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章
敏之记不清自己已经有多久未经人事了,可是这样说不清楚的疼痛,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新婚夜。同一个人,怎么会差那么多?
喊叫和眼泪已经制止不了这头狂躁的野兽。喉咙都嘶哑了,身上的人却还在不知疲倦地耕耘。
这样的痛楚仿佛没有尽头,几次痛昏过去,醒来时不过换个样子仍旧在动。眼泪滑落在枕上。不知是第几次醒来后的沉沉睡去,终于不再能感觉到四周的动静。
敏之是被墨玉的啜泣声惊醒的,感觉到胳膊挨着一个东西,敏之动了动。
“小姐……”察觉到她的动静,急忙收了哭声,可脸上还挂着泪珠子。
“我又不是死了,你哭这么伤心干什么……”即便声音已经脆弱得好似狂风里的纸鸢,也还是要开开玩笑。
墨玉拿手背擦了擦脸,吸吸鼻子说:“小姐有没有哪里痛?墨玉给你揉一揉。”
敏之倒是没听出来她话里头的奇怪意味:“我就是身上酸痛得很。你替我备水沐浴吧。”
声音弱弱的,墨玉听着又要掉眼泪。
“好,小姐先歇一歇。”
敏之被墨玉扶着进浴桶时,觉得自己上下身已经被扯开了。腰以下简直不是自己的。被热水一蒸,本就痛得难受的身体更加酸软得要倒下去。
墨玉小心翼翼地把水洒到敏之身上,一小丁点的触碰都能让她浑身颤抖。
“怎么我身上好像被剥了皮一样的痛?”
敏之头歪在浴桶上,话说的断断续续。
墨玉嘴唇动了动,等想好了措辞,才发觉已错过了答话的最佳时机,只能仍旧闭上嘴。
墨玉替敏之洗了头发。敏之的头发很好,又厚又黑,可是干起来就比较麻烦了,只能坐在妆台前等着它们一点一点的慢慢干。
丝质的寝衣盖住了身体,却因为敏之的一点点动作就从肩头滑落。
乍一看见镜子里自己脖颈处的青黑,敏之惊得张大了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
“啊----”
“小姐怎么了?!”
墨玉正在屏风后头收拾,听见这一声急厉而半途遏止住的叫喊,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跑出来的过程中带倒了一个凳子一块脚踏。
出来却看到敏之寸缕未着站在镜子跟前,身上大大小小的青黑斑块一览无遗。
“小姐!”墨玉尖叫着上前去,捡起地上的寝衣就往敏之身上盖。“这更深露重的,着凉了可怎么好……”
敏之却只是呆呆看着镜中自己:“他说要叫我尝尝真正娼妓的滋味,就是这样吗?”
“墨玉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算得上真正的娼妓了?”
“从前翠凤答应了来陪我说话,也有偶尔爽约的时候,是不是就因为身上这些伤?”
“入了娼门,这样子的才是正常,是不是?”
。……
墨玉被敏之问得哑口无言。
“墨玉,去找庞大人,跟他要一张明日的局票。”
“现在?”
“恩。”
墨玉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默默福了福,退出去了。
待她再出现在七层敏之屋子门口时,才发现两边站着两列人,门大开着。
墨玉在周围的注目下进去,听见内室传来说话声。
“……你要是没有这么犟多好,也不至于受这些伤。”
声音温柔,真不能想象弄出那些伤痕来的是同一个人。
墨玉绕进去,头一回没有行礼,直直站在床前。
“这些事情,还是奴婢来做的好,帮主日理万机,不需要在这些小事上费心。”
隶铭拿着鹅毛的手顿了顿,趴在床上的人抬起了头,她眼神里的意思墨玉看懂了,却没有听从。
隶铭嗤笑一声,站起身走过去,墨玉一动不动。
“好吧,你来。”将手上的鹅毛和盛了药酒的碗递过去。
墨玉接过,在床沿上坐下,用鹅毛沾了药酒替敏之涂到身上。
隶铭却没有走开,只叫人挪过来一个绣墩,在床前扬着嘴角看着。
敏之忽然抬起头,向着他那里恶狠狠说:“怎么从前都没有发现你这么令人恶心?!”
隶铭换了条腿翘着,歪着嘴角笑笑:“现在知道了也不晚。”
“多谢陆帮主让敏之认清现实,请问这样是不是就算达成了帮主口中的作为一个娼妓必须经历的事情?这么一来,敏之今日起便是真正的娼妓了?”
隶铭笑着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惨白的脸上,嘴唇红得怪异,平添了一抹妖异:“不想说什么,已经说完了。”
隶铭站起身,忽然上前钳住她的下巴,靠近她耳边轻声说:“你是我的妻子,不管你在哪里,在做什么,你都是我的妻子,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