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书不尽过往
萧若嫣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了下来,“哥哥,你知道吗?自从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已经把成为你的妻子,作为我人生的目标了。我在许多时间都感觉,我的人生就是为了你而活的。”
洛长风感觉到震惊,他是可以隐约可以察觉到萧若嫣对他的情意,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情根,却早已在萧若嫣的心中深深地种下了。
在静悦宫没有吃多少东西,洛长风就离开了,他想,这个时候应该是让他们彼此都好好冷静一下。萧若嫣对他情根深种,却不想是痴心错付。
萧若嫣难免有些失落,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把自己多年来的心意给说了出来,却不曾想,竟然连一个像样的回应都没有。
锦瑟甚少看到自家主子是这样的失落,她连忙到小厨房,自己亲自下厨熬了一碗碧梗粥,“姑娘,晚膳的时候姑娘也没有怎么吃,奴婢方才去了小厨房给姑娘熬了一碗碧梗粥。”
弱弱的接过玉碗,只是略微的喝了几口粥,萧若嫣便觉得累,早早的歇下了。
这些时日在阖雁村的精心调理,冷清歌真气渐渐恢复,武功也正在慢慢地恢复。加上许如年给她开的药,身上的伤早就已经好了。
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冷清歌很明显可以感觉得到方玉梅对许如年的那一份心意。如今的方玉梅不比往昔,她现在是大户人家的千金闺秀,家财万贯,却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变得骄纵,她内心深处,还是很向往一段纯洁的爱情的。
一段纯洁的爱情吗?
冷清歌想到洛长风,心莫名的痛了起来。她的寿命已经不多了,她不可能和洛长风在一起,不可能为他生儿育女的。只恐怕放纵了自己,幸福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生怕在她最幸福的时候,失去她一直想要一直珍惜的。
方玉梅端了药进来,看到冷清歌一人自苦,禁不住叹了一口气,“清歌,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心里面那么在意他,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你们俩之间有那么多的过往,虽然一年没见,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是喜欢你的。”
接过了药碗,冷清歌一勺一勺的把药送进嘴里。方玉梅看了看放在一旁的蜜饯,“这么苦的药,你都不吃蜜饯的,你的心里得有多苦才能如此?”
冷清歌仰天长叹,“枫叶初丹桷叶黄,河阳愁鬓怯新霜。林亭感旧空回首,泉路凭谁说断肠。坏壁醉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年来妄念消除尽,回向蒲龛一炷香。”
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她知道洛长风对她的情意,可是洛长风却不知道冷清歌对他也有同样的心意。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经为数不多了,她不想要成为他的拖累。
沐儿轻轻推开门,“小姐,许大夫请你出来一下。”
方玉梅轻轻应道:“哦,知道了,这就来了。”
方玉梅的脚步明显的快了,她走到外面的院子,看见许如年正在收拾药材,也想要帮忙。于是她便负责把药柜里的药材都弄出来晾晒,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是很开心的事情。
许如年看了看冷清歌所住的那间屋子的窗子,放低了自己的声音,“方小姐,这件事情不便跟冷姑娘说,但是必须得有人知道。”
看到许如年温润的脸庞上,眉头紧皱,方玉梅心里隐隐感觉这不是一件小事,“许大夫,你说吧。”
“是跟冷姑娘的病情有关,我想请问方小姐,冷姑娘是不是有郁结于心?因为她总是满心愁绪,郁结于心,不利于真气灌注全身,而且……”
欲言又止,许如年似乎在犹豫着,接下来这样残酷的事实,到底要不要说出来。
方玉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罢了,许大夫,你还是说吧,我可以承受,我也会想办法让清歌知道。其实,清歌的承受能力远远超过你的想象,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只剩下两年多的时间之后,都能够坦然接受,一笑置之。”
许如年松了一口气,表情却仍是凝重,“冷姑娘如若对自己的心事还不能释怀,郁结于心,终会导致她的内伤复发。原本只剩下两年的生命,说不定连一年甚至于半年都没有了。”
“什么?!你是说,清歌她活不了多久了?这怎么可能?她是个好人,不该是这个结局的!许大夫,是不是你弄错了?”
面对方玉梅的失落和不可置信,许如年只能点头,“我没有弄错,冷姑娘她如若不能释然,只怕她心中的郁结终究会导致内伤复发。所以,还是希望方小姐你多多开导冷姑娘,冷姑娘的愁事,方小姐应该是很清楚的。”
方玉梅点点头,“我知道,我很清楚,清歌对我有恩,当初若不是她,也就没有今天的我了。她现在遇到了困难,是该我来帮助她了。”
冷清歌轻叹,她现在一直想要逃避,可是心里却一直都放心不下。新帝登基,朝中的局势尚不稳定,他一个人,能不能应付的过来?如果自己在他的身边,为他分担,为他出谋划策的话,该有多好?
从第一次见到洛长风,他一身白衣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心弦微微拨动,总是感觉心里面有着一样的波澜。之后的点点滴滴,都印在了心里,她不想忘记,这也许是她最美的回忆了。
在寒月阁,她是高高在上的阁主,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从未体验过男女之情。可是她现在体会到了这种相思之苦,才知道古人所说的那些诗句,原来也不是全部都在胡说。她以前读那些藏书的时候,以为那些诗句全部都是陈词滥调,一点意义都没有。
方玉梅微叹,隔着门,“冷姑娘,若是你执意如此,既是苦了你自己,也是苦了皇上。虽然一年没见,但是我可以肯定,皇上绝对是爱着你的。你何必纠结于内伤的事情?”
冷清歌痛苦压抑的唏嘘,仿佛是从她灵魂深处艰难地一丝丝抽出来,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