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到美人一枚
只听那徐夫人说道:“你知道徐笑儿是如何入宫的?”
唐茶摇了摇头,徐夫人一拍头说道:“哎呦,我倒是忘了,你小小年纪她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外婆,告诉我嘛!后宫中的事情多,茶儿在母后身边见的也不少,这次姨母进宫,听说要带着给她配药的大师一起。父皇还专门在冷宫旁盖了个小庙让那大师讲经用呢!要是茶儿什么都不知,做错了什么连累到了母后反而不好。”虽然我年纪小但是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
徐夫人一听带着个和尚,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她叹了口气,拉着唐茶到了旁边的一处凉亭边坐下,说道:“你姨母虽然记在我的膝下,但性情却跟你娘完全不同。那时你娘跟你父皇刚定亲,你父皇每日偷偷翻墙进来讨好你母后,今儿送一束花,明儿送一把琴的,还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你姨母撞见了几次你父皇,不知怎么的,便记在了心上。”
“她用些首饰收买了你娘的一位侍女,让她带你爹去到了小院中,说是你娘找他喝酒赏月。”这余下的话,徐夫人并未说出,毕竟唐茶还是未出阁的闺女。
当时的情景,唐茶也能猜出一二,一定是父皇跟姨母一见面便被人瞧见了,不得已要为姨母的名声负责所以才娶了她。
谁知徐夫人却说道:“不知道你姨母是好运还是噩运,那一晚竟然让她怀上了,你父皇得知真相后大怒不已,却为了全你娘亲的脸面,这才娶了你姨母。不过她肚子里的孩子确是个没福的,没到三个月便没了!”
唐茶被姨母的大胆震惊了,居然对父皇下药!这胆子太肥了吧,要知道父皇当时虽未登基,但贵为皇子,一个不好便是杀头的罪!怪不得父皇听说姨母要回宫显得那般不情愿,她带个和尚也不恼,原来是因为对姨母根本就瞧不上眼啊。
两人又说了半天的话,唐茶得到了结论,自己的母后真的是对姨母不喜,她这才放下心来,到时候她对付姨母的时候,母后不会伤心了。不过想想自己母后的面子功夫做的真的到位,自己的前世竟然没看出来她的心思。
这时,前方隐约传来了阵阵喧哗,唐茶好奇的问道:“前面何人在吵闹?”
徐夫人看了眼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嘴角抽动了两下,有些含糊的说道:“是你大舅舅在饭后消食。”
大舅舅!唐茶眼前一亮,拉着徐夫人说道:“茶儿还未拜见两位舅舅,外婆带我去看看嘛!”徐夫人看唐茶好奇的模样,无奈之下只得带着她过去了。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说了好些话,便到了一处院子外。
这院子并未种花草,反而是种着大片的青竹,很是幽静。院子里不时有声音传出,像是两人在对打一般。院子外守着的婆子见到是徐夫人来了,连忙向里面通报去了,唐茶跟着徐夫人走到了正房里,一杯茶还未喝到口,便看到有两位年轻的男子一起携手进了门。
唐茶连忙起身,对着他们叫道:“茶儿见过两位舅舅。”
其中一位面容姣好的青年却笑了出来,说道:“这声舅舅我可不敢当!民女苏浅知拜见公主殿下。”说罢便对着唐茶行了个全礼,那声音分明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她旁边的青年眉头微微一皱,看向了唐茶道:“殿下,浅知是寄居在此的远房亲戚,她从小地方来,冒犯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唐茶打量了下苏浅知,见她虽然一身男装,却丝毫无损她的姿色反而更添几分爽朗。又看到大舅舅对她如此维护,便知这就是他传说中的心上人了。
她上前一步,扶住了苏浅知说道:“既是舅舅的远房亲戚,那便是茶儿的亲戚了,都是一家人,哪里用的着这么见外。”她拉着苏浅知的手,发现那手并不若一般女子的娇嫩光滑,反而在手指上有层厚茧,摸起来有些粗糙,她好奇的问道:“刚才在舅舅院子外似是听到有人在比试,莫不是苏姑娘与舅舅?”
苏浅知先前不知是公主前来,直到进了门,听到唐茶那声舅舅才明白了她的身份。此时她一身男装,又被唐茶看到与徐省携手进来,怕唐茶不喜,便连忙说道:“刚才确实是民女与徐大哥在比试,民女略通武艺,却是叫公主殿下见笑了。”
唐茶见她态度恭敬,也不勉强她,便对着大舅舅说道:“苏姑娘的身手如何?”
徐省恭声道:“只比在下略有不如。”说完便看了眼苏浅知,示意她不要放肆。
唐茶听到他如此说,心中倒有了个主意。只是此时众人都是第一次见面,她也不好贸然提起,便只找了些不相干的话题说了几句,见两人都不太自在,便推辞说有些乏了,跟着徐夫人一起出了那小院。
待到唐茶离去后,苏浅知才松了一口气道:“刚才我没说什么得罪公主的地方吧?”
徐省摇摇头,道:“我看公主殿下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你这一身男装进来,她眉头都没皱一下。不过,殿下多问了几句你会武艺的话,倒像是另有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我一穷二百的,只有这身武艺还勉强能看,公主殿下还能瞧得上我什么?莫不是要让我去宫里当她的保镖?”苏浅知玩笑般的说道。
谁知她一语成箴,竟是让她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边唐茶却笑嘻嘻的对徐夫人道:“今日算是圆满了,两个舅妈都见着了!”
徐夫人见她这般说,以为徐皇后告诉了她这苏浅知之事,便叹道:“茶儿你第一次来外婆家,却是让你见笑了。浅知虽说不似一般闺阁女儿家,却也是个好姑娘,如不是你外公一直拦着,他们早就成婚了。”
“外公为何一直拦着,我看大舅舅与苏姑娘感情不错,外婆您也没把苏姑娘当外人看,怎么就不能成婚呢?”
“你娘亲没跟你说吗?”徐夫人有些起疑道。
唐茶吐了吐舌头,道:“娘亲只提了一两句,父皇就来了,错过了话头时间久了我便忘了。”
徐夫人点了点头,这才把苏浅知的身世告诉了唐茶。
原来她乃是大儒苏家的嫡女,幼时看花灯被那拐子拐了。那拐子见她样貌不俗,便想好好养大卖个好价钱,谁知路过一座山头时被山上的土匪劫了道,拐子见势不妙丢下苏浅知便跑了。那些土匪见钱财没抢到,反而留下了个小女娃,直道晦气,却也把苏浅知带回了山寨中。
那山寨的二当家正是位奇女子,见到苏浅知白嫩嫩的一个小娃娃,顿时心下一软,便收留了她,直当自己的亲生女儿般养大。
苏浅知当时年岁尚幼,却是知道自己姓名的。待再大些,跟拿二当家的学了些武艺,一招一式倒是像模像样的。待到她十六岁时,二当家因伤去世,苏浅知为了在山寨立足,无奈间只得下山做的第一单买卖,便碰上了徐省。
徐省是如何身手,苏浅知钱没打劫到,反而丢了自己从小带着的玉佩。那玉佩是二当家捡到她时,她随身带着的,上面刻着她的名讳,是她身世的唯一线索,如今被徐省夺取,她岂能善罢甘休。
她便偷偷下了山,去找徐省。
要在这大长安城中找一人,可谓是海底捞针,可她偏偏真的碰到了徐省,跟着他便到了徐府,只等晚上翻墙进去偷偷的取回玉佩。徐省其实老远便看到了苏浅知,却装作不知,到了天黑,苏浅知一翻墙马上就被抓了个正着。苏浅知见自己玉佩没拿回,反而落入了敌人的手里,气的直发晕,却让徐省的一番话镇住了。
“你可是叫苏浅知?倒是与十六年前苏家丢失的苏小姐同名。”徐省把玩着玉佩,漫不经心的说道。
后面一番探查,得知她的确就是苏家的女儿。
徐夫人与她娘亲是表姐妹,她出生后还去看过她,这玉佩便是徐夫人送的,那日徐夫人无意间看到徐省拿着这玉佩,一眼便认了出来。到了此处,原本是皆大欢喜之事,苏家找回了丢失多年的女儿,苏浅知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惜的是,苏浅知的娘亲在她丢了不久后便去了,苏老爷重新娶了个填房,如今又有了一双儿女,竟是没有苏浅知的立足之地。
后来徐夫人见苏浅知可怜,便让她留在了徐府,只当自己的女儿对待。她在徐夫人的教导下,也渐渐去了那些在山寨中养成的匪气,每日跟徐省相处,这两人竟处处了感情。
徐府出了个皇后,又有了皇嫡子外孙,皇嫡女外孙女,风头一时无二,徐大人深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故这儿子的婚事便不求高门大户,只要身家清白即可。苏家大儒之家,虽无实权但在读书人中口碑甚好,无奈这苏浅知的后母厉害,虽然口头上认了她,却硬是不让她上家谱。
徐大人有些为难,总不能让长子娶了身份不明的女人进门吧,那这日后生下的孙子该如何自处?可要不娶这苏姑娘,徐夫人就得叫他跪搓衣板!他想来想去没想出好办法,便甩手不管了,只放话道,你娶苏姑娘可以,不过要给她弄个明明白白的身份!几时有了身份,几时进门!
于是这一拖便是好几年,弟弟的孩子都满月了,哥哥还未拜堂呢。
唐茶听完了,也跟着徐夫人叹了一回,说道:“苏姑娘的身世的确是坎坷,如今苏府明面上认了她,却是不上家谱,着实可恶!这叫大舅舅想作假弄个身份给她都不成!”
“谁说不是呢?浅知转眼就二十一了,再这么拖下去,我几时能喝上媳妇茶啊!她心里也急,却还要装作无事人一般,我看了只觉得心里难过,对不起她早去的娘。”徐夫人是个心善的,心中愧疚,却也没什么好办法。
“外婆别急,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成不成!”唐茶见火点的差不多了,便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这三年一次的大选就要到了,听母后说,这次不光是秀女,连女官都要选一些。苏姑娘用苏家嫡女名义进宫,到时候让母后封她个女官。等到时间出了宫,也算是个官身,有了品阶,外公也不便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