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 我的专属竹马 - 十一月初二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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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既然你不肯赶走江绵忆,我自己的东西也不能让他白白占了,林家究竟还是我妈妈的家。”

其实,一直,也是她的家。

林浅清习惯了口是心非了,避重就轻的本事也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虽然林浅清的话说的尖锐,林怀义还是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只要你回去就好。”他疼惜慈爱地看着已经长到自己肩头那般高的女儿,空落落的心似乎就有些着落了,眼神里总有林浅清看不懂的情绪,“我的清清长大了,越来越好看了,长得也越来越像你母亲了。”

陈晴也说林浅清长得像母亲,只是比母亲出落地更好看,只是唯独那双斜长的丹凤眼像极了林怀义。

林浅清嘟嘟嘴,随口赌气一般地回了一句:“不像你就好。”

林怀义只是笑笑,说:“清清,我的女儿。”

清清,我的女儿……

一句话,叫林浅清红了眼,她低头,一滴眼泪不动声色地滴下了,没人看见。

是啊,终究,林浅清是林怀义的女儿。

林浅清这个晚上一整晚地失眠,这是她第二次这样失眠,第一次是离开林家的晚上,这次却是要回去林家。翻来覆去地想着以前与林怀义的回忆,再想着这五年的记忆,才发现,这五年似乎有些浑浑噩噩,她竟没有什么可想的。天蒙蒙亮的时候,她索性起来,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本来她与西子便是不分你我,张家的东西她也不好带走。她只拿了她的母亲的合照,与她来时一样,只有这一件行囊。

一大早就与张家人告别,似乎昨晚很多人都没睡好,西子与陈晴的眼睛都是红红的,连张建民也是一脸沉重,让林浅清有些恍惚,不过是回家,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过心里还是很感动的,张家真的是给尽了所有能给的温暖。

陈晴心情沉痛,一直坐在沙发上抹眼泪,张建民一边安慰她一边嘱咐林浅清要经常去H市走动,西子更是哭红了眼,一直拉着林浅清的手不放,哭得抽抽搭搭的,一边骂林浅清没有良心,就这样抛弃了组织,一边将眼泪擦在林浅清的衣服上,说着不要断了联系,会很想她云云……西子就是这样,嘴硬心软。林浅清也是哭得一塌糊涂,这张家她一直都是当成了张家的家,心里除了不舍,更多的是一种眷恋。

可是一个早上都没有见到张南,西子说,他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张家人找不到张南,但是林浅清知道他在哪里。

他们的秘密基地,只有张南和林浅清知道的地方。

林浅清推开厚重的门,昏暗的房间里隐约可以看见轮廓,这间阁楼废弃了很久,但是这里有很多林浅清与张南的回忆,连张西都不知道的回忆。

张南果然在这,背光的窗口前,他便那样坐着,看着对面常青藤的枝蔓,安静地好像谁也走不进他的世界。

林浅清走近,张南没有回头,明知道是她,也没有回头,因为知道,回头便是告别,所以幼稚地以为不告别就可以不分开。

她坐在他身侧,伸出手,拨弄着延伸进来的藤蔓:“南子,我要回去了。”

即便不说,也给告别了,那样不舍,那样眷恋。

张南点点头,望着前面,久积灰尘的阁楼上,他的轮廓模糊,声音萧瑟:“嗯,我知道。”

知道不管怎么躲,还是要分别了。

她要走了,他也要走了,这座阁楼应许再也不会有人来了,这里的灰尘会越积越后,长长的常青藤也没有人料理了,他们都要离开了,从此各安天涯了,留下这里的回忆。他不舍得,所以想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这里的阁楼,这里的藤蔓,还有这里的她……

张南转头,看得那样认真,眼里慢慢全是林浅清的影子。

林浅清没有转头,不解:“你知道?”

从她做出选择,他便没有回去,他如何得知?

张南苦笑,说:“我猜的,林叔叔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回去了。”他伸出手,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动作那样轻缓温柔,“我的清清从来都不是逃避的人。”

我的清清……

张南似乎总是爱说我的清清,不想西子说得我家清清,其实是有本质区别的。

我的清清……张南的,不是任何人,只是他,他总是以为,这样喊着,她便会一直是他的了。

她习惯他的温柔,他的亲昵,她已经可以坦荡荡了,就算负罪,就算亏欠,她也可以粉饰太平,因为这样彼此都好,她不动声色地转开,看着常青藤,淡淡说:“可是我也逃避了五年了,这五年,与其说把张家当做家,不如说是当作了避难所。”她转头,笑着看张南,“我是不是很没用,五年前,任由别人抢了家,抢了父亲,我只是灰溜溜的就逃了,而且一逃就是这么久,如果不是要搬家肯定会更久的,其实很没用对不对?不敢面对,不敢争取,甚至在学校用那样幼稚的方法来证实自己的价值。”

他们都说林浅清勇敢独立,多说她不会逃避,但是林浅清自己知道,从始至终最胆小怯懦的那一个是自己。她一直在逃避,用最理所当然的理由逃避。

张南摇摇头,宠溺地拍着她的头:“没有,我的清清很勇敢。”

就像小时候一般,每次她受了委屈,她害怕,他总是这样拍着她的头,像哥哥,像父亲,给了她所有深深的宠爱。她眼眶红了,再也没有办法佯装太平了,眼眸凌乱散碎:“南子,其实我不勇敢,我怕,我不敢回去的,我怕我会弄得一塌糊涂,我也不知道要怎么与他们相处。”

无助的林浅清,害怕的林浅清。

幸好,是他看见了,他那么幸运,这个女孩可以对着他哭,对着他放下所有坚强。曾经听说过,一个人愿意对着你哭,肆无忌惮地说害怕,那说明她信任你,依赖你。张南很喜欢这样的信任依赖。他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拂着她的发:“不怕,清清,要是真的辛苦的话,和我们一起走好不好,一辈子待在张家,一辈子待在我……们身边,我们都会照顾你的。”

其实他想说,一辈子待在我身边的,但是害怕吓坏了他的清清,更怕,她会躲得更远。

他又开始自私了,明明已经有了抉择,他还是希望能留住她,即便可能微乎其微。

她蹭了蹭他的肩,将眼泪擦在他身上,再抬头,又是那个平静冷静的林浅清,望着他说:“没有谁会一辈子照顾谁,谁都不是谁的责任,我要对自己,对我母亲,我外公,对秦家负责,我快成年了,秦家终究还是要经我的手的,我逃不掉,也不想逃,因为那是我母亲的东西,她不再了,如果我不守候的话,就没有人会守着了,所以有事情我必须去做。”

所以对不起南子,我冠冕堂皇地拒绝了你,对不起,你说的我懂,但是装作不懂。

林浅清那样聪明,张南永远看不清她的眼睛,太深,太黑。

他苦涩地笑笑,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拒绝不了她,他宠溺地说:“我的清清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会追着我满世界野的小女孩了。”他又抱着她,似乎更紧了些,那样眷恋地闻着她的气息,在她耳边低语痴缠,“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长大,一辈子无忧无虑,一辈子单纯无邪也好。”还有一辈子待在我身边……

他很自私,只要能留下她,他会自私地希望她永远也不要长大,不要成熟,不要这样理性懂事。那样多好,他便可以想尽办法做她简单世界里的唯一了。

从小张南便被教育成商人,林浅清便是他下的第一笔生意。只是,至今血本无归。

林浅清没有动作,乖乖地偎着张南,小声地呢喃:“那样的一辈子太奢侈,没有谁要的起,也没有谁给的起的。”她扬扬头,凑在他耳边,说得那样清晰,似乎刻意,“我必须长大,就像南子你一样,你也有你的责任,比如你的学业,你的家人,还有张家,养育你,给予你的张家,都是你的责任,你也不能丢下它。”

对不起,男子,原谅我的私心,我只能用这些冠冕堂皇的枷锁来束缚你,你的一辈子,我不要。这才是我心里的话,不能告诉你的秘密,你只知道我擅长粉饰太平,却不知道我最擅长的便是伪装。

十七岁,懂爱的年纪,她不想懂,所以她伪装。

所以她继续说:“不要忤逆爷爷,还有张叔叔,他们都是你的亲人,永远会为你打算的人。他们为你选的路,可能你不喜欢,但是绝对是最适合你的。”

他吻了吻她的发,耳边她的声音缠缠绕绕,清晰地让他觉得微微刺耳,没有松开她,他也不想看她清泠淡漠的眼,只是问:“清清都知道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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