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琉
一杯一杯的酒,喝的人头晕脑胀,刘慎言渐渐觉得眼前的于泽倏都快变成两个人了。强打着精神撑起身子,刘慎言模模糊糊的道,“夜深了,如是便去歇着吧!”
歇着?于泽倏又给自己满上,“一张床。”
一张床?刘慎言努力睁了睁眼睛,这酒劲着实大了些,虽然尝不出什么味道,“无,无碍。这,这酒为何……”
“搁久了,就绵了……以前可算得上是烈酒,只是我,额,太久……”未等于泽倏把话说完,刘慎言就已经摇摇晃晃有了些站不稳了。于泽倏随机起来,扶着刘慎言进了屋。
“歇息吧!”于泽倏把刘慎言推到床内侧后,便侧卧到床外侧。
许是折腾了一天都累了,一下便到了天明。
打更的声音还没歇,刘慎言就睁开了眼睛,然后瞧见于泽倏从床上下地。
“怎么?不易服?”刘慎言发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哑。
于泽倏递了一杯水给刘慎言。
“打仗的,没那么多讲究。”
“讲究?”刘慎言笑了笑,“怕是没机会讲究。”
“对!于我们这群将兵的,确实是没机会,不过那群当兵的各个都等着三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没多少讲究。”于泽倏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去门外水井中打起了一桶水,顺带着递给了刘慎言一个盆,“凑活着使吧。”
然后就坐在门口,摆弄他随身的刀。
看着到手的盆,刘慎言掂量掂量,挺沉,材质已是看不清了,估摸着用了多年,“啧啧,这玩意儿怕是……”
“怕是什么?”于泽倏停下擦刀的动作,回望了刘慎言一眼。
刘慎言起身把水桶的水倒进盆中,“古董了。”
“不错。”于泽倏赞赏的望了刘慎言一眼,低头继续擦着刀,“确实伴我数载。”
刘慎言看着盆中自己的倒影,还好,还没怎么憔悴,就势往脸上撩了些水,真冷。
“呵,真乃万臣表帅。”
“嗯?”于泽倏有些不明就里。
“像我家那大人,虽说过得简朴,却也是热汤,到你这直接就是井水了……”刘慎言嬉笑着,把整双手都浸到水里,冷的真是有些刺骨。
“习惯就好!”于泽倏从身侧丢了一块面巾给刘慎言,“就怕你这大家公子耐不住。”
“啧啧,那也没办法不是?”刘慎言捧了一捧水,从额头上浇了下去,“于大将军在家一向如此?”
“不然?”于泽倏擦好了刀,举过头顶,冷光粼粼,不错,于泽倏满意的把刀插回刀鞘。
“你喜欢那把刀?”
刘慎言端着盆,朝着院中泼了一盆水。
“它是我的命。”于泽倏的话像是对刘慎言又像是对自己。
“哦。”刘慎言拎着水桶走到井边,放到一旁,然后拉着麻绳吊起一桶水,再倒进他自己拎过去的水桶,一桶竟然没满?刘慎言一松手,任着那桶掉进井里,溅起些水花。
“啧,这绳子真糙。”刘慎言拉着第二桶水上来有些奇怪,这井,貌似很深。
“我辫的。”于泽倏扫了扫刘慎言拉绳子的手,似乎没有一点茧子。
于泽倏起身走到刘慎言身旁,利落的吊起两桶水,倒满了刘慎言提过去的桶,“好了。”
“……”
……
到了饭点,刘慎言有些诧异,于泽倏真是京中的一朵奇葩,几乎事事都是亲历亲为。甚至,他自己的小院几乎是自成一体,带着矮矮的小厨房。
“你一向这么自力更生?”刘慎言用着筷子,戳着面前的小碟,小葱炒拌豆腐?
“你应是爱清淡的。”于泽倏坐在刘慎言的对面,看着刘慎言的筷子头,在一堆豆腐里戳。
“你如何知晓?”刘慎言一愣,自己爱清淡貌似知道的人还真不多,一般与自己熟识的都以为自己偏爱肉食。
“允筱……呃,玖琉曾经……提过。”于泽倏有些尴尬。
“玖琉……”听到这个名字,刘慎言的手抖了一下,“她如何知道?”
“她,她说你偏爱些淡口的糕点,还说,你吃肉的时候,总是若隐若无的皱眉头……”于泽倏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自己之前不过是随意问问,如今,怎会记得如此清楚?
听着一个男子对着自己侃侃而谈一个女子对自己的口味如何熟悉,刘慎言的手移不动了,张了张嘴,哑着嗓子,试着找找自己的声音,“她……还好吧……”
“……好……”于泽倏随随便便的应和了一声,脸上浮了几分担忧,允筱如今如何了还真有些说不清楚。
“在……在于府?”刘慎言有些不敢问,去年的时候,自己记得玖琉是病重了。
“不在了。”于泽倏叹了口气。
“是吗?我往时还是期着她活的长长久久的。”刘慎言莫名的有几分惆怅,虽然自己心里知道玖琉去了,却从来没得到过准信,如今盖棺定论了……
“嗯?”于泽倏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惊诧了几分,刘慎言该是不知自家妹子身份的,“不过是个花楼……”
刘慎言听着于泽倏说到花楼,便出言打断,“花楼出身,又不是玖琉自己能选的,在那花楼里,玖琉也算个奇女子了。”
“奇女子?”于泽倏苦笑几分,他倒一点都不稀得自家妹子是个奇女子,生在世家,事事不由人,着实是苦了她了。
“对!”刘慎言夹起一块豆腐,放进嘴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撞进我的怀里,问我,公子,你会不会霸王。我说,会,然后她就冲着背后的妈妈说,这位公子答应包我了,接着她便拉着我走进了厢房。”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