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 咸鱼她字字珠玑 - 水色赤道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64章

雪虐黑云压城,天地茫茫。

许氏久负盛名,许多民医听到许元疏在颢州的风声,大清早便排在了颢州州府的大门之前,个个揣着拜帖,想要与之相交。

因此,孙云斛在门前替许元疏挡掉这些拜帖,而许元疏天还没亮便从偏门出了府,坐上马车,往北郊猎场的方向去了。

李意卿这些天也没闲着,谷东事务繁杂,四州若想要长久合作,那各州互相往来的马道、仓廪、驿站都需要修缮。太子晨日里去猎场同虎强学一套常家枪法,等用过午饭,便开始处理谷东事务。

“玄州良田少,眼下买了变州的粮食就能过冬。眼下千子坡倒了,等春天一到,那边的地他们就可以直接收入囊中。”周言看着册子,笑道:“而变州卖粮食的钱正好能用来疏通与溟西之间的河槽,等那边一通,谷东便算是真正运转起来了。”

“真好。”叶帘堂此时心情也好,正拣着桌上的点心吃,“那我们岂不是很快就能回阆京了?”

周言看着她的神色,打趣道:“怎么感觉你话里有些可惜的意味?”

“当然可惜了。”叶帘堂擦着手,说:“实话啊,我觉得谷东的食物比阆京好吃得太多,光说这炖肉,便有六七种做法,样样都价低量大,实在美味。”

周言笑着摇了摇头,便听她继续道:“若是想在阆京以这个价目饱餐一顿,简直是做梦。”

语罢,她往椅子上一靠,慢悠悠说:“在阆京,都是银子买金子,金子换银子。死贵。”

“这话不假。”周言点了头,“阆京六必居的菜式倒是新颖,不过确实贵。”

“六必居?”闻言,叶帘堂又坐起身,讶异道:“你竟然还去过六必居么?”

“怎么?”周言佯装恼怒,瞪着她,“你也觉得我从山里出来,一脸穷酸样,去不起六必居?”

“周兄,怎么说我们也同行了这么久,你这样说就是在误解我。”叶帘堂用竹扇轻轻扣了扣桌面,“您好歹新科状元郎,我才是一脸穷酸样,光听着六必居的名声就要被吓死了。”

周言笑起来,道:“我自然是吃不起六必居的,那时是旁人给我递请帖。”

“咦?”叶帘堂起了兴趣,说:“我从前在阆京可是听说,您谁的宴请都不去?”

“那能一样么?”周言将册子搁下,正声道:“那可是六必居的请帖!”

“那也确实,若不是达官显贵,六必居的菜根本是千金难求。”叶帘堂点了头,稍稍凑近些,“快些告诉我,是谁这么有钱?等我回阆京定要与他结识结识。”

“结识?”周言忽地想起了什么,意味深长道:“那你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叶帘堂抿住嘴,“怎么?”

“司农司侍郎,”周言看着她,问:“你认不认识?”

“唔,”叶帘堂尴尬地笑了笑,问:“……是谁啊?”

这下轮到周言有些诧异,“刘臻,你不认识?”

叶帘堂仔细回忆了一番,这才一拍脑门,“见过!我与他从前在陈祭酒的生辰宴碰聊过几句。不过那位刘大人似乎不怎么待见我……我得罪过他么?”

“你那时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周言轻笑一声,“太子侍读,师从柳太师,而他又师从陈祭酒,定然不待见你。”

离开阆京太久,许多事情都已忘得差不多,如今被周言提起来,竟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啊,是了。”叶帘堂垂下头,“柳太师与陈祭酒从来都是比来比去的,如今陈祭酒……不在了,我竟也没写信去问过太师的近况。”

周言叹气道:“前些日子谷东不安稳,你不如近日写封信寄回去。”

“该是如此。”叶帘堂点了点头,忽问:“不过听你方才所说,为何觉得我认识刘大人?”

“他那日请我去六必居……叫我瞧了一出戏。”周言饮一口茶水,慢慢说:“八月份国子监学生堵在皇城前,非要陛下罢你的官,你记不记得?”

叶帘堂愣住,“你是说……”

“那日,在六必居。”周言挑了眉,“刘大人和他身边的,单先生。”

“一个被废除的政策。”叶帘堂垂下眸子,轻声说:“竟叫他们那般恨我。”

如今她再想起春日里的事,才猛地惊觉自己的做法是多么不合时宜。眼下的大周科举才行,平民入朝的渠道并没有完全打开,朝中要职被士族把控,寒门和士族对立,士族又与皇权相持。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https:///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那时叶帘堂才穿越过来,满心都想着为这个时代做出一些事来。可眼下皇权并未达到权力顶峰,她在那时提出的户籍政策实在太过超前,根本没有实施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叶帘堂摇了摇头,人在封建王朝,思想却在现代。眼下看来,那样的做法实在是莽撞过了头。

周言将茶盏放下,发出细碎的声响,“你与他们立场不同,谁都没有错,只是……”

“我都明白。”叶帘堂牵起嘴角,看向他,慢慢道:“是我那时过于横冲直撞,才将世家得罪了个彻底。”

“我同你说这些,本意并不是道人是非。”周言长叹一声,说:“……日后回了阆京,还是小心些吧。”

“放心好了,”叶帘堂打起精神,反倒拍了拍周言的肩膀,安慰起他来,“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成长了。”

“成长了?”周言怀疑地看向她。

“成长了……”叶帘堂别开眼,“吧。”

周言笑出声来,重新提了壶水烧在一旁。正巧这时外头喧闹,周言侧目从小窗望去,回首道:“是殿下回来了。”

“今日这么早?”叶帘堂站起身,“他往常不都要等到日头落了才回么。”

话音刚落,外堂的避风帘便被掀开,李意卿走进来时料峭寒风簌簌跟在他身后,叶帘堂缩了缩脖子。

李意卿指尖被冻得通红,他没有解下氅衣,只是坐在案边将温热的茶盏捂在手心,缓了片刻才说:“方副将醒了。”

“醒了!”周言一合掌,笑道:“这是好事啊!”

李意卿面色却不大好。

叶帘堂见状,问:“怎么了?”

“方副将昨日夜里便醒了,虎校尉叫人给喂了些米汤,如今已经能说话了。”李意卿缓下语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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