的一团，暖暖的很舒服，他下意识又往怀里搂了搂，直到发现自己的呼吸拂动了几缕发丝，江一猛然清醒，低头一看，竟然怀里的人竟然是余宥。

余宥竟然放着床不睡，不知何时蜷到了沙发外侧，像只贪暖的猫，原本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一整张都卷进了他的怀里。

“余宥，你怎么在这！”

江一吓了一跳，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人。

“小宥，小江？”李阿姨在敲门叫他们，“起床吧，该吃早饭了！”

第一天上门怎么能睡懒觉呢，江一有些懊恼。

“余宥，有人在叫我们呢。”余宥睡在沙发外面挡着他无法起身，江一只好轻轻推了一下他。

“诶呀！”余宥推开他的手，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再睡会吧，江屹你都是当老板的人了，晚去一会儿公司没事的......”

江一没听清他的话，问：“你说什么？？”

余宥睁开眼，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睡蒙圈了，瞬间清醒过来。

他爬起来笑了笑：“梦话梦话，哈哈我做梦了。”

“你不是睡在床上吗？”江一声音里带着晨起的沙哑，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耳根发热，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

余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手拽住他的衣角：“别退了，再退要掉下去了！”

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蓬松的头发翘起几撮呆毛，“昨晚空调开太低，我迷迷糊糊就摸过来了……”

这个借口实在蹩脚，但江一只是抿了抿唇，没再追问。

两个人洗漱好后，就出去吃饭。余振荣早就出门了，餐厅只剩下余宥和江一两人。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长桌上，李阿姨端上来的豆浆冒着热气，金黄的油条炸得酥脆。

“尝尝这个酱瓜，我李阿姨的拿手菜。”

余宥把碟子往江一那边推，指尖沾了点酱汁也不在意。江一本想婉拒这顿早餐，但还是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接过了筷子。

他们原计划去市图书馆，结果刚要出门，齐轩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江一站在玄关，听着余宥对着电话那头笑骂，又看着华丽宽敞的房子，突然意识到自己像个误入童话世界的局外人。

江一借此机会告别离开了，别墅区很大，从余宥家门口到小区门口得坐车出去，还好黄叔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他。

“谢谢你，黄叔，麻烦你送我出去了。”江一向黄叔点头致谢。

黄叔搓了把脸，眼角的皱纹里藏着促狭的笑意：“你小子是该好好谢我，昨儿在门口守了一整夜。”

“一整夜？”江一有些惊讶。

后视镜里，黄叔的眼神突然变得意味深长，他做贼似地左右张望，尽管车内只有他们两人，还是压低了声音。

“你们俩那点心思，当我老眼昏花看不出来？”

方向盘在他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线，“小宥那孩子，昨天看你的时候眼睛都发亮，活像见了鱼干的猫！”

江一的耳尖“腾”地烧了起来。

“瞧你当时紧张得跟什么似的，我还当是小少爷强人所难……”黄叔从鼻腔里哼出声笑，“我担心你们俩没说开，半夜你要是受欺负跑出来，这里虽然没有什么坏人，但是你要是一人走出去再不认识路，估计要走到天亮。所以，我只好在附近等你了！”

引擎轰鸣声中，江一喉结动了动。

他该解释的，该说他们目前只是朋友关系。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含糊的：“谢谢黄叔。”

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对吗，余宥定义的“朋友”也许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