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春梅正色骂李铭惠莲屈膝央金莲 - 傲婢春梅 - 陈东有编著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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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春梅正色骂李铭惠莲屈膝央金莲

第6章春梅正色骂李铭惠莲屈膝央金莲

正如西门庆所说,花子虚常时在院里吃喝嫖赌,三五夜不回家来,把一个如花似玉的李瓶儿丢在家里。而西门庆的潇洒风流、知礼识情打动了李瓶儿孤独而又多情的心。于是,乘花子虚在外不归,二人相约西墙之下,求欢瓶儿房中。后来,花子虚因家财案发,被拘入狱,瓶儿拿出三千两银子托西门庆上下求人情,终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花子虚出狱之后,家产荡尽,只把这条命保住了,却也着了重气,又染上重病。瓶儿起先为他寻医买药,后来,怕花银子,况且心思早已在西门庆身上,便停医断药。花子虚一命呜呼。正当瓶儿与西门庆商定的迎娶日子即将来到之时,朝廷发生重大事件:北虏犯边,抢过雄州。兵部王尚书不发人马,失误军机。兵科给事中宇文虚中上了一本,劾倒蔡京、王黼、杨戬一干党恶,陈洪、西门庆也被牵连在内。陈洪把儿子陈经济小两口连同许多箱笼送到西门庆家,暂避一时,他则往东京去姐姐家打听消息。西门庆见女儿女婿来到,听了此事,慌了手脚,下令紧闭大门,一面让家人来保、来旺打点金银宝玩进京打探,一面停止正在进行的花园扩建和瓶儿新房的修建,躲在家中。

来保、来旺进京,终以五百两银子把西门庆的名字从文卷上改去。此时,圣心回动,蔡京、杨戬等人已平安无事,蔡京仍然是大学士。于是西门庆家门重开,花园复工,并指定陈经济在花园管工。但是李瓶儿却因病魔缠身,不见西门庆来娶而产生疑惑,招赘了救己一命的蒋竹山。当得知西门庆家中出事实情,又见蒋竹山无能,于是赶逐了竹山,进了西门庆家门。西门庆虽然恼她中途变卦,但终见她一片真情,重归于好。潘金莲见新来的女婿陈经济生得乖猾伶俐,有心勾搭。陈经济也是一个风流博浪之人,见了佳人不要命。二人从此眉来眼去,打情骂爱起来。

李瓶儿的新房建在花园中金莲房子的隔壁,带来迎春、绣春两个丫头和小厮天福儿。瓶儿又把自己的私房金银珠宝衣服首饰等都交给西门庆收藏使用,对各房姊妹也都有厚赠,给家人媳妇丫头小厮又大方赏赐,众人无不欢喜,只有金莲酸溜溜的。

西门庆自从娶瓶儿进门,又兼得了两三场横财,家道营盛,外庄内宅焕然一新,米麦陈仓,骡马成群,奴仆成行。把瓶儿带来的小厮天福儿改名琴童。又买了两个小厮,一个名来安儿,一个名棋童儿。把金莲房中的春梅、月娘房里的玉箫、瓶儿房中的迎春、玉楼房中的兰香,一般儿四个丫环,拿衣服首饰妆束出来,在前厅西厢房里,叫李娇儿的兄弟乐工李铭来家,教她们习学弹唱。春梅学琵琶,玉箫学筝,迎春学弦子,兰香学胡琴。每日三茶六饭,管待李铭,一个月还与他五两银子。又打开门面二间,兑出二千两银子来,委付新请的伙计贲地传开解当铺。女婿陈经济现在掌管钥匙,出入寻讨,银子在月娘房里放着,药材在金莲楼上,衣服在瓶儿楼上。

来旺的媳妇得痨病死了。月娘新近为他娶了一房媳妇,娘家姓宋,是卖棺材店宋仁的女儿,小名也叫金莲。月娘说不好称呼,遂改名惠莲。宋惠莲属马,比金莲小两岁,今年二十四了。黄白净面,身子儿不肥不瘦,模样儿不短不长,那双脚比金莲的还小些儿。性明敏,善机变,会妆饰。是个二婚头,原先在人家家里,也是因勾搭主子坏了事出来的。好打扮作娇样的本性不改,被西门庆看见,上了勾,趁来旺儿奉命去杭州置办蔡太师生辰锦绣蟒衣贺礼,二人去那花园藏春坞山子洞中寻欢取乐。玉箫作牵头,又为他俩观风放哨,却仍未躲过金莲的眼睛。金莲气得直是骂。

这一天,腊月初八,西门庆早起,约下应伯爵,去与大街坊尚推官家送殡,教小厮已备下两匹马,等着应伯爵来。这时李铭来了,教春梅四个人弹唱。西门庆正在大厅上围炉坐着,春梅、玉箫、兰香、迎春四个都打扮出来,李铭慌忙整衣起身,一个个指拨过来,教演弹唱。女婿陈经济在旁陪着说话。

正唱着《三弄梅花》还未了,应伯爵来到,小厮应宝跟着。春梅四个就要往后躲避。西门庆喝道:“左右是你应二爹,都来见见吧,躲怎的!还不与应二爹磕头。”

四个丫头连忙朝上磕下头去,慌得应伯爵还喏不迭,夸道:“好,好!哎呀,谁似俺哥这般好有福气,出落得这般四个好姐姐!水葱儿的一般,一个赛一个。却怎生好?你应二爹今日素手,促忙促急,没曾带得什么在身边,改日送胭粉钱来吧。”

春梅四人进去了。

西门庆问伯爵:“你如何今日这晚才来?”

伯爵道:“不好告诉你的,大小女病了好些日子,近日才好些,房下记挂着。今日接了她来家,散心住两日。乱忙着,又教应宝叫了轿子,买了些东西在家,我才来了,迟了一步。”

西门庆道:“教我只顾等着你。咱吃了粥好去了。”随即吩咐小嘶后边拿粥来吃。

李铭从西厢房出来,见了伯爵,半跪行礼。

两个小厮放桌儿,拿粥来吃。就是四个咸食、十样小菜儿,又有四碗炖烂:一碗蹄子、一碗鸽子雏儿、一碗春不老蒸乳饼、一碗馄饨鸡儿,银镶瓯儿里,粳米投着各样榛松栗子果仁玫瑰白糖粥儿。西门庆与陈经济陪着应伯爵吃了,又拿来小银盅筛金华酒,每人吃三杯。壶里还剩下大半壶酒,西门庆吩咐小厮画童儿连桌儿抬下去西厢房内与李铭吃。然后穿衣服起身,同应伯爵并马相行,与尚推官送殡去了。一会儿,陈经济也去前边铺子里。

李铭在西厢房吃着酒饭。玉箫和兰香见西门庆出了门,便在厢房内乱成一团玩耍嬉笑。过一会,两人拉上迎春往对过东厢房西门大姐住的房里闹玩去了。只落下春梅一个,还在那里学着弹琵琶。李铭吃毕酒饭,由于贪那金华酒,便有几分醉了,站在春梅身边教演,还有些把不住似的。春梅袖口子宽,总兜住手。李铭把她的手拿起来,教她下指,自己的手把不住,略按重了她的手,春梅当即怪叫起来,骂道:“好个贼王八!你怎的捻我的手,调戏我?贼少死的王八,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哩!一日好酒好肉,越发养活得那王八灵圣儿出来了。平白无故捻我的手来了。贼王八,你错下这个锹撅了,你问声儿去,我是谁!你到我手里来弄鬼?等爹来家,我说与他听,把你这贼王八一条棍撵得离门离户。没你这王八,学不成唱了?愁本司三院寻不出王八来?撅臭了你这王八了!”

春梅这一场骂,千王八,万王八,骂得李铭酒也醒了,命也没了,拿起衣服往外跑了。

春梅气狠狠地直骂着进后边来。金莲正和孟玉楼、李瓶儿并宋惠莲在房里下棋,听见春梅从外骂将来,便问:“贼小肉儿,你骂谁哩?谁惹你来?”

春梅气呼呼地说道:“还有谁?李铭那王八。爹临去,好意吩咐小厮,留下一桌菜和粳米粥儿与他吃。玉箫几个见爹走了,你推我,我推你,玩成一块,对着王八龇牙露嘴的,狂得有些褶儿也怎的!玩了一回,都往大姐那边厢房里去了。王八见无人,尽力向我手上捻了一下,吃得醉醉的,看着我嗤嗤直笑。我会饶了他?那王八见我吆喝起来,夹起衣裳往外走了。刚才要打那贼王八两个耳刮子才好!贼王八,你也看个人儿行事,我不是那不三不四的邪皮行货,教你这王八在我手里弄鬼,我把王八的脸打绿了!”

金莲道:“怪小肉儿,学不学,没要紧,把脸儿气得黄黄的!等你爹来家说了,把贼王八撵了去就是了。哪里紧等着供唱赚钱哩也怎的?教那王八调戏我这丫头。我知道,那贼王八的业罐子满了!”

春梅道:“他就倒运!你是二娘的兄弟又怎的?哪怕她二娘,莫不挟仇打我五棍儿也怎的!”

宋惠莲也插嘴了:“论起来,你是乐工,在人家教唱,也不该调戏良人家女子。照顾你一个钱,也是养身父母,休说一日三茶六饭儿扶持着你。”

金莲道:“扶持着,临了还要钱儿去了。按月儿,一个月与他五两银子。贼王八也错上了坟。你问声家里这些小厮们,哪个敢望着我这个丫头龇牙笑一笑儿,吊个嘴儿?遇喜欢,骂两句。若不喜欢,拉到她主子跟前就是打。着紧把他爹扛得眼直直的!看不出她来?贼王八,造化低,你惹她生姜,你还没曾经着她辣手!”又对春梅道:“没见你,你爹去了,你进来便罢了,平白只顾和他在那厢房里做什么?却教那王八调戏你。”

春梅道:“都是玉箫她们,只顾玩笑成一块,不肯进来。”

玉楼和瓶儿一直没有说话。听到这,玉楼问春梅:“她三个如今还在那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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