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幻想
飞坦从来不相信所谓的神。
那是弱者为了在苦难时找到精神寄托才产生的东西。
盲目的相信着所谓的神会去庇佑他们,盲目的相信这所谓的神会带走所有的苦难。
既然有让你不高兴的东西,那杀了不就好了。
就算暴力无法解决问题,那至少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但是这次的情况显然有点不在掌控中。
他落单了。
换句话说,他快要死了。
那个黄发小子追得很紧,而他剩余的念量也已经不够再施展一次“risingsun”。
他现在靠在一棵大树上,缓缓的滑落最后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个小子为了击杀自己也是费了不少功夫了,旅团在没有集体活动的时候都是单人行动,抓住这个机会就敢下手,恐怕也是有些把握的。
他的左臂已经被斩掉了,双腿也已经到了极限,断掉的肋骨可能戳伤了肺。就算流星街的住民皮糙肉厚,这种伤也不是说没事就没事的。
用念力止血,飞坦坐在树下,敌人还没有追过来。他罕见的开始回忆自己的一生。
这一生胡作非为惯了,终日与危险为伍与死亡为伴,所以现在的这个状况是早就料想好的也没有什么觉得不可思议或者十分不甘心的。自己输了,就是这么简单。
那个窟卢塔族的小子这些年确实成长了很多。
当年在旅团去往窟庐塔的时候,那里还是祥和一片。祥和归祥和,那里的人身手还都是非常不错的,至少让旅团觉得很尽兴。虽然不排除有跑了的,但能看到的都杀了。
那双眼睛真的非常漂亮,七大美色当之无愧。
但是只要一旦死亡,眼睛就会快速褪色,直到最后红色消失蒙上死亡的阴翳。窝金和富兰克林手指太粗会伤到眼球本身,信长和芬克斯笨手笨脚的已经挖坏了两双眼睛。
不停有人抱怨真麻烦,但是没有人犹豫。
在这些人死亡之前,他们的双眼被完整而迅速的剜出,血从黑洞洞的眼球中喷涌而出。大地吸饱了血,夕阳将每个人的身上都映得一片惨烈。尸体高高的被推成了山峰,挖了眼睛还没有死去的人已经没有了哀嚎的声音,不停的有细细碎碎的声音在念他们的祷告词。
断断续续的。抽泣的,颤抖的。
这个声音让他觉得非常烦躁。
细剑出鞘,头颅顺着其他尸体堆积的斜坡滚落。
声音没有停下,反而越来越大。
天上太阳,地上绿树
我们的身体在大地诞生
我们的灵魂来自于天上
阳光及月亮照耀我们的四肢
绿地滋润我们的身体
将此身交给吹过大地的风
感谢上天赐予奇迹与窟卢塔族土地
愿我们的心灵能永保安康
我愿能与所有同胞分享喜乐
愿能与他们分担悲伤
请您永远赞美窟卢塔族人民
让我们以红色的火红眼为证
来自灵魂深处的绝望与悲恸,仅仅通过这些祷告词就能化解吗?
飞坦嘲讽的笑了笑,扬手又斩下了一颗头颅。
后悔吗?
不后悔,即使是现在想起来也不后悔,因为当时是真的感兴趣,真的很想要。
也许是坏事做得多了现世报来得挺快,他的生活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另一个人打扰了。
是个弱得让人不可思议的小姑娘。芬克斯叫他过来的时候本来说是有有趣的东西,没想到啊没想到,就是这一次,让他的生命里从此多了一只小猫。虽然有的时候真的惹毛了可能挠两爪子,但平时还是软萌呆蠢任凭搓扁揉圆。
他向来不屑与弱者为伍,但奇怪的是欺负她欺负的好像挺得心应手的。偶尔就想欺负一下。
那是和旅团完全不一样,却让自己不由得去注视的存在。
看到她身上嶙峋的伤疤会莫名愤恨,看到她流眼泪会心疼难过,看到她脸上灿烂的傻笑会嫌弃鄙视,但也会从心底泛起一丝温暖。
这就是当父亲的感觉?
当时只是觉得麻烦死了,现在看看似乎还不错。
都说人在死之前,都会像放电影一样在脑中一遍遍的过自己的一生,但飞坦似乎并没有从脑海的电影中看到多少让他觉得难忘的画面。
无论是流星街和人抢食的鲜血飞溅,第一次刑讯的刺激,还是和旅团的第一次大规模行动。
无论是第一次见面加百列摸他的钱包,躺在病床上被旅团众人吓晕,重新被找到几乎具象化的怨念,还是在猎人考试中被自己叫出名字的僵硬,修习念力时偷懒被抓包的慌乱,体术训练被打疼时的委屈。
好像都不是什么难忘的经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