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
翌日,任靖真一大早就去了任老太太的院子,任老太太见孙子早早过来请安自然欢喜,“今早可是要上朝?”
任靖真拱手应是,他也不打算拐弯抹角,“老太太,孙儿有一事想请老太太允许。”老太太挑了挑眉,“哦?”
他细声说道:“昨儿晚上的饭是孙儿院子里的小厨房自己做的,材料自是不错,可惜问道差了点,想跟老太太说声,换一个厨娘。”老太太漫不经心说:“既然不合胃口,那就换吧,跟你二婶说一声有什么大不了的。”
“据说老太太昨儿已经吩咐明掌管孙儿院中之事,孙儿私心想这件事若是让明来做岂不更好。”老太太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确实如此,那就让你媳妇儿看着办,这事我会跟你二婶说的。”
任靖真达到目的又和任老太太说了几句话,才去上朝。
老太太是长公主,从小在勾心斗角的宫廷中长大,听着任靖真的话一下就猜到对厨子不满意的可不单单是他一人,自己的孙媳妇怕是也不满意,不过她倒是不介意她上娘家找个厨子过来,只要手脚干净就行了。
任靖真出门让自己的贴身小厮到院子门口找邱嬷嬷回话,自己则骑着马往宫中跑去。邱嬷嬷得知老太太同意的消息,立马告诉萧明,萧明瞅着邱嬷嬷那高兴劲儿,微微一笑。
邱嬷嬷这就忙碌起来让人送信到萧府下午把人送过来。本来邱嬷嬷打算回话说是马上送来,萧明制止了,“太急了,若是让老太太或者二婶知道,以为我们盘算了如此之久,并且早已经准备好不管老太太是否同意都会让娘家送厨子过来,未免失了礼数不说,还有伤两家的体面和亲缘。”
邱嬷嬷这才改在了下午让人送过来。萧明穿着清新淡雅,脸上略施粉彩,带着絮柳去向大太太请安。
今早邱嬷嬷所打听的来看,大太太娘家姓白,是先帝辅政大臣之嫡长女,按理说这一身份必然能进入后宫,但白大人坚决不让白氏进宫,先帝无奈之下,只能下旨赐婚于任国公府,白氏从小经受诗书熏陶,与任国公的豪爽性情多有不和,两人虽然没争吵过,却也是过着相敬如“冰”的日子,好在白氏肚子争气,过门不到半年就怀上了任靖真,生子后从任老太太手中接过管家之权,一切似乎顺风顺水。
也不知她哪里得罪了老太太,在老太太的受益下,为任国公纳了一房良妾,此妾娘家姓林,是一偏远地区九品县官的庶女,此女性情爽朗,不识多少诗书,酒量甚好,任国公与其相处甚佳,渐渐冷落了白氏。
白氏在生完长子后过了两年,就生下了任靖熙。期间两年林氏曾有过一胎,可惜未能保住,之后不再有孕,而白氏生第二胎也十分艰难,身子败坏,只能把管家之权教还给老太太,之后老太太替自己的二儿子求娶了自己手帕交之女,也就是如今的二太太梁氏。梁氏其父梁大人当时为二品侍郎,梁氏为其原配嫡女,据说梁氏本是老太太要说给国公爷的,由于圣上下旨赐婚,老太太本可以给梁氏介绍一更好的良人,只是梁氏之生母在其幼年时已经病逝,老太太怕梁氏嫁到他家不能时时照看,这才给二儿子说了梁氏为妻。
萧明听完这番说法,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任国公府上一代人的恩怨还真折腾人。
任靖熙两岁时,任国公奉皇命驻守边疆,林氏跟随,老太太又掌家了十年,才把管家之权给了梁氏。
由此可以看出老太太也是一个恋权之人,不过据说梁氏从嫁进门后就时常在老太太身边服侍,怕是有些事情也是经由梁氏之手,到底是阴差阳错。
萧明回想着府中往事,到了白氏的院子,梅香院,此院子种满了梅花,可惜只能在冬天看到,如今早已经凋零,她在屋外站了一小会儿,有白氏身边的丫鬟翠玉引着她进去,萧明拜见了婆母,见她面色微白,气血亏损,怕是常年如今,她关怀地说:“母亲气色尚且有所亏欠,不如再回屋躺躺。”
白氏摇了摇头,声若游丝:“还是听着你说说话儿好,我这病也是时好时坏,昨儿不还好好的。”
萧明点头称是。白氏环顾她良久,“真儿上朝去了?”
“回母亲的话,夫君今儿一大早上朝去了。”萧明回话。
“你还未嫁进来时我就私下里打探过你,你是个能干的,好好照顾自己和真儿,熙儿你也多照拂。不要像我.......”白氏轻微咳了几声,屈着身子,半俯在翠玉的怀中,另一着月白长裙的丫鬟红玉慌忙从里间端出一小碗,萧明瞅着那碗有点小,以为是润喉的水或者是参汤之类,没成想气味如此刺鼻,这估计是药。
白氏喝了后,面色微微有了血色,她目光游移着,接着说:“你瞧我身子如此不中用,我生真儿之前,身子也是很好的,家中世代官宦,但未曾有重文轻武之偏见,家中儿女个个能文善武,我性子恬静,但也是文武兼修。”
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打量着萧明,苦笑道:“唯一遗憾就是家中过于圆满,白家不曾有妻妾妯娌婆媳之争,更不曾有其他肮脏之事,你外祖本以为让我躲过了宫中的是是非非,却不曾想,这国公府也是不简单。”
她招了招手让萧明上前,萧明乖乖走到她面前,她拉起萧明的手,让其坐在身边,低声说:“说了也不怕你恼,我所欠缺的怕是你在萧家管家之时的手段,我如今也帮不了你什么,你公公怕也不会帮你,若是有困难直接让人来找翠玉。”
萧明轻柔地说:“多谢婆母。”
“你们好了,我自然也好。你去看看熙儿去吧。”白氏说了一大段话费了很多精神,如今有些疲倦了,需要歇一歇,这才让她去和任靖熙说说话儿。萧明行礼告辞。
萧明见到任靖熙时她正对着窗外的一株海棠临摹,瞧着她过来,两个小酒窝露了出来,笑道:“真是稀客呀,快请坐。”
萧明也不跟她摆大嫂的谱儿,就如同两人还是以前的关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等着任靖熙沏茶给她喝,任靖熙瞅了她一眼,“你能有点大嫂的样子么?”萧明本来半趴在桌上,脸颊贴着桌面,听她这么一说,立马直起身子,面露凝重,“小姑子,你这茶什么时候上来?”
任靖熙轻轻拍了她一小下,“过了头了。”萧明整个人略微放松,打趣道:“这小姑子真难伺候,随意些对她她不乐意,严肃些对她她又不高兴,再这样下去,婆母不愁我都要愁了。”
任靖熙想知道她要编排自己什么,好奇地问:“愁我什么?”
“愁你该如何给你说个好良人呐。”萧明一说完这话就撂着裙子往离她远的地方跑,任靖熙没好气地嚷嚷着:“好呀,才几天不见,就皮了,看我不收拾你。”她卷起两只手的袖子,也撩起裙摆追着她。
萧明边躲开她试图要挠她痒痒的手,一边笑着说:“哎呀,哪有小姑子收拾嫂子的道理呀。”
“都欺负上了,哪能让你白欺负。”任靖熙和萧明两人双双躺在床榻上相互挠着腰窝肢,闹了好一会儿才罢。
任靖熙先把自己收拾整齐了,才帮着萧明收拾头发,“可得把你服侍好了,省得哥哥回来说我欺负他媳妇儿,定不会给我好脸色看。”
萧明嗤嗤地笑了,“原来你还怕你哥呀,我等会他回来就告诉他去。”她洋洋得意地威胁她。
“你敢。”任靖熙瞪大了眼睛。
萧明噗嗤一声,捂着肚子弯着腰笑:“我当然不敢啦。”
任靖熙把脸侧向一边,哼哼道:“算你识相,不然我跟母亲告状去。”
萧明好声好气地哄她,“好靖熙,我说笑的。”两人相视而笑,笑声回荡在屋中。
作者有话要说:任靖真(撒娇):娘子,我不想去上朝,都怪圣上,怎么也得多放我几天假,我想多陪陪你。
萧明(摸了摸他的头):乖啊,你去上朝,我在家等着你。
任靖真(一脸委屈地上朝去了):乖乖等我,我会想你的。
萧明:我也会想你的。
阿拙:(⊙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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