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会见贵公子 - 穿越失败后的日常 - 辞笙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关于会见贵公子

第二天早上醒来,乐至一睁眼便发觉颜玖飘在他眼前,眼巴巴地盯着他。

宿醉带来的些许眩晕感让乐至没法立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继续睡,同样也没有办法立刻清醒过来,只得费力地揉了揉眼睛:“小玖?”

颜玖双手无意识地捏拳,有些紧张地问道:“乐至,你还记得你昨天晚上醉酒的时候说过什么么?”

乐至揉了揉脑袋,眨巴眨巴眼睛,在颜玖几乎快要喷火的目光中呆了好半天,总算有了点印象:“呃,我……莫不是说过,今日要带你去见聂七公子?”

颜玖立刻大感欣慰,点头如同拨浪鼓。

乐至“哦”了一声,张嘴喊道:“碧荷!碧荷!”

听到乐至的声音、快步走进来的碧荷这一回并没有带另外几个小丫鬟,独自走了进来。即便是她平日里脸上也无甚表情,然而这一刻,她脸上却阴沉尤甚。走进房间也不先扶乐至起身,碧荷便“砰――”地一声跪倒在乐至床前,把颜玖吓了一大跳。

“公子,属下无能。”碧荷头埋得极低,开口便是请罪,“让四小姐昨日轻易地派人来取走了排云簪。”

石府男女一起排位次,因而四小姐便是前些日子在法华寺掌掴乐至的那位石简夏大小姐。想来是石简夏羞辱乐至未能成功,恐怕乐至走后还被太子教训了一二,因此对乐至怀恨在心了,趁着乐至碧荷都不在,派人来拿走了乐至什么东西。

乐至听到“排云簪”三个字起身的动作停住了,就在颜玖担心地看着他的时候,乐至揉了揉额头,低声嘟囔道:“醉酒果然头疼得厉害……碧荷,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碧荷低声解释道:“公子,碧荷未能收好夫人留下给公子的东西,还请公子责罚。”

颜玖没想到排云簪会是乐至的生母石岁敏留下的东西,一时间也有些震惊,不知道乐至要如何反应。谁知乐至扶着头继续爬了起来,慢慢吞吞地披了一件深蓝的外衣,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才看向跪伏在地上的碧荷道:

“简夏喜欢就给她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碧荷,你去准备车驾,我今日要去聂七公子那里一趟。”

显然袁枫昨日已经给碧荷做好了心理准备,碧荷也并没有太意外,只咬牙道:“排云簪……不要回来么?”

乐至不紧不慢地系着腰带,未曾抬头:“无所谓的,一根簪子而已。碧荷,去唤前两日误闯进来的那个小厮过来。”

听乐至这个态度,碧荷收起方才露出的一点点情绪,恭敬地告退离去。

颜玖急道:“乐至,你母亲留给你的簪子你居然就这么不要了?!”

乐至扫了她一眼道:“无所谓。”

颜玖一脸恨铁不成钢:“好歹也是代表着重大意义的东西!石简夏她这是在羞辱你啊!她可是在抢你母亲留下的东西!”

乐至的娃娃脸上露出些许困惑的神情:“唔,确实是母亲了留下的,可是我的母亲还在啊,即便是现在,她每日也还要用很多簪子啊,我若是想要,让碧荷去母亲那里拿两根就是了。”

颜玖:……对哦,你母亲只是疯了又没死,那碧荷为什么那么急啊……

等恢复了一脸淡定的碧荷领着一脸别别扭扭的叶夷走了进来,乐至已经穿戴整齐,倚在床边打瞌睡。

“公子,叶夷来了。”碧荷福了福身,向乐至通报。

乐至点了点头,一张稚嫩的娃娃脸上罕见地露出思索的表情,等叶夷垂着手站了半天,乐至才突然道:“你叫叶夷?是个贼?”

屋顶上的袁枫:……

颜玖:等等,乐至你画风突然变得这么正常让我觉得好不习惯啊啊!!

“是……”少年的脸憋得通红,好不容易吐出一个字来。

“唔!”乐至鼓了鼓腮帮子,“为什么会想到我这里偷东西?”

叶夷对这迟到已久的问话表示兴致缺缺:“因为听说丞相府乐公子这里虽然比不上贵家公子,但是有不少好东西。又加上大家都说乐公子有点傻,师父说傻子就算被偷了也不会追究……”

叶夷刚刚说到“乐公子有点傻”,便听到屋顶上一声“铿锵――”的拔剑声,冷冷的寒光一下子闪瞎了叶夷的眼睛,顺便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

相比于袁枫过激的反应,乐至倒是不甚在意,点点头,继续道:“那你会驾马车么?”

这话头转得太快,叶夷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乐至以与太子同样诡异的脑回路把人家的语气词当成了默认,施施然向外走,顺便淡定地吩咐:“那今日其他人都留下,叶夷,你驾车送我去聂府。”

叶夷:“啊?”

袁枫赶紧跳下来,想跟过去,“嗖――”地三声,他脚间前多出了三只飞刀。

“师妹……”袁枫战战兢兢地缩回在前面的那只脚,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碧荷。

碧荷面无表情:“公子说其他人都留下。”

袁枫:“……那你好好说不成么?犯不着动飞刀吧!”

――――

见到聂七公子的过程,远比颜玖想象的要简单地多,乐至的车子甚至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便从后门平缓地驶进了聂氏本宅。

聂氏不愧为流传千年的大世家,本宅虽说并不太大,也谈不上多么富丽堂皇,然而贵在设计清奇,后院花园之中,花木丛生,结构精妙,称得上是移步换景。

上辈子是土木工程预备生的颜玖看着那些精巧的建筑简直有些移不开眼,直到一路无精打采地透过帘子盯着窗外乐至带着满满的睡腔道:“我们到了。”

车子停了下来,颜玖跟在乐至后面飘下车,有一深色长衫、须发花白面有忧色的中年男子并着几个小厮一起站在车下,向着乐至一拱手:“乐公子。”

乐至动作颇为随意地拱了拱手,带着一点鼻音道:“燕长史,七公子身在何处?”

燕承世忧心忡忡地指着身后的屋子:“七公子近来身体不适,昨日凉池之宴又操劳过度,尚在屋内歇息,请乐公子自行前去。”

乐至笑:“好。”

推开暗紫色镂花的木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带着梨花香气的暖风,在这夏末秋初里显得颇为闷热。颜玖自然感觉不到温度的变化,也没留神乐至进门之前停了停脚步,便自顾自地飘了进去。

屋子中央的软榻上依着一个裹着厚厚白裘的青年,他长发未束,散在肩头,正闭目养神。那容貌极为俊美,若说是敷粉何晏、掷果潘安恐怕也不过如此,然而他长眉极淡,而又肤色惨白几乎能看得见面上青色的血管,即便是薄薄的唇上亦无甚血色,那面色与周身白裘相仿,竟是一时间映得满室华贵之饰黯淡无光。

于这秋初时节,在这熏着暖香的屋子里,他亦裹着白裘手捧暖炉,只消一眼,便知晓他患有有不足之症。

这是颜玖第一次如此之近地看到这位传说之中的聂七公子聂诤,那容貌骤然闯进眼中,颜玖刹那间无法思考,呆了一呆,竟是下意识地倏忽退回去好几米远,转头盯着刚刚踏进来的乐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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