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定
听完刘晓的慷慨陈词,一旁的郭乔阴阳怪气的说了一段。
“呵呵,刘大人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
“你……”刘晓话未说完,刘慎言挑着眉毛,有一搭没一搭得扔出一句。
“郭大人,我父亲的事还轮不到你插嘴!你可不要忘了京都里的六里桥!”
刘慎言可知道郭乔负责六里桥修造的时候,没少昧着良心昧银子。
“你……刘大人,你看看,这……你不管管你……”郭乔被踩到痛脚,便指着刘慎言要刘晓给说法。
……
“够了!成何体统!”白发苍苍的薛贺慢慢从左边站出来,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圣上年幼!汝辈岂能如此!”
“薛将军!”秦符站在台上,低声喃喃,就像一个孩子找到了主心骨般,慢慢挺直了腰杆。父皇说过,薛将军会帮自己坐稳这江山!
“姚老!”薛贺不顾众人反应,慢慢挪到姚江面前,“多年不见了!”
“薛老”姚江挥开周围一干人等的手,眼睛里噬着泪花,“多年不见!”
“转眼我们都老了!”
“是啊!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可还记得四十多年前,你我在纪德书院门口盟的誓么?”
“……”姚江顿时不做声了,爬满褶皱的脸有那么一抹落寞,目光涣散。四十多年前自己曾与薛贺同窗,学有所成后,在书院门口盟誓,此生致力治国平天下,而现如今,四十年后,天下未平,羯族虎视眈眈,国未治,外戚奸臣作祟……自己竟已是老了……
“尽忠益时者虽仇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游辞巧饰者虽轻必戳!老伙计,何必抓着不放?这么多年不上朝,今个儿怎么专程跑这么一朝?”薛贺拍拍姚江的肩膀,自己心知姚江和刘晓不合了几十年,姚江这次也太胡闹了,这种事密旨就是了,何必亲自闹上朝堂?新帝的根基不稳是有目共睹的,怎能经得起如此折腾?
“薛老!你不知……”姚江一晃神,听见薛贺在给奸臣刘慎言说话,顿时目光变得凝聚起来。
“哎,姚老,刚才的情景不是你看到了么?刘家那后生可是老老实实的跪到了朝中大乱,且挺身而出镇住了局势!用赏贵信,用刑贵正!薛老不要太相信信件这种东西!”薛贺知道那封声称是刘家那二小子写的信在姚江心里是个疙瘩,“于将军,把你的家书拿来!”
于丰一听薛贺发话,连忙把准备了良久的带封的信件交到薛贺手上。
“姚老,你的也拿来!”
姚江定了一会儿,也从袖中掏出一封带封信递给薛贺。
薛贺斜着望了一眼刘慎言,再瞅了一眼殿上的秦符,眼角微微弯了弯,缓缓跪下,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公公!请圣上圣裁!”
姚江见势,便跟着薛贺跪下,“请圣上圣裁!”
两老已跪,群臣边跟着跪下,山呼,“请圣上圣裁!”
……
秦符看着太监用呈盘呈上来的两封信,不由自主的,开了那封封面写的是何以家为的信,打开后,秦符颤抖着扫过几个字,出声朗朗读出,“吾兄慎言,德行具亏,不思为国效力……”
……
“……”听着德行具亏,刘慎言摇摇头,笃行还是那样,皎如山巅雪,不解人间夜。情商低到爆表!
……
秦符读了几节突然停下来,把目光投向刘慎言,“刘太傅,阅一下另一封!”
……
看着停在自个儿面前的太监,刘慎言思来想去,叩首,“臣谢圣上恩典!”然后拿过那封信,拆开――字迹是笃行的。
但,这信不是笃行写的……
刘慎言知道笃行左右两只手都是能写字的,只是他给自己留书一向只用左手,在外他用得是右手!这个字迹是右手的!
笃行怎么可能给自己写信用右手呢?难道是受伤了?
刘慎言想来有些担忧。
……
“刘太傅,内容可与孤手上这封同?”秦符慢慢读完手上那封。
“是!一字不差!”刘慎言把信捏在手上,慢慢叩了个头,“臣知罪!”
“太傅何罪之有?”秦符站起来,“疾风知劲草,世乱识忠臣。今日之事,列位臣工心之所向怕是已然昭昭!依孤看,此事之责便刘氏笃行一力承之!刑部尚书,诽谤该以和论处?”
“回圣上!诽谤者族,偶语者弃市。”刑部尚书朗声回答。
“回圣上!臣早已逐刘氏笃行出族!”刘晓不慌不忙的吐出一段绝情的话。
“父亲大人!”刘慎言一听,有种兔死狗烹的悲哀,族?满门抄斩?是谁要置笃行于死地?置刘家于死地?
“闭嘴!”刘晓低声对刘慎言道。
“那便斩了吧!”秦符扫了一眼失有些魂落魄的刘慎言,“退朝吧!孤累了!”
“等等!圣上!臣有异议!”齐逢棠见秦符要斩了刘笃行,连忙站出来。
“齐爱卿有何异议?”
“刘氏笃行虽误解其兄,但其一心为国其心可嘉。圣上怎可为太傅之私迁怒呢?圣上如此行事,怕是难以服众,也会让天下氏族寒心!恳请陛下三思!”齐逢棠重重的跪在地上,眼睛淬着寒光,望着秦符。
薛贺见状便出言,“世人皆言我朝刑法过苛,圣上刚刚登基。理应福泽天下!那便从轻吧!”
“如是……如是,便流放吧!”秦符有些不甘心,处死一个人而已,为何四处受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