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 - 血冕礼赞 - 十载如憾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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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爱

格洛欧从圣堂高塔归来时,长皇子何费尔正在华特堡用完晚餐,见到她大步推开餐厅的门,吓得松开了偷摸收餐侍女的手,正经地坐好,又忍不住问了一句:“父亲召见你,有什么事么?”

一旁伫立的黑塔骑士上前接过了解下的披风,格洛欧拿过餐巾擦了擦手,半开玩笑地问道:“如果你父亲觉得我适合当你妈,你怎么看?”

何费尔啊了一声,又提高声量啊了一声,愣了半天小声说:“我……还能怎么样……”

格洛欧点头,黑塔骑士拉开了座椅,她撑着桌子坐下:“滚出去。”

这句话一出来,何费尔脸色就一变,旁边两个铁铸一样的骑士已经上前拉开了他的椅子,将他架起往外走,无视他的种种抗议,一拳砸在他的下颚,制止了他喋喋不休的说话声。

格洛欧安静地独自用完晚餐,喝完一杯血酒,闭上眼睛撑着头。她还没施展任何帮助克维尔顿的手段,克莱茵教皇居然就已经一清二楚,看来没办法措手不及,只能硬抗。

正在她放空头脑时,一个骑士突然过来禀报:“殿下,橄榄厅急讯!”

格洛欧只能抬头,一脸麻烦:“克维尔顿?大晚上的她又怎么了?”

克维尔顿的确出了点状况,她觉得快死了。

乌塞伽迪尔已经出城,只能格洛欧自己跑一趟,她跑去后发现克维尔顿的确生病的状况加剧,连特制的烟草都不能遏制,整个人跟烧红的虾子一样。

格洛欧有些疑惑,踌躇道:“我经历过‘虫尾热’疫病,血族不可能搞成这种地步,也许因为你是个混血?我对混血的了解不太多……”

克维尔顿格外心塞:“……不了解你就乱下定论,找个了解的人来啊!”

“找不到。说真的克尔,王都不敢说了解混血,你从小被宫廷首席医师全方位环绕,资料都被列为新种族机密,但现在上哪儿找一个首席医师给你体检?”

“就没有医师来诺丹罗尔?”

“我得到的消息是分布在八个盟国之中,最近的那个盟国,也跟圣城隔着八个城。”

克维尔顿躺平:“我要死了。”

“别这样,你不要灰心,让我想想。”格洛欧来回踱步,突然停住,“迈希伦家族……对,反正他们家也要灭了,我去那边弄点血,你等着。”

克维尔顿只想拿鞋子砸她:“这是在圣城,你在圣城闹出血案,你要不要命!”

“放心,我知道人类的放血极限,放完血就推给审讯官。”格洛欧已经打开了门,又回过头,“你最讨厌谁?我多放一点。”

克维尔顿本就焦躁,此刻终于忍无可忍:“他们家那只狗!”

克维尔顿觉得格洛欧也不至于跟一只狗过不去,反正她也不喝狗血,但等格洛欧让骑士搬着酒桶回来的时候,还是问了一句:“丽蒙的那只狗怎么样了?”

格洛欧答:“死了。”半晌又皱眉,“你瞪我做什么?我连人都懒得杀,还能是我动的手?”

“那是谁?”

“迈希伦的家仆。”

克维尔顿正被掐着后颈灌血,没法回话,耀武扬威和动不动就咬人在迈希伦庄园引起了普遍厌恶,平时家仆敢怒不敢言,一旦家族混乱,一只狗的死活确实引不起轰动。

一口气灌完小半桶,克维尔顿咳嗽着缓过一口气:“其他人呢?”

“审讯后移交法庭,三位圣堂主教会下达最终审判。”格洛欧说,“说起来,茉汉纳也作为共犯被传去审讯,她毕竟是血族,乌塞以你的名义保释她出来了,但因为贪污,必须卸任第一军团长的圣职,逐出圣城。”

克维尔顿默默想了一会:“把她送去咔莎庄园吧,我的管家在那里,他知道血族的存在,可以照顾她。”

“依布乌海的法典,你不准备遵循么?”

“法典上说拥有人格与自我意识的新血族,但是茉汉纳不能独立猎食,也没有人类种族的概念,只有简单的自理能力。”克维尔顿说,“我会把她的年龄填成三岁。”

“好。”格洛欧一口答应,倒是让克维尔顿有点疑惑,偏过头看了她好久,格洛欧终于接着说出条件,“正好那个脆萝卜不在圣城,你也出城一趟,越远越好。”

克维尔顿茫然:“脆萝卜?”想了想懂了,又问,“怎么了?”

“教皇这几天肯定会召见你,但你不能见他。”

克维尔顿惊讶:“克莱茵冕下?”不等格洛欧说出原因,她就一脸憧憬,“冕下被称作仁慈圣父,据说是一个很温和有礼的人,我为什么不能见他?”

沉默了一会,格洛欧把喉咙里绕了几圈的“因为他的直觉准得可怕,知道我们想把他拉下皇座”压下,咳了一声,面无表情说:“因为我刚见过他,他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要我以后帮他穿裤子。”

克维尔顿:“……!!!”

格洛欧看克维尔顿表情就知道效果达到了,十分满意:“尽快挑一个距离最远的出城军务,迈希伦家族刚坍塌,势力紊乱,只要不在他能伸手够到的范围内,他就不会再问。”顿了顿,又补充,“譬如附属国。”

诺丹罗尔圣城能够直接下达命令给十八个同盟国,但余下的四十六个附属国,基本受命于它们临近的盟国,最高治理者也不称作君王,而是次级公爵。

克维尔顿只能拿到关乎盟国的军务,如果进入附属国必须向相关盟国提交申请。她披着风衣刚进入第一军务厅,得知她来意的高阶骑士就恭敬地将一叠文件放到她面前,任她挑选。茉汉纳的判决在昨天已经传遍了整个巴罗伊军团,有点眼色都明白这位代理军团长怕是不久就要转正。

克维尔顿从黑色风衣下面伸出了苍白的手指,一件件翻着军务书,翻到最下面那一份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高阶骑士立刻将那一份抽了出来,盖上执行蜡章,递交给克维尔顿,笑容刻意的亲近:“大人,祝您西铎凡亚国之行顺利。”

克维尔顿随口嗯了一声,拿起文件起身就走,她抬手抛出调令,集结号立刻以军务厅为中心响起,五千军士迅速列队,后备军抽调物资,延迟归队一日。

庞大的军团出城,吊桥从铁链上坠下,震起一片尘埃,遥远的圣堂最高塔楼上靠着一个白色身影,漠然望着辽阔的西方。

“冕下?”侍从官轻声询问。

“她走去了西方。”教皇说,“但我为什么感觉,她正从西方走来。”

侍从官已经习惯于教皇这种虚无缥缈又像是穿透命运的直觉,微微颔首:“冕下上一次看向西方,是第九纪元的开端,海啸灾祸降临西港口。”

教皇垂眸:“啊,我还记得当时的话,我问,上一个纪元还未开始就已截断,那么这一个纪元,真的能完整度过九百年么?”

没有两个纪元接连都意外终结的历史,不论是依布乌海还是诺丹罗尔,第八纪元已经半途碎裂,第九纪元本应该和平美满。

但巴罗伊五世数次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依靠那一点点直觉,试图寻找答案。

他竟不敢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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