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曲连馍

曲连馍

和阿金姐姐聊了一会儿，看哥哥睡的越发香甜，我答应她以后有时间来找她玩，就辞别了阿金姐，回了家。

打算去看看爷爷，又不知道应该和爷爷说些什么，买了几条香烟，爷爷很喜欢抽烟，拿了一箱水果，买了一些肉。

爷爷家自从奶奶没了以后就变得很暗，爷爷以前很喜欢出门，现在却很少出门，爷爷一个人守着这个院子，多少看着有些可怜。

爷爷的房间里的瓷砖上全是泥垢，湿答答的样子看着人好难受。以前也是这样的，现在依旧是这个样子。我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帮他收拾，收拾完了没多久就会恢复的和现在一模一样。

奶奶也是可怜的，不过现在也解脱了。

爷爷看着我带来的香烟很是高兴，他连忙找杯子想要给我泡水，原本就小小的身子看着更小了，不知道是不是人年纪大了身体就会缩水。和爷爷寒暄了几句，问了他的日常饮食起居，言语上的关怀滔滔不绝，嘱咐他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钱留着没什么用。诸如此类，这种话我们经常说，爷爷可能都听的麻木了，我们也说的麻木了。

我让他别忙活了。天赋这种东西很奇怪，我这一刻仿佛厨神附体，以前妈妈准备好饺子馅和饺子皮，我怎么包都包不住。今天只有饺子馅儿，我竟然可以拿着爷爷家的面粉和面擀皮包馅，一气呵成，顺利的我平时都不敢想象。

我没有给自己准备，使用了大半碗面粉，做了爷爷的分量，给爷爷煮熟，盛出来，看着爷爷一个又一个的吃了下去，又帮他收拾好碗筷。

我和爷爷讲了哥哥的现状，爷爷似乎对于哥哥的消息，特别上心，我和爷爷讲，哥哥，可能要在中秋节的时候带阿金姐姐回来，爷爷听了很高兴。不停的追问阿金姐姐的情况，待听到阿金姐姐离异带小孩的时候，明显的顿了一下，又听到我讲阿金姐姐，家里是拆迁户，阿金姐姐又会做生意的时候，又舒了一口气。

看到没，人就是这么现实。年纪越大，越现实。

不管怎么样爷爷知道了哥哥的现状后，还是很开心的。似乎我只要告诉他哥哥没有吃亏过得很好，他就很开心。

想着马上就要去上山了，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去做隐世牛马，我心里百般抗拒。爷爷对我的现状，似乎一点都不关心呢！他只关心哥哥，丝毫不在意，我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内心的那种奇怪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又涌现了出来，像是有周期性一样的，不，这不是周期性，这种情绪完全是被动触发。好像是生了一场病，平时看着和正常人一般无二，但在特定的情节下，这个病就像潮水一样会将我溺死。

我知道缘由，我都知道！但我目前好似无能为力。

看着爷爷苍老的脸颊，花白的头发，我不由的腹诽，我应该同情他，还是应该同情我自己。血缘一点道理都不讲，仿佛天生就是债。

我生来欠债。

爷爷和奶奶生了三儿一女，长子在外地落户，次子在身边，三子离家出走，至今杳无音讯，小女有了自己的家庭，无暇他顾。

离得近的，爷爷骂的越凶，反而不经常归家的，日日挂念，这仿佛成了百家常态。现在离他最近的只有我父亲，可他每次见了，说的最多的却是指责。外面忙了一整天了，回自己父亲家，想着帮忙收拾一下屋子，做做饭，自己亲爸爸，坐在边上喝着茶，嘴里还说着自己亲儿子百般不是。

这就是我的亲爷爷。自己的子女仿佛是他天然的债务人，都是欠他的。

我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来看他是对是错，或许我的到来给他带来的不是欣喜，而是麻烦呢！

我有些迷茫了。

放假的日子像飞一样，还没有好好感受，这短暂的自由，就已经逼近了归期。家像是一个驿站，上班的地方才是永恒。

有时候躺在宿舍的床上醒来，看着嘈杂的户外，我都分不清今夕何夕，整个人都恍惚了。脑子里一片虚无。

妈妈在我离家的前一天，就开始给我做好吃的，说是要多做一些，让我带给山上的娜娜姐，感谢人家对我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