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挑起矛盾
现在心里不安的人，除了宋嬷嬷，便是冷清歌。
亲手杀了洛长风生母程太后的人，就是她。那程太后可是洛长风的生母，十月怀胎生下了洛长风，是母子之情。
虽然洛长风一直在说爱她，可是，如果当他知道了杀掉他母亲的人就是他深爱着的这个女子，可还会像现在这般？
洛长风也早已经变得让她感到陌生，感到可怕，与当初认识的那个洛长风根本不一样了。她难以适应现在的改变，可是，她的冲动常常会压过理智。
“娘娘。”
彩月打断了她的思绪，冷清歌这才回过神来，“什么事？”
“宋嬷嬷的事情已经处理，何不回凤毓宫等皇上？娘娘现在怀着身孕，也该保重自己的身子才对。”
冷清歌深吸了一口气，“走吧。”
得知冷清歌处理了宋嬷嬷的事情，洛长风一点都不意外，冷清歌既然是寒月阁主，这点事情还是能够办好的。
当他来到惠鸾宫的时候，不禁沉声叹了一口气，这宋嬷嬷服侍了母后多年。他本以为宋嬷嬷对母后是忠心耿耿的，却没有想到宋嬷嬷也被亲情所累，背叛了母后。如果宋嬷嬷没有背叛母后，洛长风会年在她服侍了母后多年的情分上，让她在宫中安享晚年。
只是这宋嬷嬷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什么情分都被抛到了脑后。
“皇上，你来了？”
宋嬷嬷嘴角的笑意似乎是自嘲，又像是冷笑，还带着一丝诡计的意味。
洛长风提起警惕，“朕是来了，朕要来看看，母后真心相待的宋嬷嬷，看着朕和嫣儿一同长大的宋嬷嬷，是如何背叛母后，如何背叛朕的！”
闻言，宋嬷嬷似乎是听到了一个极大的笑话，“皇上，你最大的仇人，不应该是老奴。想想看，皇上也是付出真心相待，可是……”
话说到一半，宋嬷嬷的眼神添上了几分得意的神色，“你真的确定冷清歌是真心对你的？你们能够在一起吗？她睡在你的枕边，可是，你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吗？”
“你不必危言耸听，垂死挣扎了。宋嬷嬷，你做出这么多错事，早该一死！”
宋嬷嬷淡然：“皇上，你可想知道，太后娘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洛长风心中一紧，“母后她……”
宋嬷嬷此时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既然自己要死了，也不能让冷清歌好过，“告诉皇上吧，太后娘娘就是被冷清歌，也就是皇上视若珍宝的皇后娘娘给害死的。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的仇怨结下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当年寒月阁的夜阁主之事，皇上应该也有所印象吧？”
那件事洛长风是不可能忘记的，那个时候他的母后正处于最不妙的状况下，若是那个时候没有狠下心来的话，如今这一切都不会属于他了。可是他知道，当年被暗算的那个人，就是冷清歌的师父夜微曦。
当年洛长风也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他随口说了一句：“只要谁欺负母妃，就该让她付出代价。”
就是因为这句话，当时的程太后下定了决心，不让夜微曦和先帝相认。就连他们的女儿，都是程太后花了大价钱让花似玉给直接弄死的。
宋嬷嬷接着说：“皇上，如果你的皇后知道了真相，你认为皇后还会像现在这样待在你的身边，为你诞育皇子或者帝姬吗？还有，冷皇后她早知道是太后害得夜微曦郁郁而终，她会不报仇吗？”
洛长风竟然有些站立不稳：“母后她，她是被清歌杀掉的？清歌，清歌竟然杀了我的母后，怎么可以……”
宋嬷嬷似乎是在挑衅，“怎么样？皇上，你现在知道了是你的皇后杀了太后，你还要和皇后在一起吗？”
冷清歌正觉无聊，在窗下抚弄琴弦，曲调凄清寒凉，彩月忍不住拉紧了自己的衣衫。
琴音骤然停了，冷清歌看到琴弦已断，心中不免一惊，喃喃道：“琴弦已断，琴弦已断……”
说着，竟有悲戚之色，她的眼眸中泛起泪光，宋嬷嬷果然是个有手段的，知道自己这一次逃不过了，一定会选择和她同归于尽。自己和弄影过得不好，死得那么惨，也不能让她冷清歌好过。
宋嬷嬷自然是知道太后薨逝的真相，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告诉洛长风了吧？她一直想要隐瞒的事情，和她最不想被知道的人……
彩月忙劝解道：“娘娘莫要担心，明日奴婢将这琴拿到司乐局换一副新的琴弦就好了。今日娘娘也劳乏了，不如奴婢去端了燕窝粥来，娘娘喝一些吧。”
冷清歌心不在焉，“恩……”
当天晚上，洛长风还是一如往常来到了凤毓宫，神色淡然，看起来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冷清歌的心里如同悬着一块巨石一般，她不确定洛长风到底有没有知道事情的真相。
看样子像是没有，以洛长风的性子，如果真的知道她杀了自己的母后，一定会怒发冲冠。可是，宋嬷嬷那样的性子，就是自己不好也不许别人好的，她现在是铁定活不下去了，一定会把这件事情给捅出来的。
洛长风看见冷清歌愣着，忍不住笑了一声，“你今儿这是怎么了？这样愣愣的，可不像是你啊？”
冷清歌缓过神来，“我没事，可能，可能是今天累了些吧。对了，惠鸾宫那边……”
话音未落，一个年龄稍大的宫女走进来禀报：“皇上，娘娘，惠鸾宫的宋嬷嬷，已自缢。”
冷清歌险些跌足，幸而倒在了洛长风的怀中，所以并无大碍。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怎么，怎么会……突然就自缢了？”
“回禀皇后娘娘，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御膳房送来了晚膳，负责送晚膳的宫人才发现，宋嬷嬷已经倒在地上，手握着匕首，沾着血，宋嬷嬷更是全身是血……”
“住口！说这样的话，惊了皇后的胎气，你担待得起吗？”
宫女吓得连忙跪了下来，“奴婢莽撞，奴婢知错了。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冷清歌心内冰凉，只感觉突突的往上撞，心中郁闷，突然就吐出了一滩。她香汗满额，身子虚弱，眼神惊诧地看着洛长风。
一瞬间，洛长风竟然想要避开冷清歌的目光，避开那带着怨怪与不解的目光。
他看到冷清歌的白色纱裙上染了血迹，他忙高声唤人进来，声音像个孩子一样无助。他第一次这么感觉，感觉自己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