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棠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在去卧床了小半月后,齐逢棠还是如巨人一般,又顽强的屹立在朝堂之中。
只是那曾经耀眼的锋芒不复存在,有的只是一种莫名的灰败。
曾经的齐逢棠是不可一世的,他军功卓著,出身名门,跟着先帝厉兵秣马,四方征战。
而待山河一定,先帝得了大统,便挂着个将军的名号,把实权全都丢给他的义子。
这是当年全朝最大的话题。
何样的英豪才能不留下自己的子嗣,一心只为国家?
何样的英豪才能不恋权势,把一切都留给后来的俊才?
一时间,国之栋梁的说法喧嚣尘上,最后竟是给齐逢棠铺就了美名。
也正是因了这栋梁的美名,齐逢棠有了和姚江,薛贺一群人叫板的资本。
但有了资格,并不意味着齐逢棠真的会与那些元老们叫板。齐逢棠于官场甚少有建树,他几乎不会搅入任何斗争之中,也不会偏袒任何势力。也正是因此,齐逢棠在朝中的名声甚佳。
而超然的地位,甚少的决断,使他的意见在朝里额外受重视。
毕竟,话在精不在多。
当然,齐逢棠在朝中如此受重视还有另外一个更为致命的原因,他的义子齐永是出了名的孝子,一直唯其父马首是瞻。
而齐永掌三十万兖军,镇守兖州。
让天下人费解的是,齐逢棠虽然只有一个义子,却从来不让其侍奉于膝下,一直让他处在边关。齐永虽是少年英才,在朝中也一直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可齐逢棠一直推说其不堪重用,故他也一直心甘情愿镇在兖州。
世人皆道,齐家父子胸怀天下,不慕名利。
可,明眼人都知道,齐逢棠不让齐永回朝,无非一个军权罢了。
而朝中也没有人胆敢直截了当的冲着齐家叫嚣要收了军权。
算计的还是假若齐家不愿意,撕破脸,面子上过不去。
没有人愿意得罪一个有实权的将军……
所以表面上还是派祥和的样子。
……
当下说齐逢棠耀眼的光芒不再,是因为齐逢棠身上那味正气竟是消退了。
自从其病愈之后,一种阴郁的情绪总是充斥在他的周围。
更要命的是,齐逢棠已经不是早先的齐逢棠了,他开始参与政斗了。他的来势之猛,让满朝文武为之惊愕。
短短半月,他就使朝中崛起了一股逆流。
而逆流的方向直接导向着太后。
秦符很高兴齐逢棠的变化,因为一向谁都不搭理的齐逢棠终于变了。他终是如一把利剑一般,斩开了混沌的态势。
秦符一点都不意外齐逢棠的效率。
齐逢棠曾经制衡吏部近十五载。
他提拔的人遍布了整个佑朝的体制。
秦符记得先帝在时,常对自己言,只要得了齐逢棠,皇位就坐稳了一半儿。
另一半……
秦符攥紧了手指,刘晓,为何非要投了太后呢!
只是……
提起刘晓,秦符都有些看不懂刘晓与齐逢棠的关系。
他们明明是差了一辈的人,却势同水火,更令人惊异的是,齐逢棠此次的改变处处显着与刘晓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有那么几分报复刘晓的味道。
近日参的折子,八成是与刘晓有关,虽说派斗明显,可齐逢棠他有理有据,竟找不出他半点不是。
而刘晓也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愣是把这些事抖落的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甚至这些涉事的官员被判了斩首,刘晓也愣是眉头都不皱一下。
秦符可是记得牢靠,那太后的老爹,尤易已是神情大变。
……
虽说薛老提醒自己,不要放任齐逢棠做大,但看着齐逢棠开始关心军政大事,再也不如以前那般只是一干元老的应声虫,秦符竟是莫名的喜悦。
因为像齐逢棠这般雷厉风行的大臣真是不多了。
自己在朝中隐忍近两载,竟是跟着齐逢棠,享受了一次扬眉吐气。
再试,齐逢棠他也真的是开始踏踏实实为社稷做实事了。
秦符看过齐逢棠的折子,致力为佑朝荡除匪患。
秦符合上手中的魈递来的密报,上言,齐逢棠又拔掉了太后那边的一支潜在兖州的势力。
秦符“哈哈”大笑了几声,也许扫平太后的日子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