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博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爱,可敬,可怕的小黑屋……
白玉堂的气息靠过来,展昭本能的反应是回击,可转眼见白玉堂的郑重其事,握紧的拳头不觉松了松。白玉堂轻轻松松的揽上展昭的肩膀,这举动熟稔自然竟无丝毫非分之意,目光却是停留在展昭所坐的石床下方:“猫儿你看。”
展昭意识到自己的“小人之心”面上不禁微微一红,白玉堂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石床之下倒也未曾留意,若是被他觉察定是难免一番嘲弄,遂想着不觉一抹温暖漫上唇瓣。
“猫儿。”见展昭兀自失神,白玉堂又轻唤一声。
展昭弯身随他所指处看去,石床床身竟有细小的裂缝,不觉疑虑纵生,石床床面上看不出丝毫端倪,可这床身裂缝却是武功修为极其深厚之人用内力击在床面上所震裂,妙就妙在着力点丝毫无恙,其内部却已千疮百孔不堪一击,时间越久越不堪重负的暴漏出来。
展昭修长手指小心翼翼的覆上那裂痕,目光顺着它向上打量,凭着经验寻找出着力点。
白玉堂点头,“应该就是这里。”
展昭不解,“裂缝并非新痕,看来这里早在几年前便已有人来过,奇云山并不是人迹罕至。”
白玉堂道:“几年前放眼江湖能有这样内力的人屈指可数,你说呢?‘侠盗’方万酬,‘铁掌帮’帮主顾一笑,少林寺主持慧普禅师,还有你师傅白啸天……”
展昭沉默半晌,道:“玉堂好像漏掉一个人。”
白玉堂道:“漏掉……‘关东第一刀’赛雪风?”
展昭点了点头。
白玉堂又道:“你觉得五个人中会有谁会上这奇云山?”
展昭苦笑,“我只能肯定一个人没来过。”
白玉堂笑道:“你该不会说是你师傅吧。”
展昭有些逗弄的笑已经给出了肯定答案,白玉堂有些无奈,不过他倒是很有兴趣想掐一下展昭这张表情下的脸,手情不自禁的伸出去,却在瞪圆的猫眼警告之下讪讪的停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白玉堂看着展昭深沉微愠的脸色,耸了耸鼻子,张开的手掌在空中攥握成拳,继而颇有些不甘的收了回来。
展昭丢过一记眼刀,白玉堂却似丝毫未接收到,依旧挑着眉毛无辜的弯起桃花眼。
展昭自知拿他无法也不做追究,这白玉堂的性子让他只能摇头苦笑,从认识他那天起便天天被他气着“欺负”着,整个开封府都在背地里议论“老鼠怕猫已成谣传”。他长白玉堂二岁,本就隐忍宽厚的性子习惯性的以长辈的姿态事事迁就,久而久之,白玉堂非但旧性不改反倒得寸进尺,展昭却也将迁就养成了习惯,而白玉堂在他面前的任性也成了习惯。
白玉堂的笑还在嘴角,目光却望向展昭背后。展昭回身,那墙面上是一个清晰入石的掌印和一道道更明显的裂痕。
展昭疾步近前,抚摩那不会说话的石头。
白玉堂道:“发现什么了?”
展昭道:“也许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白玉堂道:“说来听听。”
展昭漆黑的眸子平视过来,在夜明珠的掩映下更多了几分幽深:“‘侠盗’方万酬练就的是横练功夫,以刚克刚,力道狠、稳且实;铁掌帮帮主顾一笑号称‘神拳太堡’,虽有此内力却以独行拳最为擅长;少林寺主持慧普禅师所修行的乃是达摩祖师遗留下来的金刚掌,其力断金,内力深厚绵长;我师傅擅长用剑,内力虽纯厚,掌法却多为虚式。而此人一掌入石一寸,可从旁边裂隙来看此人内力掌劲应入石三寸才合常理,这种透劲的打法,以上几个人都不会用,加之方才那石床床身的裂痕,便可断定只有‘逍遥派’的透劲掌法‘骨中错’,而‘关东第一刀’赛雪风在未做杀手之前正是出身于‘逍遥派’。”
白玉堂静静的听着,直到展昭说完了才缓缓接口:“你的解释也算合理,可是有些牵强,赛雪风有什么理由来中原?”
展昭道:“他有。”
白玉堂询道:“哦?”
展昭细细的回想着方芷诺说给他听的刀疤脸的原委:“‘胡记茶坊’的老板胡子脸上那道深可见骨的疤便是十二年前拜赛雪风所赐,即便‘蓝田医仙’可以换去刀疤脸的容貌,可以赛雪风狼一样的杀手嗅觉和手段不可能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助他,所以‘蓝田医仙’即使不死于诸葛聪之手,也难逃得过赛雪风的‘断魂刀’。”
白玉堂道:“即便医者仁心,为了一个陌路的半死人赌命,我不理解。你从哪听到的?”
展昭道:“我是听方姑娘所说,本答应她,若能逃离牢狱之灾便同她去寻胡子将原委了解清楚,谁想竟是无力顾及其他。”
“猫儿,那丫头对你有心思,你可别一门心思装傻坑了人家。”白玉堂眉眼舒展开,笑的让展昭感觉心上像被猫挠一样的痒,白了他一眼道:“‘风流天下我一人’的是你白五爷,可不是我展昭。”
白玉堂只是笑。
展昭正色道:“你知道那胡记茶坊的刀疤脸是谁?”
白玉堂道:“我同他交过手,看起来并不简单。”
展昭道:“你怎么会同他有过节?”
白玉堂不想告诉展昭是因为元昊将展昭关在驿馆自己救人心切,胡乱搪塞,展昭却是全然深信的笑笑:“他便是‘铁血刀’钟馗。”
白玉堂有些吃惊,却并不意外,“我还以为他早就死了。”对于这只猫的全然深信,白玉堂心里是知足的。
展昭道:“他非但没死,还隐姓埋名这么多年。”
白玉堂道:“难道他都没有亲人?”
展昭道:“听闻他有妻有子,可是‘欺霜赛雪,一刀惊魂’,赛雪风杀人从来诛连满门,即便有,怕是也已成刀下亡魂了。因着赛雪风杀人的手段灭绝人性,所以江湖上几大门派联手逼的他无立足之地,其实只是表面文章,暗地里却是极少有人愿意去招惹这样的煞星惹祸上身的。”
白玉堂笑了笑:“你以为官场比江湖,哪个手段更光明些”
展昭叹了口气,并不回答他的问话,反而迳直走去漆黑棺木前。
白玉堂道:“猫儿?”
展昭不语,认真查验死者尸骨。
白玉堂则从身边欣赏着他的完美英挺的侧颜:“看出什么?”
展昭脸上写满疑色,复又将尸身细细检查,神色看不出是悲是喜,手却停在棺木上久久不曾撤离。
白玉堂凑近将那棺中尸骨打量一番,喃喃道:“当年‘蓝田医仙’莫风不是死于‘百转神通’诸葛聪的剑下?为什么会肋骨尽折?”
展昭道:“你再看他的手。”
白玉堂道:“他的手并没有断去一节指。”
展昭道:“莫风可能根本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