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你和张竹马就订婚了屎壳螂你造吗
没等Candy开口,我已经极不耐烦地告诉Candy我和沈之宴先回去了。Candy笑嘻嘻说她那边还有事要做,所以晚上可能要很晚才会回去了。
我心想唐堂堂你够胆就早点回来,看老子我不放屎壳螂哭你一身鼻涕。
少年虽然说话很慢,动作很慢,思维反应也很慢,但是不得不说,在打的这件事上,他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我顾不上手上的伤,面无表情、毫不留情地扯着沈之宴的长头发往的士车里塞。出于礼貌,我肃然对少年道了一声谢,以此衬托少年给我一记过肩摔还装没事的冷酷无情和无理取闹。
我交还了少年的手机,忽然想问少年是不是认识Candy,可又觉得他认识不认识Candy关我什么事?难道攀了这道关系我还指望他给我付车费不成?于是我告诉了司机别墅的地址,淡定对少年道:“希望以后不要再见面。”
少年默默地吹大一个泡泡,冷冷清清地睨了我一眼,慢吞吞地转身回酒吧。
车子稳稳行进在前往别墅的路上。
沈之宴还在不依,连带着披在他身上惨不忍睹的衣服都被他不依到地上。我面无表情地接收了司机投视来的诡异目光,不做解释,俯身捡起衣服挂在他肩上。
闹腾了许久,沈之宴的精力终于闹腾完,他嘟囔一句,抱着我的手臂沉沉睡了过去。我手疼背也疼,靠在椅背上根本不敢动,斜斜觑一眼砸吧砸吧嘴睡得死沉的沈之宴,我偏过头看向车窗外漆黑的夜景。
车子行驶入郊区的公路,簌簌的声响是车顶刮过的树叶摇晃,偶尔有穿梭而过的车灯耀亮整块透明的玻璃。
恍然间,我想到沈之宴第一次喝酒的时候。
那天的天气很好,恰逢一些喜事,沈之宴的母亲便办了一个小宴会,邀请一些家族前去参加。
张家这般人脉雄厚的家族自然在邀请行列,携上我们这几个孩子,也不过是让我们出去见见世面,顺带与别家联络关系。
沈母这洁癖自从两年前吃了我一遭,对我一直没什么好脸色。可惜,她分不清我和张竹马到底谁是谁,而我与张竹马穿的衣服大都一致,未免弄错人,沈母不论是对我还是对张竹马,都是用着对张竹马的态度来看的。
入厅后,我终于见到许久不见的沈之宴。她乖巧地拉着沈母的手在人群中周转,时不时叫一句阿姨好、叔叔好一类。
我和她不在一个学校读书,只能在两家人相聚的时候才能相见,更何况在学校又没有几个玩得好的朋友,以至于每次见到沈之宴,我都打从心底里的开心。
我正默默随着母亲向叔叔阿姨说好,那边的沈之宴很快地注意到了我,她冲我笑了笑,与沈母低语两句,便笑眯眯地朝我走了过来。
而这边,母亲是奉奶奶的命令时刻带着张竹马,又关怀体弱的张展眉。我性子野,见沈之宴过来了更是耐不住想去玩,央求母亲几句说是太闷,想到处转一转。母亲无奈,只警告我别丢了张家脸面,便放任我离开。溜出来之前,我还抓了一把桌上的小零食填肚子。
客人们都在宴厅里,沈家的后花园倒显得沉默了不少。
我笑扯沈之宴这个宴字,其实就是参加一个宫廷聚会,然后把妹子的意思(宴字拆开就是宀哔女)。
他说我是个顶着张竹马的脸去欺骗他感情的冒牌货。
我说他是屎壳螂。
他说我是活该被班上男生嫌弃的天煞孤星。
我说他是只会滚粪球的屎壳螂。
他说我是一整天除了带弟弟还是带弟弟的可悲保姆。
我说他是除了滚粪球还喜欢跟蟑螂玩的屎壳螂。
沈之宴就这样词穷了,她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最后狠狠瞪我一眼,不再说话。
后花园里花开繁茂,长长的石子路在花丛里若隐若现,月色静谧,花香扑鼻。顺着石子路走至后花园的小喷泉,沈之宴停了下来,用几张纸巾细心地擦干净池沿上的灰,又垫上另一张干净的纸巾,这才淡定地坐了下去。
我剥着零食壳欢快吃个没完,兀自要坐下去,沈之宴惊叫:“你不擦吗?!”
我疑惑看他:“为什么要擦?”洁癖这东西还带家族遗传的啊。不理沈之宴捧脸尖叫好脏好脏,我坐池沿上继续剥开巧克力的锡纸,吃着里面黑乎乎甜蜜蜜的东西。沈之宴尖叫够了,对我不忍直视,恹恹道:“我要去剪头发了。”
“剪就剪呗。”我递给沈之宴一颗巧克力,她有些痛苦地望着我手心里巧克力,最后在我热烈期盼的目光下接了过去,一小口一小口咬着。她说:“母亲说……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沈母认为自己的儿子到了这个年纪不能再继续像个妹子一样留长头发了)
这样?这样是哪样?
她后面没说话了。我奇怪地转过头去看,她的脸红扑扑的,拧着眉头有些难受。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热,小心问:“你怎么了?”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酒心巧克力啊。”
“……头好晕QAQ”
“……我先回去了。”
看到沈之宴这副要死不死的模样,我自知可能又闯祸了,我立马起身要走,手腕就被沈之宴给紧紧抓住,忽然间,花丛里传来一熟悉的声音:“放开你的脏手!”
……说的是我的脏手吗?
我抽了几下,没能把自己的手弄出来,可另一只手一下子扳开沈之宴的几根手指,迈步拦在我面前。仔细一看,这不正是一直跟在母亲身边的张竹马吗。
我想说竹马我们快走吧,这次是你姐姐我又教唆人家乖孩子做了错事,待会儿沈妈妈会出来打我们两个人的屁股啊,可沈之宴两眼泪水汪汪,双手捧心地我、我、我了个半天。我又心想沈之宴你该不会又想告白什么的吧?是不是酒心巧克力吃多了大舌头了?
果然,沈之宴一个鼓足气,大声叫了句:“我喜欢你!”就朝张竹马扑了过去――原本张竹马能淡定躲开,再甩沈之宴一个高傲而不屑的脸色的,可惜,地上布满了我丢的零食垃圾,张竹马后有退步一滑,前有沈之宴饿虎扑食,我赞叹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就这样一起掉进了喷泉里,哗地一大声,水池里的水扑了我一脸。
我擦一把脸上的水,继续赞叹沈之宴真是在找死啊,另一边又感叹张竹马你也真是在找死啊。
于是,他们两个人在水里扑腾挣扎,我在池子外面乐呵呵地看戏,宴厅里的大人们也都闻讯而来。映入他们眼帘的,就是长发凌乱、衣裙凌乱的沈之宴抱住在挣扎怒喊的张竹马。
一人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一人说:“可恶!离我远点!”
看到这一幕,我的母亲尖叫了:“张青梅!”
我睨一眼池子里那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淡定举手:“我在这儿。”
然后,我母亲的脸一瞬间漂移了。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