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一切原委浮水面

日子又平静了下来，末颜几乎足不出户整日待在梅翎轩，不是与晨儿嬉笑玩闹就是看看书写写字什么的，以前不太喜欢的现在都成了习惯。

雪凌等人还打趣她，说她这些日子都在修身养性。

“主子，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查清楚了，另外你吩咐要请的人也同意出面了。”午后末颜抱着晨儿晒太阳，怀中的晨儿睡的正香，而末颜阖上眸子正在假寐，听到雪凌的汇报她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后者招招手，梦儿走上前抱走了晨儿。小家伙睡得非常熟，离开末颜的怀抱也只是动了两下后再度安静下来。“这几日晨儿总是睡得不安稳，你们好好看顾他，醒来喂了奶后就抱到我这儿来吧。”

照理说天气变暖后，晨儿的身体状况也应该变好不少，然而从睡眠质量上来看，反而变差了不少。末颜仔细查探了一番，没有什么结果，决定还是一直放在身边观察观察。

“好的，我知道了。”梦儿知晓她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吩咐好不许他人步入这里后，带着晨儿回到卧室去了。

没有人打扰了，雪凌也放松了下来，在末颜的默许下坐在了一旁。“别想着怎么应付我，还有何事一并说了吧。”就在末颜送走晨儿支开所有人单独留下她，她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可是该不该说呢？

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雪凌皱起了眉头，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许久末颜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再皱就成了老太婆，看还有没有人要你。”

说完这话扑哧笑出了声，引得雪凌一顿白眼。“主子，你也太不厚道了吧，我可是为你着想，你居然还开涮我。”额，暗叫不好，末颜一改往常的慵懒惬意一下子坐起身子赔罪。

“好雪凌，我错了。你不要生气，我向你赔罪。”求饶似地双手紧握，半眯着的眼睛偷偷打量着雪凌的脸色，在发现她没有继续傲娇下去时，心里顿时乐开了怀。

雪凌的性子末颜捉摸了这么些年也有一定的了解了，你还别说雪凌可傲娇了，十天半个月不跟你说一句话不跟所有人说话都可以。认定的事情别说十头牛，上百头都拉不回来，都说这是随了末颜太久给养出来的。

可末颜看来，雪凌天生就该如此。外貌出色，能力突出，怎么看都是天下仅有的稀世珍宝，偶尔使使性子什么的，这都不算什么。

所以，她身为主子却主动低声下气去道歉也不算什么，嗯，不算什么。忽略心中小小的不爽，末颜安慰自己道。若是天儿听到她这番心里话一定会忍不住跳起来的，你还不爽呢，这不都是你惯的么！

雪凌听到末颜的道歉，这才脸色变得柔和起来，不过语气依旧有些埋怨。“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就原谅你吧。”说着下巴微扬，这种可爱不失娇气的姿态让末颜哭笑不得。

这样的雪凌是她打心眼喜欢的，好在是在她面前，不然外人看了指不定要怎么指责呢。“行行，回归正题吧，你脸色那么难看，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承受得住。”敛去脸上的笑意，末颜坐直了身子变得严肃起来。

末颜的严肃影响了雪凌，只见她沉着脸突然地站起来，“主子，雪凌无用。”话音刚落末颜就被她下一个动作给吓了一跳，“你跪下作甚？”

说着忙不迭移开，她可受不起雪凌这一跪。

“主子，云穆漓收了你所有权利，咱们的计划....”越说越低，最后几个字仿佛蚊子哼一般，可是不管雪凌说什么末颜都不为之一动。最后雪凌有些发慌，垂下头身子弓的极低。

唉，轻不可查的叹气，末颜最终转过身子，深沉的黑眸对上雪凌有些闪躲的眸子。“你明知我是再气什么，何苦委屈了自己？”说罢伸出手将雪凌从冰冷的地面上拉了起来。

知道是自己这一跪使得末颜脸色不佳，雪凌心中愧疚不已。“主子，不会有下次了。”目光变得坚定，直直的对进末颜泼墨般的黑眸。她不是不懂末颜对她的特殊，现在她决定正面回答她。

末颜待她情同姐妹，以前她过不了心中的那个坎，一直认为主仆有别所以态度总是不冷不热的，可这几个月相处以来，雪凌的心慢慢融化了。

咦，末颜惊呼了一声，雪凌态度的转变不由让她心情甚佳。“嗯，说说看怎么回事吧。”云穆漓会来这一出末颜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自从两人关系越来越僵持后，往后会出现事情末颜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一整个下午直到晚饭时间，雪凌才堪堪说完。“主子，我们这下该怎么办？”没见末颜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雪凌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

这一问倒是难住了末颜，现下她手上的权力多半行使不得，又被困于这皇宫之中，下一步究竟该怎么走是个难题，她要好好思量一番。“雪凌，让我好好想想。”

留下这句话，末颜先是抱了抱晨儿，紧接着回了卧室，直到第二天黄昏这才精神恍惚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谁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只晓得刚出门她就晕了过去。

末颜这一晕倒吓坏了众人，梦儿天儿急得团团转，要不是雪凌沉稳聪明，偷偷找了司徒陌来，众人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呢。

“颜儿这是？”一听说末颜晕倒，司徒陌就坐不住了，放下手上的一切事物，撤了身边的守卫来到了梅翎轩。一入房间就看到了末颜至今仍在昏迷，脸色倒是好了些，但比起先前憔悴了不少，身形也清瘦了些。

要是一般宫女司徒陌早就吼过去了，知道在座的都是末颜的心腹，司徒陌可不敢板着一张脸去质问，不过就算如此他的语气也多了几分责怪的意思。

梦儿天儿倒是没怎么在意，雪凌心里就不是滋味儿了。很多事情梦儿她们所知甚少，而雪凌却不同。云穆漓的事情末颜丝毫没有瞒着雪凌，所以这会儿对于司徒陌的态度，让雪凌很是苦恼。

再怎么样云穆漓毕竟是司徒陌的母亲，主子要是当真撕破脸，甚至大打出手，司徒陌有该如何是好呢？况且如今他身为天子，身边根本不却没人的陪伴。唉，主子呀主子，离开是对的！

雪凌心思深沉，不过一瞬的时间想了这么多事情，忘记了回答司徒陌，引得某人脸色更加难看了。好在梦儿是个有眼色的，赶忙代替雪凌回答了他。

将昨日的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遍，司徒陌从头至尾都皱着眉什么都不说，没有他的吩咐梦儿他们也不敢离去，还是晨儿的哭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

“哇哇...哇哇。”一阵哭闹，任凭梦儿怎么哄晨儿这小家伙就是停不下来，就在这时床上昏迷已久的末颜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晨儿乖，不哭了。”还没等她翻身下床就被司徒陌一下子制止住了。

幽深的瞳孔影射出她自己的样子，末颜与他对视了一会，终是有些不甘的说道：“将晨儿抱过来吧。”见他妥协司徒陌的目光变得柔和，唇角也微微上扬起来。

小晨儿来到末颜怀中没多久就安静了，兴许是知道末颜气色不太好，小晨儿也不玩闹让末颜哄了一会儿后就挂着甜甜的笑容睡了过去。

“下去吧，好好带着晨儿。”眼下末颜和司徒陌势必要谈一场话，支退了身边众人，末颜这才懒懒的倚在床头。

末颜不主动开口，也没赶他走，司徒陌皱眉开始思量是不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头绪，这让他不免有些急躁起来。“你是怎么了，身子....”

还没说完末颜一抬手打断了他，“我准备找她说些事情，我想要离宫。”最后五个字说的极为肯定，司徒陌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你打算怎么做？”本想继续听下去，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听出他语气中的颤抖，末颜的心狠狠一颤，司徒陌没有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但她却欲盖弥彰的想要避开，偏头望向一边，过了许久末颜才吐出几个字。

“不死不休。”四个字代表了末颜的决心，却让她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眼角有什么滑落，心缺开一个大口子，冷风灌了进去，是痛还是冷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这四个字让司徒陌咻得一下抬头，看到她如此脆弱忍不住伸手，可是伸到一半他就想起了什么，瞳孔猛然一缩。眼底的愧疚和爱恋不断交织，内心挣扎可惜这一切末颜都没有发现。

“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吧，我会支持你的。”收手放在身侧紧紧地握拳，哪怕指尖戳进肉里他也丝毫没有痛感，心中的痛意更甚让他忽略了身体上的疼痛。

这一切的造成都是他的错，既然如此还不如放她自由吧。一想起这个，仿佛将心撕裂开来的痛感席卷而来，不愿末颜看到自己的狼狈可痛苦，司徒陌潇洒的挥着衣袖大步离开了梅翎轩。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司徒陌的离开末颜眨了眨眼睛，始终没有抬头。天空最后一抹残余的斜阳拉长了司徒陌的背影，末颜低头垂眸心中翻涌着酸酸涩涩的感情。

明明互有爱意却始终都没有说出来，然而说出来的时候，却注定了他们的分别。爱情是需要经历考验的，细水流长当那份爱意不断沉淀，直到有一天全部涌出之时，必将感天动地。

次日末颜恢复过来了，为了更加有把握与云穆漓对峙，她冒险尝试了天殇灵交给她的法术，好在她成功了也有所收获。这日她起得这么早也是决定就在今天完全摊牌，拖得越久她心里越不舒服，想着此事过后就可离开，末颜的心情很愉悦。

请安的路上碰见不少妃嫔她都是浅浅一笑，点头示意。比起以往的淡漠生疏，让人咋舌不已。

“颜姐姐，今日心情不错哇。”请完安末颜被水云儿给拦下了，望着她眼中的崇拜真诚，末颜没有拒之于千里之外。点了点头，末颜面带微笑的开口道。“是呀，晨儿身子好了许多，最近变胖了呢。”

这番话也没有作假，只是不是她心情变好的根本原因罢了。水云儿性子柔和待人有礼，末颜就算讨厌也讨厌不起来，望着那张笑脸总是会有些恍惚，隐隐的还有几分羡慕。

能再这样的环境保持她的天真纯洁，她的父母一定很爱她，所以尽情的呵护将她培养的这么好。想着目光也柔和了不少，云水儿一定与她较为亲近，就算她冷言待之她却依旧热情，久而久之末颜对她的防备也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