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临去外地拍戏前,徐振特意翻出从前收来的一块宋代羊脂玉,拿到寺庙开光。徐振的三表叔出家前曾是标准的纨!子弟,沈溺豪赌,赌运差时一晚输掉上亿,要卖公司股份补窟窿,几年前却突然看破红尘落发出家。
徐振拿玉开光,顺便见了表叔陈宛丘,陈宛丘四十多岁至今未成家,公司交给职业管理人员打理,他在寺庙常住,只用电子通信设备遥控事务,偶尔外出出席重要会议签署文件。他过的出世亦入世。
陈宛丘见徐振特意拿了玉牌找高僧开光,便问,你不是不信这些?
徐振笑说,图个宁可信其有罢了。希望保佑健康平安。
他原打算给苏城配个能干的助理,从前工作他并未聘专职人员,都是用的合作方派给的助理。一人在外,虽然自理能力极强,也难免有个头痛脑热身体疲累的时候,有个人专门照顾总不会错。然而苏城却拒绝了,说虽然扮演男二号,但进组拍摄才三周,戏份不多,无需助理帮忙处理琐事。
於是徐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送玉牌,人有旦夕祸福,论能力其余他都给的了苏城,何况对方本身就是注重精神超过物质的人,唯独健康和平安这两样他是爱莫能助的了。
陈宛丘穿著僧衣,闻言一笑,这些年你是不是也玩够了?我就是在寺庙里都能知晓你的花边新闻。
徐振斜睨道,大师,你这可不象出家人该说的话。
陈宛丘却反问,什麽才是出家人该说的话?
徐振想了一想,才道,是我拘泥了。
徐振没有问陈宛丘,从前和现在你更喜欢哪一种生活方式?纸醉金迷和晨兴夜寐,一掷千金和持戒茹素不过是生活状态的选择。又或许陈宛丘会有还俗的一天,关键是无论选择哪种生活都不会令自己後悔。
而他尚未有壮士断腕的决心。选择和过去彻底挥别。
上回送苏城的兰博基尼虽然看的出他很喜欢,但从来不开,徐振猜想由於价格昂贵的缘故,因此骗他说,玉牌是在寺庙里顺便买的货色,庙里能有什麽特别好的东西,这块是其中最昂贵也就价值几千块而已。不过是高僧开过光的,有灵性。
在剧组下榻的酒店,苏城躺在床上,胸口的玉温润细腻,抚摩著它想起第一次见徐振,他便觉得徐振斯文俊朗、温润如玉。
五年前他们曾有过良好的开头,糟糕的过程,暗淡的结局。
而这一次,苏城摸著玉,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时间一眨眼过去半个月,一天苏城在片场候场中途,被工作人员通知有人找,疑惑的跟随工作人员走到影视城的一块偏远空地。停驻了一辆保姆车,苏城刚拉开车门,就被人一把拖上车蒙住了眼睛。
只听一个低沈磁性的声音,辨识度极高的在他耳边说,不许动,我来劫色。
被劫色的人穿著戏服,白衬衫、格纹马甲背心、米色西裤,马甲口袋里放一只金怀表,怀表金链子垂扣到纽扣。典型的民国少爷打扮,梳三七分的分头,头油抹的发丝油光水亮。
审视完扮相,徐振挑著眉轻佻的吹了声口哨,笑道,我的少爷,这一身装扮有点儿意思。
苏城被蒙著眼被搂进怀,感到耳边的气息炙热,接著领口一凉,最顶端的衬衫领扣已被解开。颈项吹来令人耳根酥麻的吐息,就算看不见,也能想象徐振正笑模笑样的调谑。
大少爷,你的洋文练的如何了,说一句ILOVEYOU给我听听,徐振的手指沿著对方锁骨缓缓往下抚摸,然後在苏城贴身而戴的玉牌之上逗留住了。
那玉隐藏在戏服里,因紧贴肌肤而被体温捂的暖意融融,徐振把玩著玉牌,不动声色的得意的笑了笑。
有点儿意思的装扮转眼脱到一丝不挂,徐振却只在入口徘徊过其门而不入。下一场戏就该轮到苏城了,怎能让全剧组空等自己一人。他急的喘息粗重,徐振两眼笑意盈盈,摆明了不说出那句就预备一直这麽磨耗下去。
无可奈何的双臂搂住徐振的脖子,苏城扭头往他耳边说出答案,细如蚊呐的声音,扭捏的说了那三个难以启齿的英语单词。
身体几乎立刻被贯穿,一阵强过一阵的颠簸和抽插,狭窄的空间内充斥汗水和体液的浓郁气味,身体遵循本能肆无忌惮的快乐著,理智象被抽离,在恍惚中仿佛听见徐振说了一句,我爱你。
然後,他听见自己恍惚而本能的回应,我也是。
体内的抽动越发猛烈,他闷哼著被彻底插射,快感象电流麻木了四肢百骸,过度亢奋的心脏,跳的好快。
当晚,苏城毫无睡意,那句脱口而出的,我也是,令他辗转难眠。
拍完电影戏份,苏城回到徐宅,却没放下英语的学习,单词手册不离身,甚至出去专门聘请私人外教。徐振惊讶他如此勤奋好学,开玩笑说,你难道想进军国际?
苏城尴尬地笑笑,一笔带过并不接话茬。
励精图治的成果自然是语言进步飞速。徐振爱上在床头陪练口语,格外增添情趣。
转眼又到徐振生日,距离上一次要苏城唱月亮代表我的心作为生日贺礼,倏忽已一年过去。这一年里,他第一次正视到爱情的发生,如今心爱的人常日陪伴身畔,生活舒心而愉快,似乎没有任何遗憾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