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 经年 - 客气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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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再补一段~

“江无缺!”

无比昂贵的药材洒落一地,我一脚踏上去,干瘪的人参被碾出几道鞋印子,我扑到床前,重重将人搂住。

他没有回应我,他当然不知道我此刻有多委屈,我搂着他又哭又笑,比死了爹还要情到深处。

“他已这样坐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摩迦罗与胡瑛对话。

“他怎么了?”

“傻了呗。”

“闭嘴!”我手一挥,蕴神珠堪堪落地。

我知道他们没有恶意,若不是为了帮我,怕是早已回了若湖身边,或是回去恶人谷中的狐狸洞。

但我不愿听到那种假设,当然,江无缺没有傻,只是头部受创留下病灶,如今失忆。

这不同于傀儡师为他抹去记忆,那是心因所致,如催眠一般令他将自己的部分人生蒙尘。但这一次,我想起师公笔记上一桩病症:修墙的泥瓦匠,高墙坠落,后脑着地,昏睡七十三日后醒来,已忘记大部分人事,包括如何说话、如何行路、如何进食。

我不介意陪江无缺重学一遍穿衣走路,但在一切未有进展以前,我很难与他沟通。

应当说,他又变作整日枯坐的状态,我问他事情,或是对他反复提及某些人或物,都无法引起他注意。

他睡了太久,手脚柔软,我抱他靠在怀中喂药,胡瑛笑他像新生婴孩般娇贵,我尤其讨厌这个形容。他的手起先不能做任何事,我蹲在他面前为他活动手腕,或许是碰到敏感处,他有时会神经反射般猛地挥手,手背扇在我脸颊,很痛,比被人当面扇了一耳光还痛。

这种时候,他会表现得略有不同,眼中会升起一小簇极难寻觅的关切,他会略略抬起视线来看我。他的眼睛极美,秀而不妖,眼睫纤长,眼神却有些木然,像那时麻木不仁的傀儡。

他不愿与陌生的视线接触,所以这是极难得的机会,他有些急迫地望着我以手抚脸垂下头去。“没事的。”我长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笑,“其实一点都不痛。”

他也因此不再关心。

之后我试图让他走路,或许他身体还记得临昏迷前的脚伤,一落地,便栽了下去。

我因此为他造了架轮椅,每日将他两手搭在肩头,抱着他的腰、将他由床挪坐上轮椅,一日过毕,再由轮椅挪回床上。

他还是不会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治病与教人的道理都是一样,要春风化雨,循序渐进的道理我也懂得。

说来,镇郊外有一座山,山腰便已是普通小山的顶峰高度。那里除了仲夏,三季都会落雪,雪后去半山找一面湖,银装缟素之际映出满天星辰,星光闪动,水澜静浅,便是那湖的名字,银天海。

我是不怎么爱别人盛赞的风雪圣地,但若对病人有利,能令他想起昆仑之巅的一瞬凌霄,我不怕陪他吃苦受冻。

所以有一夜,我将他自梦中唤醒,他恍恍惚惚地陪我去看了湖,赏了星辰倒景。我看他眼里神色,没有太多变化,倒是星光下的肌肤,细腻光洁,被我养得如玉如石,全没有受尽磨难的枯槁与丑态。

我忍不住,上前吻了他一只眼睛,他眼睫微颤,像一种幼虫的软翅。

“江无缺,你快点好,好了我就将你还给铁心兰。”

他望着我,很是茫然。

那夜回来,我生了场风寒。我平日很少生病,因为太怕冷,更会知寒知暖。

摩迦罗说这一病几乎就是必然,三个月撑下来,终也有撑不住的时候。

但这一病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我要求江无缺时刻与我保持五尺开外距离。若是有一日阳光甚好,晴天的小院中见到二人晒太阳,就会见到一角一个,他在那端我在这端,互不干扰。

实在无聊了,便投几枚暗器弄些树叶在手,趁着春光,胡乱吹些音律。

江无缺有时会转过头看我,我若对他摇摇手,他也就把眼移开去。

他大概有些不习惯,我往日都要与他如胶似膝,现在也总爱围他身边转,却是圈子的半径变大了。

而等这一病稍稍好转,又发现到了青黄不接的赤贫之时。

我再要去捣置药材,便打算请个看护来照料江无缺。以前无法放开手脚,是因顾忌他卧床昏迷,如今他已能一人扶着墙慢慢走动,虽然做许多事还需要人从旁指点,但已是好了太多。

我特意挑了个年轻寡妇。男子粗枝大叶,我不放心。年长的女子利落是利落,却有一些市井习气,如太节省,生虫的菜叶拿去下锅,或是吃掉落地上的食物。我并不是瞧不起那般,只是江无缺大病初愈,碰不得半点不洁。而若年纪再小的女子,又未免没甚经验。

我自以为做了最好的安排,寡妇上门时,见她穿衣打扮皆是雅致,面貌娟秀,做事也仔细,因此很是放心。反倒是江无缺有些抵触,一连多日都似有些郁悒。

但他不说,他若能开口对我说一个字,我也不会让那些事发生。

这日,提早返家,手中还拎着两只鸡。

一开院门,便见到一男一女倒在地上。江无缺在下,那女子在上,我看到江无缺的亵衣都被扯下肩头,肩胛匀致,颈项苍白间夹着吻痕。

他哪里推得开一个人?万象窟被轩辕剑气震伤经脉,不能自主调息,如今连小孩子的力气都不如。

而我眼前这幕,便是斜阳漫天之际,女子衣发皆乱,男子摊手躺在地上,手指微微蜷曲,也不反抗,也不推拒。

“你做什么?!”我甩了鸡就掷向那女人,下一刻到她身后将人掀翻,一挥手便撩起丈高的粉尘。

跌倒的寡妇一回身,微风中已极是酸臭的毒砂落了她满脸。接着便是惨叫,哭嚎,尖声骂我“毒如蛇蝎”,再以手挠脸时,已是面容尽毁。

我将她丢出院门,回身查看江无缺,见他双目闭合,仿似睡着。

夜晚,我跪在他轮椅之前,想问出缘由。

他并不抬头,不声不响。

我将手放在他手上,他猛地后缩,又去拨椅边轮子,默默地向后退了少许。

我见他那般,起身便拿了蕴神珠出门。

“你别啊!”胡瑛哀哀叫着,“是你认人不清,别拿我们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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