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愧疚
回到浮云山庄,冷清歌也感觉劳累,便早早回了房间休息。路月华也早就命人给她准备了洗澡的热水和花瓣,现在庄中上下没有人敢对她不敬的,庄主和夫人都已经下了令,柳姑娘是山庄上下的恩人,若有人敢对她不敬,决不轻饶。
果然拜高踩低的多,现在见她得了庄主和夫人的信任,不少仆人来巴结,送这个送那个的,却都忘了前些日子是怎么欺负她的。
不过,冷清歌也不在乎这些,对于那些不值得的人,她一笑置之。
只是这个时候,她虽然享受着这里的高等待遇,心理却并不快活。
思之念之的,都是霖国那个人。纵是自己现在并不在那座皇宫中了,却还是念着皇宫之中的人。她真的迷恋皇宫吗?还是只是迷恋那道明黄色的身影?
“柳姑娘,夙府那边……”
冷清歌开了门,“夙府那边的事情,不管是大是小,总是应该跟庄主和夫人去说的,如何来跟我说?”
那丫鬟低着头,“是庄主让来跟姑娘说的,庄主说了,但凡是夙家的事情,姑娘裁夺着就是了,这也是夫人的意思。”
让她做主?这倒是奇了,她又不是这浮云山庄的正经主子,只是暂时住在这里的,如何到要让她来做主?这成了什么?
冷清歌不禁皱了眉头,“让我裁夺?可是听错了吧?我并不是你们这里的主子,为何要让我定夺呢?你还是去告诉庄主和夫人,这件事我没有过问的理由。”
丫鬟竟然还跪了下来,“姑娘,这到底是庄主和夫人的意思,奴婢如何敢违背?姑娘见怜,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不容易,这一宗事情叫了我来说,我岂能办砸了?”
这丫鬟虽然只是婢女,说话倒也有些见识,看样子像是读过书的。这不由得让她想到了夕儿,终究是她对不住夕儿。
“罢了,你起来吧,我应了便是。只是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事,你且把大概的缘故告诉给我知道才是。我知道了,心里有个数,才能知道该如何处置。”
丫鬟站了起来,轻轻拍打了身上沾染的尘埃,“奴婢也不清楚,姑娘只管去了就知道,只是隐约听见说是夙府里的一个丫鬟生出来的事情。”
冷清歌心下一惊:“丫鬟?那个丫鬟叫什么名字?”
“什么名字?奴婢不知道,只听到庄主那里的一个小厮说,那个好像是夙家小姐的丫鬟。”
这下就明白了,应该就是夕儿了。看来,夕儿大约已经知道了她为了查清真相利用感情的事了。到底是一个未经历过感情的姑娘,知道被人欺骗了之后,哪里忍得下?况且夙烟梦知道了是夕儿害得自己没了这段所谓的姻缘,必定饶不了夕儿。
倒不如现在她亲自去了,给夕儿赎身,就让夕儿从此在她身边伺候。就算自己离开了浮云山庄,多少也有风瑾睿和路月华罩着夕儿,管保是一世无忧。
她来到了夙府,投下拜帖,夙家老爷和夫人忙命人来接她进去。
夙老爷还想借着冷清歌的帮忙,让夙烟梦再次跟风殇淮联姻,所以态度异常的好,就连一向是气焰嚣张的夙夫人也对她是和蔼可亲的。冷清歌虽然不能习惯这两个人的变化,但是今天来这里是要带走夕儿,也不必管他们动的歪脑筋。
冷清歌与他们说了几番闲话之后,切入了正题:“庄主和夫人因为忙于庄中事务,所以不得闲,便托我前来看看,夙老爷所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那闹事的丫鬟,现在何处?到底是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在老爷的府邸闹事?”
说这话的时候,冷清歌态度冰冷,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疏离。这夙府实在不是久留之地,今天若不是为了夕儿,她才不会来这里见这些人。
夙夫人的嘴角扯起一抹勉强的笑容,“柳姑娘,这闹事的人,正是小女烟梦身边的丫鬟,叫夕儿的。倒是有一件奇事,要叫姑娘听一听。这夕儿说她认识风家二爷身边的小厮,竟要跟着这小厮去,你道可笑不可笑?而且……”
冷清歌语气清冷,“夙夫人不必再说,你我明人不说暗话,我想既然夙夫人告诉我这件事,想必也都知道原委了。既是如此,何故还要装腔作势?”
冷清歌说话就是这样,对于这些人,实在不必跟他们太客气了,免得他们蹬鼻子上脸。
夙夫人看着夙老爷,“老爷,既然这样,妾身没什么话要说的了,一切还是请老爷定夺这夕丫头。只是有一件,我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断然容不下如此伤风败俗的丫头。”
这不是前后矛盾吗?说自己没话好说了,只让夙老爷定夺,现在又一定要赶夕儿出府,这夙夫人,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夙老爷摸着胡子,“柳姑娘,我们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是那夕丫头说到底也是我们夙府的人,这件事怕是要毁了夙府的面子,你看,如何处理?”
看来,这夙老爷是想要借夕儿的事情,逼着冷清歌促成风殇淮和夙烟梦。
冷清歌放下茶盏,只是那动作弄出了声响,冷清歌若无其事的看了看夙老爷,“夙老爷,你以为如眉当真有这么大的能力?当年夙家祖先做过的事情,大家心里明白就好了。若不是你们做得太过了,风二爷也断然不会捅破这层窗户纸。”
言下之意,现在的结果,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风家退婚。
夙烟梦原本就看冷清歌不顺眼,这个时候干脆直接拉着夕儿进来了。她一手拉着抽泣的夕儿,一手握着沉月剑。冷清歌心中一紧,暗自在体内运功,唯恐夙烟梦发出攻击。
冷清歌看着夙烟梦,眼神极是淡然,“夙姑娘,许久不见,你倒是消瘦了不少啊,看来这段时间里,你过得并不是很好。”
这语气,在夙烟梦听来,分明就是在嘲笑她。夙烟梦提起沉月剑,指着冷清歌,却面对着夕儿,“夕儿,你看看,就是这个女人,她为了查清真相,不惜利用你的感情。你看看,记住她的脸!”
冷清歌看着夕儿,眼中终于有些许情绪的变化,旋即平复,因而不见踪影,“夙姑娘,你叫了夕儿姑娘来,无非是为了威胁我,但你好像是想错了。我既然敢来你这夙府,就是有把握才来的,你以为你能把我怎么样?”
一片叶子飘入厅中,落在沉月剑的瞬间,成了两半。
厅中诸人皆是敛声屏气的,接下来该如何发展,无人得知。
看看冷清歌,却不见丝毫的紧张,仍是泰然,“夙姑娘,即便你拿着沉月剑,那又如何?我今日出事在夙府,你以为浮云山庄会善罢甘休。我想,夙府也不想彻底与浮云山庄决裂吧?”
似是挑衅,夙烟梦咬咬牙,“冷清歌,你先看看夕儿,看看她被你害成了什么样子?你真卑鄙,为了达到目的,竟然可以不择手段。”
冷清歌冷哼了一声,“彼此彼此,你为了引起风二爷的注意,扮成黑衣人,行刺于他,这难道不算不择手段?你们夙家当年为得到风家的财产,也是不择手段的,不惜残害十数口性命。相比你们夙家,我只能望尘莫及。”
夕儿突然放下了抹泪的手,一双眼睛哭得通红。她抽泣着走向冷清歌,“柳如眉,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对我?欺骗我的感情,你觉得很好玩吗?”
冷清歌轻叹:“在这个计划里,我唯一对不起的,就只有你。夕儿,若是你愿意,我带你离开夙府。”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