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誓不两立

江芷柔带着纪莞馨来到了棠梨宫，对着珠儿吩咐道：“珠儿，快去把前些日子才得的那条珍珠项链拿来。”

珠儿稍微迟疑了片刻，要知道江芷柔说的这条珍珠项链可是宝贝，因为皇上难得才会赏赐，江芷柔自己平时也不舍得戴，今日竟要把这条珍珠项链送给这纪莞馨。

棠梨宫能够得到的赏赐极少，可是凤毓宫那边得到的赏赐连库房都快要堆不下了，而且样样都是上品。即便是如此，冷清歌也甚少给洛长风好脸色，也总是推拒着，不肯跟他亲近半分。只是有时候在人前，不得不装出一副夫妻情深的样子来。

锦盒一打开，便能够看见一条极为上等的珍珠项链。纪莞馨连忙摆手，“对不起，贵嫔娘娘，这项链，臣女真的不能收下。”

江芷柔轻笑道：“这条珍珠项链是皇上赏赐给本宫的，但是馨儿你已经和本宫的哥哥有了婚约，也就是本宫未来的嫂子了。咱们姑嫂之间，还是不要这么客气了，拿着吧。”

拿人钱财，便是要与人消灾的。况且江家现在还是叛军的人，对于江芷柔，纪莞馨一定要跟她保持距离，但是这距离保持得还要恰到好处，不能让江芷柔察觉到。

于是，纪莞馨笑了笑，“既然是娘娘的赏赐，臣女却之不恭了。翠儿，收下吧，一定要妥善收管。”

然后，纪莞馨一阵晕眩，“对不住，贵嫔娘娘，臣女身子不舒服，还是想要先出宫了。这个时候，爹爹恐怕也已经准备好了马车，要出宫了，我就不相陪了。”

纪莞馨说身子不适，江芷柔也就不好强留了。

看着纪莞馨从凤阙前面路过，冷清歌朝着她点点头。纪莞馨亦是朝她点头，笑了笑，让她放心，自己并没有泄露半分秘密。

站在凤阙的二楼，冷清歌可以看清楚附近好几处的宫宇，当然，也包括那座惠鸾宫。这是她曾经多次深夜潜入的宫殿，她是不可能轻易就忘记了的。

“彩月，帮我准备一下，我今天晚上要去惠鸾宫见宋嬷嬷一面。”

彩月根本没法理解冷清歌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去找宋嬷嬷，“娘娘，您现在贵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宋嬷嬷现在被禁足了，还是一个罪人，您的千金贵体，实在没有必要去见一个罪人。”

冷清歌敛眉，“这些都不用你管，只需要去准备就是了。”

晚上，洛长风还是来到了凤毓宫，可是冷清歌却已经到了惠鸾宫。

宋嬷嬷听见开门的声音，心里想着这个时候能来看她的，若不是她计划之中用到的棋子，那就一定是她的敌人了。

是后者。

宋嬷嬷冷笑了一声，“这不是皇后娘娘吗？皇后娘娘如今贵为皇后，竟然还会这么晚来看老奴这个罪人。”

冷清歌气势上当然没有输给宋嬷嬷，她只是淡然一笑，却如同罂粟一般恐怖，“宋嬷嬷，你可不是一个犯了罪的老奴婢啊，你的能耐可大着呢。本宫在你面前，还是需要多加小心。要不然，一不小心，很有可能就被你给算计了，就没了命了。”

话中是着讽刺的意味，宋嬷嬷也早就知道了冷清歌此行没好意思。

宋嬷嬷心生警惕，“老奴实在听不懂皇后娘娘的意思，皇后娘娘，你是霖国的皇后，现在有孕在身，来见我这个犯了重罪的老奴婢，合适吗？”

冷清歌轻盈落座，“我们应该是死对头，本就是誓不两立的。我的孩子还没有那么容易死在你的手上，宋嬷嬷，花弄影是该死的。但是，如果你因为花弄影的死心生怨恨，对洛长风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来，你认为你住在这惠鸾宫，可还能够安心吗？”

原来，冷清歌也已经猜到了几成，只是这叛军的事情水太深了，还需要花更多的时间调查。最希望的，还是能够找到最便利的道路，深入敌营。

宋嬷嬷年纪这么大了，经历的事情也很多，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让冷清歌的几句话就吓到。

于是，她开了门，“皇后娘娘，夜已深沉，您还是赶快回凤毓宫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您说，若是皇上知道，他最宠爱的皇后深夜来到惠鸾宫，与我这个废太子妃的生母密谈，你认为皇上会怎么想呢？”

冷清歌并没有对宋嬷嬷的话感到害怕，“你认为我会因为你的这句话感到担心？我做任何事之前，若是没有把握，你认为我会愿意冒险吗？”

宋嬷嬷不说话了，手却一直都指着门口，保持着这个动作。

今天晚上想要知道的，冷清歌也多少知道了，她满意地笑了笑，“那本宫就不便叨扰了，嬷嬷也早些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当冷清歌回到凤毓宫的时候，凤毓宫的人跪了一地，带头跪在前面的人就是彩月。她听了冷清歌的命令，不能告诉洛长风，当然不会泄露半分。若是今晚冷清歌去惠鸾宫见宋嬷嬷的事情让洛长风知道了，他会因为担心她出事，而立刻敢去惠鸾宫，拿自己想要探听的消息，就未必能够探听得完全了。

看到女子进到屋中的那一刻，洛长风漆黑如无的眸中多了一抹柔和。只可惜女子低着头，不曾看见。

很快，所有人都退出了这屋子，屋中也就只剩下冷清歌和洛长风两个人，洛长风沉着声音，“你今天晚上不待在凤毓宫，到底去了哪里？”

“惠鸾宫。”

洛长风隐隐有些怒色，“惠鸾宫住着宋嬷嬷，她是花弄影的母亲，肯定是视你为死敌的，你去找她，知不知道这样到底有多危险？”

冷清歌轻哼了一声，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我知道，但是宋嬷嬷肯定是与叛军有关系的，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不枉费我跑了这一趟。我没有让你知道，是不想让你去惠鸾宫，你若是去了惠鸾宫，便会打乱我的计划。”

这个女子，也实在太任性了些！如此胆大妄为！

“你可曾想过，万一宋嬷嬷一时报仇心切，把你杀了，你该怎么办？”

冷清歌的嘴角是一抹不屑的笑容，“她还没有这个能耐杀了我，我的武功对付她还是绰绰有余。她也不敢对我动手，她想要为花弄影报仇，就要留着自己的性命。她很清楚，如果在这宫中杀了我，她自己也没法活着。”

所以，即使宋嬷嬷报仇心切，也不会这么冲动杀了冷清歌。现在这个时候杀了冷清歌，对宋嬷嬷没有半点好处。宋嬷嬷是一个聪明人，当然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

洛长风轻轻抱住冷清歌，“下次别再这么冒险了，有什么事情也没有必要你亲自去。你这样，让我为你担心。”

靠在洛长风的怀中，冷清歌不想要离开，这个怀抱让她感觉到温暖，此时此刻，她不是没有力气推开，却竟是舍不得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