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再见

阳春三月，气温回升。

妈妈就倒在去往春天的路上，术后四个多月，沈岁言在工作单位接到房东的电话，她发现妈妈在家门口晕倒了。

沈岁言急急忙忙请假去了医院，检查结果是排异反应，妈妈的身体对排异药物出现了抗体，免疫系统正在攻击新的肾脏。

她需要再次换肾

他们来了同一家医院，沈岁言联系了上次的主治医师，他很快便找到妈妈的病房询问情况，再次诊断还是排异反应，如此只能等待新肾源了。

妈妈靠在病床上，曾经美丽的容颜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她眼底闪着泪光，道：

“妈妈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妈妈才没有添麻烦，小时候您一个人照顾我那么辛苦，现在换我照顾您了。”

沈岁言继续宽慰妈妈，道：“您就好好养病，您儿子多能赚钱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积极配合治疗，别担心钱，咱家没那么穷。”

两人没说一会，进来几个小护士，核对了妈妈的身份信息后，准备把妈妈推到单间里去，说是有人给她们升级病房了。

妈妈有些忐忑，道：“岁岁，你去问问是谁给咱们升级的病房。”

“好，我收拾一下就去。”

沈岁言一边安置带过来的行李一边打量这个单间。这里更像是出租屋，一室一厅，进门就是沙发茶几，右手边是卫生间，左手边还有厨房。

阳台采光也不错，卧室里两张病房，一张病人睡，另一张是给陪床人用的，这种病房看起来就不便宜，沈岁言正打算去问的时候，敲门进来一位白大褂。

这位女医生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妈妈，问沈岁言：

“这里还可以吧？”

“您是？”

还没等这位中年女医生自我介绍，妈妈神色古怪道：

“你来干什么？”

沈岁言察觉不对劲，挡在女医生和妈妈中间，阻挡她们的视线，道：“我是病人家属，有什么话您跟我说。”

女医生点点头，沈岁言正准备和她去病房外面，妈妈突然激动起来，甚至要下床追赶他们，喝到：

“回来！你别想挑拨我儿子，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妈！”

沈岁言跑回去拦住妈妈，怕她太激动再晕过去，扶着她躺回床上，妈妈却怎么也不肯躺下，背挺的笔直，道：

“有什么话你跟我说！”

这位中年女医生语调柔和，让沈岁言安抚一下患者，待患者平静前，她一直不远不近的站在床边。

沈岁言道：“医生您说吧。”

妈妈逐渐卸下攻击姿态，半坐着靠在床头，拢了拢头发整理仪表也说：“什么事。”

“你之前那个主治医师犯了点错误，这几天会有新的主治医师和你对接病情，小伙子你一会把患者的病例整理一下，交给新的主治医师”

女医生说完便准备离开了，妈妈非常反对更换医生，她不停的问为什么要换掉她的主治医生，质问女医生是不是要害死她。

而女医生只有一句：“他犯了错误，要接受处分。”

察觉到妈妈情绪不对，沈岁言请医生先出去，他陪着妈妈一直到午饭过后，妈妈午睡了才跑出去找那位女医生。

在医院医护人员照片墙中，沈岁言找到了刚才那位女医生，她是住院部主任，沈岁言向护士说明原因后，麻烦护士带她去找这位住院部主任。

主任正坐在电脑前办公，沈岁言敲门进来后便安静的坐在一边，直到医生忙完一阵以后才有空关注他，道：

“找我什么事？”

沈岁言道：“是您帮我们升级的病房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沈岁言继续道：“为什么，我看妈妈对您的态度很奇怪，您和她是不是认识？”

“你放心，我已经把肾脏病专家给你们请过来了，肾脏配对请求也已经提交了，我是医生，我不会害你妈妈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沈岁言连忙解释道：“我肯定相信您，还有之前那位主治医生对我们很好，我可以给卫生部打电话感谢医院，给他写表扬信，可不可以免除或者减轻他的处罚？”

“这件事你不用管，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

“还有就是…这病房钱一个月四五千的，我现在拿不出来，我以后慢慢还您行吗？”

主任的眼睛终于离开电脑，道：“不用还，你如果想谢我，以后你们别再联系之前那位主治医师就算是谢我了。”

沈岁言‘腾’的站起身，不可置信道：“难、难道我妈…她…”

从未出现过的父亲，是母亲不愿意提及的禁忌话题，主治医师的特别照顾，还有主任的这番话…

他的反应换来主任平静的吹吹茶末喝茶，道：“放心吧，你妈不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那我妈…”

“这都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问。”

沈岁言：“………”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两三个穿着皮衣的男人从他们刚才的普通病房出来，沈岁言闪身躲进诊室悄悄张望。

那群人没找到他们的目标，问了过路的几个护士，好在vip单人病房需要手环才能进去，妈妈住在里面确实安全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