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不能放下的她
林浅清还是有些闷声闷气的,因为江绵忆没有对自己坦白,多少有些失落,她恶狠狠地瞪着江绵忆:“你最好不要骗我,江绵忆要是你敢喜欢别的人,我灭了你。”应该不会吧,不会的,江绵忆那么死心眼又恋旧的人……林浅清这样自我安慰着,但是心里还是堵得慌,很不舒服。
江绵忆揉了揉林浅清的头发,浅笑,不华丽,但是却蛊惑人心,他说:“不会,我一直都是你的。”
清清,我不会让你知道,你知道开开心心就好,所有事情我去做就好……他望着她的侧脸,眼睛里的柔光有种非现实的美感。
这话林浅清受用,再配上江绵忆那快腻死人的眼神,她便得瑟了,又一茬没一茬地说着那些道听途说来的话:“最好这样,杨曦说你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最喜欢新鲜感了,到了手的就不珍惜。”早知道就不让江绵忆那么容易到手了,万一他很快就厌倦了怎么办?林浅清得了一种病,叫做爱情综合征,其中有一项很重要的症状就是:疑神疑鬼,捕风捉影。
江绵忆听了林浅清的话,俊脸黑了:“以后离那个杨曦远点。”
林浅清笑着,笑得得意忘形,那扬起的眉头分明再说:那就看你怎么表现了。
江绵忆心里有些隐约的不安,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许多不能说的,不好说的,他只能旁敲侧击地说:“你干嘛突然这样说?”
林浅清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春光灿烂一下子转成了酷寒严冬。
爱情综合征的另一个重要的征兆:爱情的女人总是听风就来雨,翻脸堪比翻书。
林浅清很没有好气地说:“江绵忆你不会忘了吧,昨天放学你没有等我,你放我鸽子。”
早上没有坦白从宽就算了,居然还来倒打一耙,弄得好像是她自己无事生非一样。
江绵忆只是歉意地笑笑,说:“是我不好。”
这就没?这算什么解释啊,一句糖衣炮弹就想把人打发了?林浅清紧紧拽着江绵忆的手腕,几乎整个身子都吊在他身上,一副凶恶的表情,大有一股强行逼供的味道:“别转移话题,昨天去做什么了?”
江绵忆看着路,没有看林浅清,好看的眸子划过慌乱的卑微痕迹,很快,快得让人捕捉不到,他摇头,说:“没什么。”
没什么?林浅清大大的不信,没什么才有鬼。林浅清不依,说:“江绵忆每次你说没什么的时候都有什么。”
江绵忆不擅长说谎,尤其不擅长对林浅清的说谎,她总能一眼看出他的情绪,虽然模糊,但是总是有些细枝末节在出卖他。
江绵忆顿了顿,说:“老师拖堂了。”
林浅清脚步顿下了,嘴角笑意微冷,藏了温煦,是寒烈的:“昨天我去你们班找你了,没有拖堂,我等到了天黑你也没有出去。”
她转身,看着江绵忆错落的眸子,她嘴角抿得紧紧,有些发白了。
他骗了她,他可以找了一,或者转移话题,但是他没有,他用最省事的方法来糊弄她,那就是撒谎,其实她跟他说挂的,她讨厌被人欺骗的,江绵忆却骗了她,虽然是很小的一件事。
江绵忆在林浅清的眼里看到了失望,她会对他愠怒,会对他调皮,会对他凶恶,但是确实第一次对他这样失望的神情,这种神情就好像是一把刀一般,刺中要害的疼痛,江绵忆突然便慌乱了,似乎有很重要的东西在指尖溜走一般,他急切地抓起她的手,紧紧拽着,声音干涩嘶哑,似乎被压着沉沉的重量一边,沉甸甸的让人压抑,他说:“对不起,清清。”
对不起……最无用,和最敷衍的三个字,他还是没有对她解释。
一定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是严重,严重到不能让她自己知道,但是她却该死的无用,不能窥透一丝一毫,这种无力的感觉,林浅清觉得很讨厌。
林浅清微微笑了,有些荒凉破败的感觉,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不要和我说对不起,绵忆,杨曦说,男生和你说对不起,那一定是做了不能做的事情。”
当时听着,觉得荒唐,但是现在她却觉得其实比不是没有道理的。
江绵忆慌乱了,对着林浅清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清清,你信我。”
对不起清清,我想告诉你,但是不能,清清,请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我恨不得将心捧在你眼前,但是有些话,还是不能说。
他的清清,他是多么害怕就这样抓不住她的手,即便用尽全力。
林浅清看着江绵忆认真的眸子,里面慢慢都是沉沉浮浮的东西,杂乱揪扯地让她心疼,害怕,她不由得有些心慌了,抱着,伸手环着江绵忆的腰,蹭在他怀里说:“好,我信你,你不想说就别说好了,如果你真要对不起我的话,绵忆,那时候你一定不要让我知道。”
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大概真的是穷途末路的害怕了吧,所以这样没有出息地自欺欺人。
绵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背离你,请你也一定不要背离我。
江绵忆紧紧地回抱她,在她耳边,一遍一遍说着同一句话:“不会的,清清。”
这辈子,他都不会让她难过,委屈,不然心疼的那个是自己。
两人旁若无人地在街上拥抱,那样拥挤的繁杂了,他们却那样纯粹安静地抱着,似乎抱着全世界,不肯松手。
但是,这不肯松手的结果是两人都华丽丽地迟到了。
自从那件事之后,江绵忆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和林浅清黏在一起,而且似乎眼神里总带着那种害怕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一般的怅然,这让林浅清很无语,该有这种眼神不是自己才对吗?反正总觉得江绵忆很小心翼翼,这更加让人怀疑了,江绵忆照样魂不守舍的,但是林浅清却从来没有再逼问过他,既然选择相信,她就只好什么都不做。
如果不是杨曦无心之中的提醒,林浅清想,大概她就这样模棱两可地过去吧。
那天杨曦神色有些不太对,没有往常的那种无话不谈的随意。
“林浅清你知道江绵忆家里是做什么的吗?”
家里?林浅清有些想笑,才想起来,学校似乎都不知道江绵忆与林怀义之间的关系。
“知道啊,知根知底。”杨曦神色有些不对,林浅清继续问:“你怎么这么问?”
杨曦依旧恍惚错愕一般的神情,说:“没什么,刚才在校门口看见他上了一辆豪爵,应该是他家里人,他家做什么的,看不出来他还是个富二代啊。”
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城南城北的秦家与张家,算是大户了,但是林浅清家里也没有开过豪爵,能开得起那种车,不是一般的有钱人。
但是,江绵忆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林浅清也不知道自己随口说了些什么:“大概吧。”
杨曦听见林浅清声音怅然若失,明显有心事,但是看她低着头静默,只是苦笑,也没有再问什么。
杨曦的几句话之后,林浅清一直魂不守舍的,满脑子都是问号,她有种很不好的感觉,甚至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怀疑,她总觉得江绵忆这些日子的不对劲一定和那豪爵的主人有关。
林浅清恍恍惚惚地走在路上,她很想去问江绵忆,但是却没有勇气了,因为江绵忆出了林家,唯一还有关系的就是江绵忆的亲生父亲了,林浅清想,大概那个开着豪爵的男人就是江家的人吧,他们来找绵忆,是要将他带走吗?林浅清很想知道答案,快要把她逼疯了,但是她却不敢问,甚至不敢让江绵忆知道自己知道这件事,她害怕一旦开诚布公了,那就到了做决定的时候了,也许,江绵忆就会身不由己了,所以她想,还是逃避吧,兴许只要当做没有发生,就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林浅清选择了自欺欺人,她终于知道江绵忆为什么要隐瞒了,如果是她自己,大概也会这么做的。
这天江绵忆照常在学校外的咖啡馆等林浅清,马路对面停了一辆豪爵,引来了不少瞩目,这样的车确实很找人耳目。江绵忆自然也看到了,但是他背过去,当做没有看见,只是一直看着校门口的位置,揪着眉头。
最好不要让清清看见……江绵忆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