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 经年 - 客气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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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江无缺提及丧神诀,我爹果然收手,嘴上没说,神情里却写满:倒被你看了出来。

小鱼儿得江无缺提醒,忽然想到去问:“燕南天呢,孤盟主逃出了万象窟,那我燕伯伯呢?”

他这话原是早该问了,但武林盟主在我与江云成亲时突然到访,这是第一桩出人意料;一上来却又对江无缺咄咄逼人,将众人的焦点都拉往江无缺身上,小鱼儿想通了事脉关节,顿时发觉我与江无缺联手,不仅瞒过了众人,还将他瞒得滴水不漏。这事换谁都要受挫,更何况这不是个人情爱纠葛,江无缺瞒了我的身份,等于将天下武林与正邪是非弃于不顾,小鱼儿如何再帮他说话?

我爹锐利望着江无缺,问道:“说孤某身赋丧神诀,你又何出此言?”

江无缺面色沉稳,答他:“令千金方才所使功夫,是移花宫臻至七重的明玉功,当今世上,即便剑神燕南天都不可单手化解,试问除了丧神诀,还有什么功夫强得过嫁衣神功?”

我爹冷冷一笑,向我望来。

我与其目光相接时,就知道他这一望的用意。江无缺所言不是无懈可击,对着自己亲生父亲,我就是神功加身也最多使出三成,又何须对方亮出丧神诀化解。但短兵相接时我爹的确是用了别人都未曾见过的奇异功法,在场这么多武林高手,江无缺不提,也总该有人觉出问题。

我爹笑我,是笑我为江无缺挺身,结果却被人利用,别人只是对我信手拈来,借我的功夫,去向我爹试探。

若不是我,他们江家任何人与盟主动起手来,这言语上的对峙便立时进入了第二阶段,动手械斗。

这不可说不是我爹的预期。大半年时间世人的盟主躲去了哪里,江无缺一言便道破了,孤盟主是喜获了神功,跑去人后闭关练功。所以今日如此嚣张让江无缺给个交代,若不给又如何,其实结果江无缺早有分寸,我爹借口杀他,是真的想逼他娶我,还是根本就为对付他兄弟二人。

不言自明。

“江无缺啊江无缺,”当今盟主叹息,“你也算沉得住气,早知丧神诀在孤某手里,怎么不一早安我个觊觎秘籍的罪状,也好混淆视听,叫旁人忘了你的始乱终弃。”

“别岔开话题,”小鱼儿喝道,“燕南天呢?”

接连便有人追问:“是啊,燕大侠呢?”

我爹环顾四周,他这刻立场调转,方才向江无缺兴师问罪,这回却好像即将被人三师会审。说来也是江无缺开的好头,天下豪杰受邀来喝杯喜酒,别人家的家事就算闹到上天下地,那也是别人家的,他们只能干看着。我爹要杀江无缺,他们负手围观;江无缺对亲家抑或岳父反手抵抗,那也不是他们能介入的,顶多实在看不过眼出言规劝一句,插只手进去惹得自己一身骚,这事却是绝无人会做的。

但一旦牵扯到丧神诀,在场诸人的反应立时又要换一副腔调。仍是多亏了江无缺,即使他此刻不去证明飞雁山庄昔日与仇皇殿有私,可手持丧神诀的武林盟主,无异于满口仁义道德却背地里贪婪神功的虚伪小人,转眼就要沦为武林公敌。

我爹这时便将先前逼迫江无缺的那份倨傲收起,目光悠远,望向众人,竟硬生地逼出一份悲怆之意,“燕大侠生死,即便各位不问,孤某也是要在众位英雄面前好好交代一番。”

小鱼儿脸色一沉,江无缺更是直接皱眉,只因我爹那说话的语气,燕南天一事上,怕是……祸福难测。

果然――“万象窟中遇险,燕大侠为救孤某性命,力竭殒命,埋骨深山。”

“什么?!”众人齐齐倒吸口冷气,可是比起诧异,更多的是不信。

那可是堂堂天下第一神剑燕南天,声都没听一个就这么死了谁会相信,更何况若是与我爹死在一起不算奇事,但我爹活着,燕南天却……

“孤苍雁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万象窟遇险,什么叫力竭殒命?!”小鱼儿厉声喝问。

被问之人不紧不慢,答道:“我与燕大侠受困落石之下,幸得他机警,想出以嫁衣神功助我修习丧神诀、再以丧神诀破石脱困的法子,是以……孤某有命活到今日,可惜……”

“胡说八道!”小鱼儿竟是真的动怒,冷笑一声,道:“谁人不知燕南天武功盖世,凭你?他何须助你练丧神诀而自己不练,你真当天下人是傻子,任由你蒙混过关!”

“小鱼儿,你果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爹嗤道,“你可知万象窟中天塌地陷,石逾千斤,别说一个燕南天,就是再来几个,也不见得能破开一座山逃出生天。生死攸关之际,我与燕大侠分别修习丧神诀,可凭单人之力却连第一重都无法突破,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将两人功力合二为一。孤某也曾建议要将自己内力交由燕大侠,然而嫁衣神功精髓又岂是常人可以掌握,燕大侠主动传功,是希望将丧神诀内力发挥至极致――试问,当日换做是你,与燕大侠易地而处,取、则九死一生;舍、则存一线生机,你是要牺牲自己去换取那仅有的一线生机,还是宁肯将成功的机会减低一半,也要纳别人的功力为己所用?!”

“一派胡言!”

“小鱼儿,仍是那句话,孤某俯仰天地,无愧于心。即便是独吞丧神诀一说……那也是为势所迫,情非得已!至于丧神诀今后归属谁家……”我爹将吐字放缓,眼光在小鱼儿与诸派高手间一扫而过,“各位若有异议,择日召开武林大会,待那时公开决断,给天下人一个‘服’字。但今日不行――今日,事关小女一生归宿,孤某无论如何都要向江无缺讨个说法,谁若觉不妥,便请上前一步,却莫要怪孤某爱女心切,为达目的,不认旧人――”他话音未落,翻手击出一道白刃,便见真气一荡数丈飞沙走石,那丈外的一角屋檐竟应声震动,O@片刻后轰然断裂,卷起一地的大红彩绸。

有眼所看之人,皆被此幕震慑。我爹所言不无道理,再加上如此立威,便不管是少林武当,又或者华山海南,哪门哪派都是噤若寒蝉,缄默不语。

我这时忽然想起儿时那人的教导,当今之世,强者为尊,若要成就一番抱负,智计、胸怀,却都不如武功来得实在。

君不见筹谋半生的江别鹤父子,方遇上初出恶人谷的燕南天,顷刻性命难保。

说到底,神功盖世不一定坐拥一切,但没有燕南天那般难求一败的功夫,做起事来总会千难万险。

走捷径,始终都要被打回原形。我爹之所以如此渴求丧神诀,不单单是想成为天下第一,而是要借着这天下第一的武功,去求那天下第一的名利。

俗人何其多,财富权势,谁又能看得透?

可眼看着当今盟主与无缺公子再次对上,我便有些憎恨,憎恨我爹的为名为利。

往日医书典籍、奇巧之术,我粗通不少,但为保爱郎性命、与自家父亲据理力争的桥段我却是从未在书上瞧过。脑中唯一能想起的,就是那日巨木之巅,仇心柳为保江云奋力一跳,连仇皇殿主那样薄情的人都有一刻因仇心柳踟蹰,我到底还是我爹的女儿。

因此双腿一屈,便照着江云方才那般有样学样,抢占先机一跪在地。

“爹!”我这一跪,吓得稍近处的武林中人都是一退。

我将头叩在地上,抬起时才道,“女儿不孝,此事另有隐情,绝非爹您所言。江无缺他……从头到尾都未做过有负于我之事――不是,他与女儿没有任何关系!成亲一事,他并不是自愿,事发那时他早已神志不清,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实情是我对他下药,以□□他的是我才对――”

“你住口!”我爹勃然大怒,“你忘了刚才他如何利用你,用自己安危引你上钩,你却还要为他欺瞒,不惜连名节清誉都败坏殆尽!”

“女儿所言,字字属实,爹你不可错怪无辜之人!”

“江无缺!”我爹怒极,却忽然不再理我,视线越过我头顶瞪住我身后那人,“你看看你将我女儿变作了什么样!哪还有一点点清白女子的脸面?!你……你真是高明,与当年的玉郎江枫同一副德性,误人误己!”

“爹――”

“孤苍雁!”

我与小鱼儿一同喊出,才记得那玉郎江枫不仅是江无缺的爹,也是小鱼儿他爹。

我低下头,已预见小鱼儿与我爹不能善罢甘休,但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嗤笑:“你父女二人做戏是要做到何时?一唱一和,惺惺作态又给谁看?”

我脊背一凛,便听那再清越不过的声音愈发低沉道:“我不需你帮我,不需你装模作样,江无缺所作所为,不需你遮掩隐瞒。”

“不是为你!”我听到这时,已不是心凉,而是大怒,回头瞪住那人,“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江无缺脸色尤为苍白,没看我,却低头拉我起身,我站直的一刹那,他便生出一股力道,将我拉往他身后。

我抬眼见他主动走到我爹面前,挑衅一般问道:“孤盟主扬言杀我,何时动手?”

“你疯了!”我在他身后叫道,“小鱼儿会看着你死吗,铁心兰苏樱会看着你死吗?你冲得那么急是做什么,你还嫌我爹不够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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