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马
“刘大人!好久不见呀!”
“啊!”刘慎言夹菜的手滞在了半空里。
今个儿自觉天气不错,带着于泽倏下馆子,寻了几圈,觉得没什么稀得吃的,便提溜这于泽倏上了一家女闾,不想竟是遇到了熟人。
“冯大人!好久不见……”刘慎言起身挡住坐对面的于泽倏,环顾环顾四周,然后熟练的和来人打着官腔,“今日大人来,不知……”
“哎,今日来……”一个文官打扮的人正要张口,一个武将就提着刀闯了进来。
“来人,把这店迅速封了!”
……
既然店被封了,饭自然是吃不了了,于泽倏笑了笑,跟着刘慎言走在大街上闲晃。
于泽倏瞧着刘慎言眉头紧锁的样子,低声道,“真是开眼了。”
“是么?”刘慎言对刚刚的情形也觉得不妙,平日那女闾甚是红火,因为都知是太后的产业,故有事没事也都爱去捧个场子,如今封了,能动得了这家的怕只有宫中的圣上。只是,圣上羽翼未丰,干这种事,着实冒险了些。
“估计局势变了。”于泽倏想想刚才那武将打扮的人对刘慎言有几分敬重,有些琢磨不透,“你不是太后那边的么,封店的怎么还对你礼让有加?”
“是吗?你怎知是局势变了?”刘慎言‘咯咯’笑了几声。
“那家是太后手下的……你不会不知……”于泽倏的声音又低了几分。
“这与我有什么相干……”刘慎言低头看了几眼自己脚上的鞋面儿,又往远处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竟也能压得人喘不过气。
“你爹……”于泽倏一张口,瞧见刘慎言的脸色变了,就识相的停了下来。
刘慎言不介意的笑了笑,“我没爹了!”
“那……”提起刘晓,见刘慎言说他没爹了,于泽倏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唐突了,便出言补救,“那便跟我出城去骑射吧!”
“骑射”刘慎言脑子飞快的筛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从未学过,一家子文人,自个儿能使剑已经是造化了,骑射,真是太遥远了,因为自个儿一点都不喜欢骑在马背上的感觉,太颠簸,且总会担心一种失控。
“是。”于泽倏告诉刘慎言他的打算后,便带着刘慎言朝于府后门走着。
“可我不会!”做自己即不擅长又不喜欢的事情,刘慎言是拒绝的,于是他笑得云淡风轻,“大将军喜欢,那大将军自己去就得了,我卧在书房温书即可。”
“不难的。”于泽倏打量了刘慎言几眼,正色道,“真的容易。”
“嗯?”刘慎言一晃神,于泽倏的马就出现了,刘慎言皱皱眉。
“一个大丈夫,一天眉头紧蹙跟个小姑娘似的像什么样子?”于泽倏叹了口气,试图把手伸出去,想去抚平些什么,还没有动,刘慎言却已经翻身上马。
于泽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刘慎言已经踢了马肚子一脚,马开始迅速的往前奔驰。
身后传来于泽倏的喊声,刘慎言却充耳不闻,他不会骑马吗?笑话!他是会的,但为什么不会了呢?为什么不会了
看到马出现在自个儿眼前的时候,自个儿的心里是狂喜的,狂喜的,这匹马,让他无比的熟悉,为什么?为什么?
坐在马背上,刘慎言感觉到了从骨子里升起来的寒意。
他的大脑在试图干什么?
或者他的大脑做过了什么?
修正?更改?
每个人都喜欢回忆过去?
为什么会想要回忆过去?
过去真的比现在美吗?
人的记忆是会骗人的,大多数人的大脑会不自觉的把记忆中的痛苦的不如意的部分过滤掉。
自个儿过滤掉了什么?
刘慎言驾着马朝着城外的方向跑着,感受着迎面扑来的凉风。
自个儿是学过骑马的,那匹马……
那匹马撞过一个人……
那个人死了……
……
于泽倏见刘慎言翻身上马,欲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连忙吹了口哨希得那马回头,谁知刘慎言一上马,那马竟是再也不听使唤。
于泽倏连忙又寻来一匹,火速去追。
看着街边正常买卖的商贩,于泽倏呼了一口气,如此井然有序,刘慎言应该没出什么乱子。
这边巷子众多,能跑开马的,只有朝着城外的那条道。
于泽倏掉转马头,熟练的朝着城外骑去。
……
“停下来!”于泽倏突然和自个儿并行,刘慎言吃了一惊,自个儿的骑术应是不差的,怎会这么容易被追上。
“为什么?”刘慎言笑了笑,拉了一下缰绳,未等于泽倏松口气,就朝着马肚子狠踢了一脚,胯下的马便以更快的速度撒开了蹄子。
见状,于泽倏也甩了马一鞭,“停下来。”
“不然?”刘慎言晓得了于泽倏的意思,他是担心自个儿出意外,却不太愿意停下来,自个儿想起了一些不悦的事情,正需要发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