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不开的麻烦
如往常一样,一早吃过早饭以后,沈之宴要出门。
我忽然想起昨天何恨跟我说,今天他会给我一个惊喜。惊喜什么的,我知道绝对只有惊没有喜。
目送沈之宴出去的时候,我犹疑地叫住了他的名字,他诧异抬眼看过来,静立在大门口等我说话。
“……”算了,一个小少年而已,能翻出什么大风浪。我摇了摇头,笑道:“早点回来。”
“知道,等我回来。”沈之宴挥挥手。离开前,他犹豫地停下脚步,回过头留下一句今天臧又鸣会来,让我不要随便出去,便转身轻关上了门。
似乎沈之宴不是很喜欢我出去。
我盯着紧闭的房门发了一会儿呆,才转过头看电视。电视台上面正在播放一部以前的电视剧,主角是张竹马。我看了没几个镜头,果断转台,却不想又看到了张竹马那张脸,迫于无奈,我只得将频道换到了早间新闻。
……为什么有种死亡Flag的感觉。
我坐立不安一会儿,门口突然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该不会是何恨吧?照他那么几次的做法,他应该直接撬门才对。
也不会是沈之宴,他有钥匙,完全可以自己开门进来。
那找上门来的还有谁?臧又鸣?
门又响了几声,我开口问:“是臧又鸣吗?”
敲门声断了一下,没人回答。
我心里更警惕,迟迟没有过去开门。可门外的人也不焦急,敲门声响了有几分钟,然后恢复了平静,像是离开了。我光着脚静悄悄靠近大门,七年前的旧门没有猫眼,我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我便侧耳贴上门听门外的动静。很安静,连一丝呼吸声都没有听到。
走了?
又犹豫着等了几分钟,我轻轻地拧开门把,可就在门锁咔嚓响开的一瞬间,一阵大力突然从门外推进来。我心叫一声不好,立马一肩膀抵在门板上使尽全身力气抵住门,外面的人更狠,直接一胳膊探进来夹在门缝里,弹了几下我愣是关不上门。我咬牙忍下心里的惊慌失措,怒问:“喂!你谁啊!”
“姐姐,是我。”
熟悉的嗓音,像是我在说话一样。
――我擦!是张竹马!他怎么找过来的?!
我感觉我内心都要咆哮出声了,看到他那只被门缝夹得出血的手,骂了句卧槽又来这招,便冲门外喊:“你把手收回去!”
“姐姐,你不把门放开,我又怎么收手?”门外的人淡淡道。
我一点劲都不敢少,道:“你少匡我!”
“姐姐,我的手很痛。你看,都出血了。”
“……”我飞快地睨了一眼门缝处的手,血肉模糊一片,我哀嚎这几天一定是有血光之灾,嘀咕一句“知道痛你还伸进来,有病啊。”我皱眉想了想,道:“……你把手收回去,你在外面跟我谈,怎么样?”
“好啊。”
“……那我松手,你――”我话还没说完,大门猛然被推开,duang地一下门板撞得我脑门嗡嗡直响。我踉跄退了一步,脑子还懵的,就感到自己被拉入一个温热的怀抱,张竹马的声音淡淡在我的耳边响起:“我找到你了。”
又把麻烦给放进来了,屎壳螂我对不起你!
搬来这里没多久就遭遇了以往根本不会遇到的倒霉事,我眼里的两泡眼泪水简直感动得喷涌而出,我抖着嘴唇,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笑脸,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地问:“你是怎么找上门来的?”
“有人发短信给我,告诉我你的地址。”张竹马笑眯眯的,眼里却溢满阴冷,“那人还告诉我一个有趣的消息,沈之宴那个变态,居然还和你住在一起?”
“壮士,有话坐下来好好说……”
然后张竹马就抱着我去沙发上坐下了。
我坐姿特别别扭,眼泪水都快流下来了,偏偏张竹马还一脸快来夸我的欠揍脸:“看我多听话。”
我半天只咬牙切齿憋出一个字:“滚!”
张竹马笑而不语。
这时,我看到了他手上那一道被门夹出来的伤,猩红的鲜血还在往外流,看起来疼得厉害,偏偏张竹马一声疼的表情,甚至是颤抖都没有。
虽然不知道他这次找上门来又想干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如今我只想让他赶紧走。便用劲扯了扯勒住我的腰的手,道:“我去拿药箱,放手。”
“会趁着这个时候打电话通知沈之宴吗?”张竹马道。
……我怎么可能会打,要是沈之宴知道张竹马在这里,万一一个旧情复燃,一个激动就把我给抛弃了怎么办。现在我只想帮你包扎好伤,然后赶紧给我滚蛋。我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打电话向沈之宴求救。张竹马倒也痛快,得到答案后干脆地放开了我。
我在沈之宴的房间里找出了药箱,临出门前还有些不太愿意出去见张竹马。
他在我眼里,无疑打上了“麻烦”、“祸害”这两个词的标记。不想见到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跟他见面,每每看到他我想起的都是难堪的回忆。
我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地走了出去。
用药水清洗过伤口,我翻出纱布刚准备给张竹马包扎,他却突然地拍掉我的手。我皱起眉,抬头看他,目光询问。张竹马低着头,眼珠子里有一种十分认真而又复杂的神色:“为什么你还要对我这么好?我明明……做了这么多让你讨厌的事。”
……我对你好吗?我只是想尽快包扎好然后赶你出去而已。
不过他说这话,是要转好的节奏?那我再打击他,以后他为人做事岂不是更过分。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带安慰地说道:“你是我的弟弟,我们血脉里有不可分离的关系。你做错了那么多事,迷途知返……就好。”
这话说得我自己都觉得真够虚伪的。
我原本以为张竹马听了会感动万分,不想,他扬起一截眉毛,眼神里充斥着满满的厌恶,他冷笑:“只因为我是你弟弟?”
“……不然还是什么。”我木着脸反问。这话刚说话,我就想起昨天我问沈之宴常安是谁,他也是用这一句回的我。
张竹马又认真问我:“你要怎样才会讨厌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