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袁溪有点晕晕乎乎的，她本来只是出于好奇，才想试试自己酒量如何，又是第一次碰这个东西，就跟喝饮料似的抿一点咽一口，喝了不知道几杯之后，后知后觉地生出一种思想将要冲出躯壳似的魔幻又诡异的感觉。
她端着杯子腾地站起来，洒出来的酒漫了一手，“思密达！祝你生日快乐！”
崔思研皱了皱眉，缓缓站起，端着茶水杯跟袁溪碰了一下，“…这是你给我取的外号？”
袁溪嘿嘿一笑，“对啊对啊，我都不敢当面这么叫你，怕你谋杀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崔思研看她已经醉了，明显没有骂一个酒疯子的兴趣，径直坐下了。
袁溪也跟着坐下来，左看右看，终于把魔掌伸向还剩半盘的金沙玉米。
她用筷子将玉米一颗一颗摞起来，头晕眼花地码不好，就摔了筷子直接用手去抓。
坐在她身边双颊微显出些许红晕的孔若愚倒还算清醒，啧了一声，逮住她的手，扯了两张卫生纸掰开指头一根一根擦干净。
崔思研一手托腮，“企鹅在求偶期间就会用石头摞起高楼，石头越多的雄性，越有可能得到雌性的青睐。动物的求偶，从来都跟所谓‘爱’没什么关系，两者能繁殖的后代越优秀，一方能提供给另一方的育幼条件越可观，婚配的可能性才能越大，一个人离开另一个人也不必找借口说遇见了更爱的人，不过是基因本能挑选出的更接近理想型的那一个而已。”
袁溪只听见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什么企鹅石头婚配基因本能挑选，直起瘫倒在学姐身上的脊背，又开始傻笑，“基因本能…我挑选学姐！”
孔若愚闻言脸上泛起融融的笑意，“傻瓜，既然是繁衍本能，又怎么能挑选同性？”
“哦，嗯，好吧，”袁溪还是那副懵然不知外物的呆样，“那我，那我还是挑选学姐，学姐学姐学姐，好不好，好不好？”说着捉住孔若愚的手开始摇晃。
孔若愚哭笑不得地答应她：“好好好。”
崔思研皱了皱眉头，“…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
袁溪转过来，思索了半晌才迟疑道：“G，你刚说了什么？我想到一半就忘了，你再说一遍嘛。”
崔思研没见过醉酒后智力退化成这样的人，“几杯酒就把你变成三岁小孩了？”
“小孩？”袁溪十分痛苦地运行脑子似的，回头望向孔若愚，“学姐，你小孩的时候，我想认识。”
这话说得乱七八糟，有些醉意的孔若愚却听懂了。
也许是醉了，也许只是想回答袁溪，她撑着额头，神色淡淡地开口说出平常不会在公共场合讨论的话题，“我小时候不好，很阴沉，后来才慢慢变成现在这样的，你肯定不喜欢小时候的我，还是现在比较好。”
袁溪面色一痛，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手撑着桌子凑到学姐耳畔，“不，不会的，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肯定很喜欢你，绝对的，学姐。”
崔思研的表情开始变得怪异。
袁溪的脑子不知道又飞到哪儿去了，顿了一下后靠回椅背，继续喋喋不休，“我小时候，好乖的，可他们还是不喜欢，不过好多好多好朋友喜欢，还有哥哥，啊我写过好多情书，那叫一个所向披靡……”
孔若愚等着听下文，却发现袁溪突然静默了。她转身扒开袁溪盖在脸上的双手，却发现，袁溪已经满脸泪水。
袁溪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哥，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学姐……”
崔思研被她哭得脑仁疼，同时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她们两个，不会吧？
袁溪将头埋进孔若愚的颈窝，湿漉漉的泪水也蹭得到处都是。
孔若愚猜她可能想起了童年的伤心事，就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抚她。
小崧这两天正在中考，袁溪问孔若愚需不需要她再去一趟，孔若愚只说现在不需要，不过考后她爸爸想请袁溪吃个饭。
袁溪打了个哈哈。
上次崔思研生日那回，她糊里糊涂地把自己灌晕了，第二天早上一醒过来就躺在学姐的寝室里，把她吓了一大跳，努力回想了半天都不记得头天晚上的情景。
不过估计是出了大丑，因为学姐现在一见她就心情很好似的露出笑容，弄得她都不好意思了。思来想去还是腆着脸去问了学姐，她那天晚上到底闹了啥笑话。
孔若愚有些讶异地挑眉，抿了抿唇才微笑着说：“没有。”
袁溪更虚了，也更不敢问了，只自暴自弃地想着，就这样吧。
今儿个一起床，万年大忙人罗琳就把电话打过来了。
袁溪还没睡醒，晕晕乎乎听了半晌，最终锁定了一个关键词，“什么二等奖…”彻底醒了，“二等奖！你说我得了二等奖？”
“对啊，我说大头同学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参加建模也不告诉姐姐我，要不是我今天在教务网上登记咱们学院的得奖名单，我还不知道呢，不行，你必须得请客！”
袁溪乐呵呵地，“请！必须的！就怕你没时间！”
罗琳切了一声，“只要你请，我肯定到。”
最后直接敲定了明天下午。
一挂电话她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登陆教务网，滑动鼠标找到建模比赛华中卷的获奖名单，二等奖之列赫然出现了他们队三个人的名字。
袁溪欢呼一声，拿起手机赶忙给学姐拨过去。电话那头嘟嘟嘟地响着，她就在阳台上跳来跳去。
快接啊，快接啊学姐。
“袁溪――”
“学姐！”袁溪捧着手机激动地大喊，楼下经过的小情侣都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她，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学姐学姐！我们得了二等奖！啊啊啊！谢谢你！”
孔若愚的笑声传过来，“我刚才看到了，还想着一会儿给你打电话呢。不需要谢我，我并没有做什么啊，反而是你们第一次做比赛就能拿二等奖，非常棒。”
“不不不，多亏了有你，不是你我肯定不会参加比赛！也肯定不能得奖！我好开心啊！欧，我还没给我队友打电话……学姐学姐，我跟室友约了明天下午庆祝，你明天一定要来！”
“你和室友去吧。”
“不行，你一定要来，我好想把我的室友都介绍给你认识，也想让她们知道你有多好，学姐，你一定得来。”
孔若愚那头没有声音了，袁溪紧紧攥着拳头，屏息停在原地。
良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