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药(下)
文氏摇着头,哀伤地说:“没想到郝姨娘的心如此歹毒,她怎能这样做,这王姨娘与她可有何仇何怨啊。”文嬷嬷想起文氏有_哥儿那段时日的前几日正巧是王姨娘与郝姨娘相互使阴招,都滑胎了,大小姐为了不打扰太太,这事儿一直都瞒着她。
文嬷嬷请示道:“是否派家丁和婆子把郝姨娘带过来问话?”文氏表示同意。萧明却出手阻止,文氏和文嬷嬷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母亲不觉得这件事儿有点奇怪么?”
她们两人都摇头,看不出有什么奇怪之处。
萧明双眉微蹙说:“首先是那个呆傻的小丫头,她竟然被人乖乖地带过来,又乖乖地带下去,不哭不闹的,看着倒不像是有问题的,而且叙事清楚,她一定有问题。再者,不管是药房里的廖老儿还是刚才的那个丫头,所说的话我们都不能保证他们是否说谎,因为压根除了他们就没有人看到他们做了什么,也就是说,即使我们把郝姨娘带上来,只要她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做的,我们也奈何不了她,若是他们二人再翻个话头,只怕就是我们冤枉好人了。”
她们二人听完萧明的分析,情不自禁地点头,“那该如何?”萧明来回在屋子里走动了几步,沉着声说:“我看不如找个人监视起她,还有另外两个姨娘。”文嬷嬷下去办事时,萧明拍了下手,叫住她,“找个小厮去盯着郝大人,这事儿他也搀和了,毕竟这毒、这纸不是一般人能买到的。郝姨娘出去的时间也没有那么长过,一定有人和她接头,只是不知道是在府内还是府外。”
文嬷嬷再三表示,她会小心去办这件事情,不会走漏半点风声。萧明和文氏又说了些话,看着天色不早了,才起身回国公府,临走还再三强调,一定要把_哥儿照顾好,她明日还会回府里。
回任国公府后的萧明进入小厨房吩咐今晚蒸个水蛋,絮柳亲自看着小厨房做饭,等饭菜端上来后,任靖真也回来了,他见丫头们在,转而去了里间换衣服,絮柳帮着摆了碗筷,又给萧明盛了碗饭,“世子妃今儿怎么想起要吃蒸蛋?”
萧明拿着筷子,那个菜拨一拨,另一个菜再拨一拨,“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就是想吃了。”絮柳瞧着她挑挑拣拣的模样,“世子妃,菜不合胃口么?”
她右侧嘴角微上咧,轻声说:“嗯,不怎么想吃饭。”
“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不用了,可能是最近比较累。”任靖真出来见她还没动筷子,“怎么不先吃?”
“等你一起吃。我明儿还要回一趟娘家,最近母亲那边的事儿比较多。”萧明帮着他舀了一大勺子的菜,他十分优雅地吃了几口,也夹了点清淡的菜给她,她吃了几口,“要不要我明儿跟着你过去看看?”
“不用了,你最近也忙着要去边疆的事,对了,国公是不是会回来?”萧明边吃边问他。
“会。”提起任国公他似乎不是很高兴,法令线微往下拉,“我出征后,若是母亲和父亲有争执或者是和那女人有争执,你不要出头,我会关照靖熙多看护你。”他怕她不了解府里的情况,嘱咐了她又怕她不知深浅,想着还是让妹妹多照看她。
她噗嗤一声笑了,“我知道,不会随便出头的,你只管放心。”
任靖真放下筷子,萧明舀了一碗莲藕汤给他,他一口饮尽,擦擦嘴巴,萧明让人上来收拾,他则去沐浴。
等两人收拾好并排躺在床上说话儿时,他说:“若是二婶与你有争执,你只管回击她,若是二婶与母亲,你就躲开,躲不过就称病,我这么说你现在不明白,到时你就知道了。二弟的婚事和靖熙的说亲还要辛苦你了。”
她眨了眨眼,一股子俏皮劲儿,“当然得辛苦我了,你回来后得好好补偿我才是,还有啊,你今儿说得跟明儿就要去似的。”
“父亲过两天就回来,我休息一天就走。先去军营里两天,再一起出发。”他交待着过后这几天的行程,她听了,泪汪汪的。
他轻轻搂着她,“我多想能够带着你一起去,可是那里危险,而且你也经不住长途爬涉,还是在府里我比较安心。”
“明儿我还是跟你回一趟萧家,让岳母多来陪陪你,我也好放心。”两人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本想着是明早去萧家,不曾想半夜院门口一阵OO@@的声音,而后房门口传来絮柳的声音。
萧明朦朦胧胧从睡梦中醒来,任靖真拿起床头的衣裳披上,手里执着烛灯,对萧明说:“你再眯会,我去看看。”
萧明刚把眼睛闭上不久,任靖真带着絮柳进来,絮柳一一把房里的灯点亮了,她半眯着眼睛,充满睡意地问:“怎么了?”
任靖真在絮柳点灯时候就穿好衣服,现在拿着萧明的外套,“萧老太太去了,岳母派人来报,来,把衣服穿上,我们得过去一趟。”
萧明摇摇晃晃起来,“什么?怎么会这么突然?”她伸着手由着他帮着穿衣服,两人都着素衣,稍微洗漱一番,絮香早就让人去备马车,两人带着絮柳、邱嬷嬷和一对侍卫去了萧家。
到了萧家门口,前来接人的是文氏,任靖真行礼口中喊着岳母,她寒暄道:“倒是麻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们进去吧。”文氏拉着萧明的手进门。
萧家的气氛很是奇怪,一些必备的东西都不曾开始布置不说,下人们也鲜少看见,到了敬容院,只有老太太院子里的丫鬟忙碌着,“这是怎么回事?”
文氏拉着她进了老太太的里屋,只见老太太穿着早备好的衣服,可是脸色却是紫青色,唇略显厚黑。
萧明倒抽了口冷气,指着说:“这个,不是和五妹妹、奶娘一样么?”
文氏颔首,“这是半夜邹嬷嬷过来寻夜时发现的,然后就禀告了我,明儿一早就会派人到各府去,所以趁着现在,想请你和女婿来出出主意看怎么办?”
萧明四处张望,找着萧老爷,“你父亲去亲自上门去请太医了,刚才派人去国公府时还让女婿拿了名帖给小厮。”
任靖真略显踌躇地说:“这事儿有点难办,明儿肯定是遮掩不住了,只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两个时辰也怕查不出来,耽误之急还是把院子里的人都看好,趁着现在好好询问一番。”
文氏点头,任靖真让一位侍卫进来,吩咐他带着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下去审问。三人到厅堂里坐着。
太医看过后,“看来老太太是长期中了慢性毒,如今爆发出来,应该从平时的饮食查起。”
文氏问邹嬷嬷今天老太太都吃了些什么,邹嬷嬷想了会儿说:“和平日里一样的饭菜。”
邹嬷嬷细细说了吃了哪些东西,都没有可疑之处,“对了,老太太今天也和昨天一样喝了补药,只是今天不知怎么,没喝下多少。”
“那剩的都哪去了?”
“都倒了。”文氏进一步追问,“补药是从何而来?”
“郝姨娘亲手做的。”文氏和萧老爷都发出了惊异声,“郝氏被禁足了,怎还能做?”
邹嬷嬷艰难地说:“因为老太太一直都是喝她煮的补药,其他人煮的都不喝,所以即使是禁足,只要老太太想喝,郝姨娘都会到小厨房做,做好了再回自个儿的院子。”
太医走到老太太跟前,撑开她的口,用棉布在她口里搅动一番,后细细闻了,才道:“这补药确实有问题。而且还搀和了两种毒。幸亏老太太没漱口,要不怕是查不到有两种毒。”
邹嬷嬷恍然大悟,顿了顿说:“今儿老太太精神不是很好,才喝了一点点就说困了,也没有漱口。”萧老爷扔飞了一盏杯子,咬牙切齿地说:“那个贱人,竟然敢如此!”
萧老爷气得火冒三丈,“把她带上来。”他怒火三丈,不单单是因为自己的母亲被害死,还有自己即将丁忧,而三品官职由于自己私下里用女婿的名义去托人,刚有了眉目,就这么泡汤了。三年后哪还有他的好位子在。
过了片刻功夫,婆子就带着郝姨娘进来了,萧明没想到这么快就抓到郝姨娘,毕竟她可不是个束手就擒的人,即使是她做的,她也不会老老实实地让人带过来。
郝姨娘进来后跪在地上,萧老爷怒吼:“是不是你下毒害老太太的?”
她抬起双眸,眸子里十分平静,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是我。”
“你为什么这么做?”萧老爷问。
她哼了一声,“那老东西从来都没把我当成人看,使唤我就算了,还害得儿不得不去当妾,要不是她不出手相救,哪会如此。”她眼中放出毒意,直指文氏:“还有你!你不也把老爷和奶娘的事儿放出来给老太太和王氏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