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
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黄尘足古今,白骨乱蓬蒿。
于泽倏站在营地之外,牵着马,看着夕阳渐渐坠到山的下头。
一群群的雁掠过头顶,于泽倏寻思着教刘笃行也有近半个月了。两人关系融洽了不少,
只是刘笃行似是没有太多的长进。
不过话说回来,自个儿似乎也不希望他能有多大的长进。
于泽倏深吸了一口气。
教一个一心报国,家室不错的少年兵法,是对,还是错?
……
这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
因为,也许当你费尽心力,终于把他磨成利刃时,他可能会不顾任何情谊在你背后狠狠给你一刀。
狼,终究是养不熟的!
不过,刘笃行是狼吗?
……
于泽倏想着刘笃行的‘刚正不阿’,莫名觉得好笑。被道统拘住的人,如何成得了狼?
……
于泽倏摸摸腰间的刀,教了就是教了,自个儿何必在一旁担忧?
既然自个儿敢教,明显是一切尽在掌控,又何必担心他会捅刀子?
……
于泽倏覆手而立,细细分析着。
总的来说,刘笃行性情还算敦厚,日后,若是刘慎言得了势,到时还可借力,分几杯羹,若是刘笃行日后得了势,而于家失了势,自个儿也可多个砝码,若是两兄弟都失了势,那便权当自个儿有眼无珠。
……
于泽倏叹了口气,就算日后真的短兵相接,估计这小子也不会赶尽杀绝。
……
想来想去,于泽倏觉得,这都是笔只赚不赔的买卖!
打仗的汉子,多半都要讲几分交情。
……
说到交情,于泽倏想到上次寄信照实而言,让父亲提点提点刘慎言,莫要太尽心尽力,父亲回信却是顺其自然,全无采纳之意。
于泽倏有了几分忧心。
虽说军队现在在自个儿手上,可粮草一直是朝中给供着的,若是朝里断了,怕是不大妙了。
只有早做准备!
……
正当于泽倏眺目远望之际。
有一哨兵策马而至,只见军士翻身而下,单膝跪地,“将军,家书!”
于泽倏凝了凝神,接过来,拆开。
扫过为首的几个字,‘刘二子已弃’,引起了于泽倏的注意。屏住呼吸读完,信里的内容让于泽倏生了一背的冷汗。
刘笃行状告刘慎言?
于泽倏不禁嘴角抽搐,那护兄的犊子怎么可能干这种事?而且刘笃行写给刘慎言的信自个儿明明是偷拆检查过的。不过是对刘慎言的询问以及对自个儿的感激,还有些壮志难酬杂感罢了,怎么可能闹上朝堂?
除非……除非中途有人插手了!
为什么有人会插手?
……
于泽倏意识到,这不是自个儿该想的问题,刘氏兄弟的是非和自个儿一点关系都没有,自个儿该想的就是于家,还有,如果自个儿的信被盗了……
于泽倏冷汗涔涔。
然后想到最后的几个字‘圣裁流放’……
于泽倏有些拿不准了,这到底是群臣的意思,还是刘慎言的意思,或者太后的意思?圣上应该还不能处置此类事宜吧?
……
于泽倏想着刘笃行被流放的裁断,回到营地。拨开自己的帐子,却发现笃行正在伏案急书。
“笃行!”于泽倏唤了一声。
“阿,于大哥,你回来了。”少年脸上写满了欣喜。
“夜这么深了怎么还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