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她转头,皱眉哀怨地看江绵忆:“我很难受。”
江绵忆一听林浅清喊难受,立马方寸大乱了:“那我去喊医生。”
林浅清却冷冰冰地说:“江绵忆,要是你想我好过一点,你就赶快走开。”
江绵忆微红的眸子闪过一丝失落,这次他没有顺从:“浅清,林叔叔没有时间来,我必须守着你。”
“谁要你守着了。”
说话的声音这么大,大概不是很疼了,手上动作依旧粗鲁,一边的杨曦担心林浅清会自己扯到伤口,连忙说:“江学弟,她不想看见你,你还是走吧,我会留在这里照顾她。”
林浅清这时候才发现一边站着的杨曦,投了一记狠狠的冷眼:丫的,本姑娘记住了!
江绵忆冷彻的眸光让杨曦打了个寒颤:“你用球砸了她,现在又来献殷勤,不觉得很幼稚吗?”他走近几步,与杨曦一般高,眼神直直投射,全是火光,“那个球投出去,那样的角度,你是故意的。”
杨曦不安地看着病床上的人,对方正扶着额,他略微不安,但是对上情敌他也是不肯示弱:“就算是,但是她现在不想见的人的是你。”
一向沉默的江绵忆冷起来,简直能把人冻死:“和你有什么关系,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这个外人还没有资格管。”
江绵忆平时没有脾气,也最有脾气,他的世界除了林浅清与林怀义其他的人都是不相干的人,他全都可是视而不见,吝啬表情,现在多了一种,那就是伤害林浅清的人,他绝对舍得表情,光是眼神就能冰封千里。
杨曦顿时无话,确实,他没有资格,昨天被拒了。
这时候,林浅清却接话了,语气不咸不淡:“谁说他没有资格,谁说他是外人了。”她语气一扬,“从现在开始,他是我男朋友。”
江绵忆霍得回头去看林浅清,一迎上林浅清的眸光,他便慌乱地不知所措:“浅清,你别那这种事情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她语气还有几分认真,不像平时的戏谑,“我男朋友在这里,你可以走了。”
也好,最近被这个家伙搅得心里一团乱麻。
江绵忆沉吟久久,乱了一汪平静的眸,有细碎凌乱的星子在沉沉浮浮,他抿着唇,脸色稍微发白:“浅清,我可以走,但是收回刚才的话。”
林浅清语气骤然便恶劣了:“你是我的谁啊?你叫我收回我就收回?自以为是。”
林浅清生气了,江绵忆每次这个时候便唤她:“浅清――”
林浅清侧过头去,不理不睬。
江绵忆还想说些什么,杨曦洋洋得意的声音响起:“我女朋友需要安静,江学弟还是先出去吧。”
江绵忆看了看林浅清,还是抬步走开,与杨曦擦身之时,留了一句火药味很浓的话:“林浅清不是你要的起的人。”
江绵忆一走,林浅清便转身,恶狠狠瞪着杨曦,心里一团火现在才烧得旺腾。
杨曦还被沉浸在这天上掉馅饼的喜悦中,洋洋得意地说:“这个学弟还对你还真是百依百顺呢,不过还多亏了他,让我捡了个大便宜。”
“刚才的话不用当真,我收回。”林浅清态度并不对对江绵忆好到哪里去。
杨曦苦闷地哀怨:“可是我已经当真了。”
林浅清本来还压抑着,这些火气全部上涌:“杨曦,别当我是傻子,你故意用球砸我,我利用你一次也是应该,我们两清了。”
“别生气,不然鼻子会变大的,现在已经肿了,在变大就不好看了。”嘴角一扬,笑得花眼,“不过我不嫌弃你。”
林浅清冷嗤回答:“我嫌弃你。”她语速缓慢,但是言辞灼灼,“昨天我已经说清楚了,我没有兴趣与你周旋。”
杨曦心里像被刀割一般,疼得难受,脸上全是痛楚,从未有过的失落,他沉甸甸嗓音有些暗哑:“为什么?高三那个学长,高一那个学弟,还有九班的体育委员,我不觉得我比他们差。”
林浅清冷哼一声:“你未免太自信了。”
杨曦平息一会儿,说:“林浅清,我们交往吧。”
“自作多情。”林浅清回了四个字,转身便睡觉,为了她的鼻子着想,还是视而不见得好。
杨曦脸色白了,林浅清的本事真是让他痛不欲生啊,先拉到天堂,在摔入地狱。这秋天的阳光真刺眼,杨曦觉得眼睛酸酸的,冷笑着走出去了。
林浅清啊,这样的女生,谁也握不住。比如成千,比如江绵忆,还有比如他自己。
天气越发冷了,林浅清的鼻子休养了一个礼拜,终于恢复了,这一个星期,她堂而皇之地旷课,其美名病假。流了点鼻血,请了一个礼拜的假,这事也就她敢做。
天气冷了,学生们越发懒散了,学校便举行了秋季运动会。
高二三班的班主任站在前面清点人数,少了一个,理所当然便问:“林浅清呢?”
学习委员怯怯地说:“老师,林浅清缺席。”
“这个女生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全校体育赛她也缺席。”班主任甩袖离开,这个学期托了林浅清的福,他们班总是‘榜上有名’。
高高的观众席上,秋天的晚阳是火红色的,打在江绵忆的背脊上,染了一襟秋天的萧瑟感,他安静地看着下面,看着那个斜靠着座位睡觉的女孩。
太阳斜照,刺眼的,灼热的光,林浅清却自始至终睡得香甜,因为有人替她遮去了衣襟阳光。
“江绵忆,你怎么在这?我们班的座位在那边。”说话的是高一七班的体育委员。
“你先过去吧。”江绵忆没有动,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
江绵忆是天之骄子,体育委员也没有说什么,想着怎么回去交差,不经意间却看到了那个传闻中的祸水,他诧异:“诶,那不是林浅清吗?”再看看江绵忆,便了然了,“怪不得。”
诶!真是祸害啊!
林浅清伸伸懒腰,身上的风衣外套滑下,她揉揉眼睛,捡起来,转转睡得酸疼的脖子,猝不及防便看见上方座位上的江绵忆,脸色顿时一僵,继而变冷:“江绵忆,我发现你真是阴魂不散啊。”
这是自上次篮球赛之后,林浅清与江绵忆说的第一句话。江绵忆笑了,总算理他了,虽然还是这么恶劣,他浅笑回答:“太阳很大。”
林浅清看看周围,没找见自己的影子,揶揄地看江绵忆,笑得奸猾:“你不会特意在哪里帮我挡太阳吧。”笑容更大了,“不过,我男朋友要跑一千米,我要去给她打气。”说着便起身,将外套搭在肩上。
江绵忆一听,连忙跟上去:“浅清,和他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