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紫禁城风雪夜 - 大明凰女传 - 蒙奇田田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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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紫禁城风雪夜

张嫣拉他在桌前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温好的酒暖身子。燕由仰头饮下酒,五脏六腑都被暖了一遍。

因为修炼内功,燕由的体质本就超乎常人,寒凉不易侵体。在暖阁中小待一会儿,身子已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张嫣指指窗子,一脸询问之色。燕由摇头拒绝,他今日只是来看看她,外面天寒地冻,他不能让她出去受凉。

张嫣抓住他的手晃了晃,撒娇似地求他。燕由很是受用,但依然坚定摇头。张嫣睁大眼睛盯着他,手上加了几分劲,燕由迎着她的目光,丝毫不退让。

张嫣一撇嘴,兀自站起来朝窗边走去。燕由忙拉住她,张嫣抬头挑眉看向他。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回到了小时候的少女,很是怀念这种感觉。但同时也感到奇怪,平日里张嫣绝不会无理取闹,现下却不知为何如此坚持。但既然她那么想做这件事,那么他便会在她身旁陪着,燕由佯装绷着脸,无奈地点点头。

张嫣冲燕由微笑,伸手来掐他的脸,她的笑如冬日盛开的腊梅一般娇美,但燕由见她眉目间却似隐含黯然之色,眨了个眼后再看,已是如常,燕由想,大概是自己的错觉。

张嫣伸手想推开窗,又忽地想起什么,旋身打开柜子翻找。从自己的衣物底部抽出一方黑色的毛皮领子,笑吟吟地交到燕由手上,眼睛亮晶晶的,似在期盼他的赞美。

燕由看这毛领子并不是女款,知这是张嫣特意做给自己的,心头一暖。抚过毛皮,油光水滑,手感十分舒服,他摸到了不太平整的针脚,了然一笑。他的嫣儿从来不喜欢做针织女红,能做出这样子成品已是难为她了。他像小时候那样,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做了个口型:“我很喜欢。”

张嫣又笑,但那丝黯然又出现在她眼中,燕由来不及细看,她已经转开身去。取下燕由已经烘烤干的斗篷,牵着缎带,踮脚环过他的脖子,在他胸前系紧实。再将毛领子环在他脖间,扣好暗扣。

燕由捏捏张嫣的瘦削肩膀,皱着眉到她柜子中扯了一件最厚的毛皮斗篷加在她身上,还有棉帽跟手套。他一一替她穿戴齐全了,才推开窗子。

天凝地闭,万里雪飘,巍峨的紫禁城被掩埋,天地一片干净的纯白。长直的宫道之上,漫天的雪幕之下,只有两个相携的身影。

脖间毛皮领子挡住寒意,燕由的身子比来时要暖得多。正因燕由的手还是暖的,他明显能感觉到张嫣的手迅速冷了下去。他不放心,说道:“嫣儿,若是受不住,就立即告诉我。”

张嫣似没听见一般盯着前面怔怔出神,燕由弯下腰,在她耳边又重复了一遍,她这才转过冻得通红的小脸,对燕由笑着点头。

燕由忽然停住脚步,将斗篷解开,从身上扯下来,披在张嫣身上。

张嫣还没来得及错愕,燕由已经走到她面前,抓起她的手环住自己的脖间,挽住她的脚一把将她背了起来。

燕由指点张嫣将斗篷绑在他的脖子上,再将大大的兜帽拉上,如此一来,燕由的大斗篷罩着两个人的身子,斗篷的帽子兜着两个人的头。

“这样好些。”燕由笑道。

“燕哥哥……”

“背着你,我也暖些。”燕由这么说。

张嫣不再说话,乖顺趴在他肩头。本来雪粒子打在脸上就跟刀刮似的,燕由替张嫣挡掉了所有的雪花。他背上传来的暖意,也直透入张嫣的皮肉中,暖入张嫣的心里。

他这样对她,她怎么才能将怀孕的事说得出口?

张嫣紧紧搂着燕由,她贪恋燕由身上的温暖,可她与他之间隔着别的男人的骨血。这是她无法选择的,是她的责任,是她的命运。事实上,燕由的存在才是她生命里的一个意外,一个令她甘之若饴的意外。

张嫣心里堵得慌,泪水快要溢出,她不敢擦,只能抬起头,咬着发酸的牙关,强忍下去,直到它们随着心酸又一次充满眼眶。她的痛苦中又有一丝庆幸,幸好燕哥哥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模样。

积雪已高,燕由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他也不知走到哪里才是终点。但背上的人儿在那,就算这条路通往天涯海角,他也会走下去。

幽幽香风忽然侵袭鼻端,燕由脸颊拂过一阵温热的气息,随即滑过一点冰凉柔软。他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心底一悸,震动不已。

张嫣只作不觉,指着交泰殿顶端,语气轻快地大声说:“嫣儿想到上面去玩。”

燕由立即爽快答应,他能感知到她今日的低落,但她不愿说出来,反还强作高兴,他明白她不想说,便没有主动问。此刻她愿意主动提出要求,他即有信心能赶走她的不痛快。

他背着张嫣,以惊人的速度在宫殿楼阁之间奔跑,只用腿几个轻点就到了高高的殿顶,再从房檐下跃,这种惊险的动作在他做起来就如同平常人走路那般稀松平常。

天色很暗,加上雪迷了眼睛,张嫣什么都看不见。每次落下时,张嫣的胸口都被挤压得喘不过气,胸腹间极其不舒服,她紧紧闭眼,不敢看身周,但几个起落后过后,竟慢慢有了刺激的感觉,郁闷的心情也通畅起来。

她什么都不想顾,只想放声大叫,她也真的就这么做了。

“啊――”张嫣的尖叫声回荡在紫禁城间,随着两人的移动而忽高忽低,飘散不定。张嫣的尖叫声逐渐变成了畅快的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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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第一次在半夜被惊醒,睁眼后还是一片黑暗的景象对他来说陌生无比。外头似乎吵杂不已,朱由校揉着眼睛坐起身来,头痛欲裂。

他的脑子昏昏沉沉,身子也似使不上劲来,他推推身旁躺着的高永寿,触手所及处却是裸露滑腻的皮肤。这触感触及了他临幸妃嫔时那些不好的记忆,他本能地从床榻跳了开去。片刻之后,他才想起自己今日在乾清宫中,舒了一口气。

离开了被褥,朱由校发觉自己身上一丝未着,他奇怪于今日高永寿也没有穿衣服,试探着唤道:“永寿?”

睡在床榻内侧的人儿立即醒了,有气无力地说:“皇上?”

朱由校惊恐地听见,这绝不是高永寿,而是个少女的声音。他颤声问:“你是谁?”

黑暗中可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坐起,OO@@地扯了零落四周的衣服穿戴好,下床点亮了床边蜡烛。

烛光照出的那张脸,是如晴的脸。朱由校试着回想他睡过去前发生的事,脑中只闪现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这已足够他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想不明白,为何他会对女人动情,明明平日临幸妃嫔时,不管是身体还是内心都抗拒得很,今日怎么无知无觉的就完事了。

如晴不慌不忙地跪下,捧上朱由校的衣服,恳求道:“奴婢先伺候皇上将衣服穿上吧,仔细着凉。”

朱由校反感地退开一步,怒道:“你……为什么?”

如晴接连磕头,“奴婢罪该万死。”话虽这么说,但烛光下的她脸色沉静自如,丝毫看不出有何后悔害怕之意。

朱由校身为帝王,却从未主动下令要过什么人的命,此时遇此情况,他的第一反应是不想再看见如晴,便呵斥她,“滚出去!”

如晴闻言一声不吭地将朱由校的衣服放好,她忍着下体的疼痛起身朝门边退去,顺手拿走案几上的一个早已熄灭的香炉。

她心中暗想该将准备好的另一半银子给药房的太监,这“对欢香”确是有用,整个过程中,她和朱由校两人的意识都是完全迷糊的。否则就算事情不败在朱由校身上,她也很可能因为忍不住害怕而临阵逃脱。

如晴又想起了高永寿的脸,她对高永寿以死相逼,只求一个朱由校共处一晚的机会,亏得高永寿心地良善,最后含着泪答应了她。高永寿那副楚楚可人的样子,如晴身为女子,看着都不忍。但她不能够放过这个机会,必须要狠下心来。

客印月禁足已有一段时间,还有再接下来一段时间她都管不了乾清宫的事,如晴看皇后亲自出马都扳不倒客印月,那么估计再没有能扳倒她的机会了。她不愿只当一个小宫女,如果能得到一个孩子,她就可以为自己谋出路。

如晴在心中向苍天祈求,希望能够如她所愿,就这一次,赐她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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