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 - 血冕礼赞 - 十载如憾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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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

诺丹罗尔,西港口。

克维尔顿看到那个为她换血的医师的时候,她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又不是所有医师都是崔恩・图林,那个一直致力于为她好的宫廷首席医师选择留在了依布乌海。诺丹罗尔为数不多的医师被水玫瑰党牢牢把控,平时都体贴恭敬,却应该不满很久了。

跟随在医师后面的,还有几个商人模样的青年,瞳仁颜色都很浅,像她一样,大概是她一直以来的换血来源,有些畏缩,不敢抬头。

“克维尔顿一世,我想所有人都需要一个解释。”枢机主教站在她面前,冷冷说。

克维尔顿倒提着一把军刺,上面血迹斑驳,闻言笑了:“嗯?”

“请掀开你的黑色斗篷,然后走到阳光下面来。”枢机主教说,“向我们展示,你并不惧怕光明的恩宠。”

“太阳不是光明,并非灼烈的,都是美好的。”克维尔顿握住左手的手腕,格拉一声将错位的骨节挪正,重新举起军刺,“来吧,我还可以流血,我还不会死去。”

“渎神的杂种!”枢机主教怒吼,“你本该不存于世!”

“是因为恐慌发觉自己也许和怪物是差不多的么?毕竟,人类和血族竟然还可以繁衍,多么奇妙。”克维尔顿咬着牙大笑,“可惜,我还活着,我还在活给你们看。”

西港口的群众越聚越多,他们中很多人是第一次面见到尊贵的教皇,她黑色的斗篷在海风中猎猎,下面白色的衣袍被大片大片的血湿透,像是冬天盛开的玫瑰。

千军万马冲向她,她刀剑在手。

……

血冕之戒与国土相连,仿佛有看不见的丝线牵引,圣城军团在海面上飘荡几天后,终于遥遥望见了那个时间凝固的荆棘牢笼。

一时间,赫利戈都屏住了呼吸。

这座神秘的土地,被无数粗壮交织的黑色荆棘笼罩了起来,依附的藤蔓停止生长,摸上去犹似钢铁的质感,最锐的刀也砍不断。

“特刚多!”赫利戈扭头叫道。

特刚多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从口袋里掏了掏,又把血冕之戒翻了出来,赫利戈伸手夺过去,试探着碰了碰荆棘,然而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不死心地敲了敲,还是没有反应,身后还有一群人安静地等着,他头顶有些冒汗――已经计划了这么多,怎么可以功亏一篑!

诡异的寂静中,特刚多又掏出了复生之血,嘟哝着:“这个呢?”

赫利戈啧了一声,拿过了银丝瓶,将戒指扔了回去,特刚多一个没留神没接住,戒指勾在了荆棘上面,特刚多哎呀一声,伸出手去拿。却不想手刚一碰到戒指,突然间荆棘抽动了一下,他闪避不及,手背被划出一道口子,血洒在了泥土上。

特刚多痛得直抽气,然而赫利戈瞪大了眼睛,那枚被血溅到的戒指,它周边的荆棘都裂开了,坚不可摧的防护自动裂开了一条缝。

“特刚多,你拿着这枚戒指往前走!”赫利戈命令,“快!”

“好疼啊!”特刚多抖了一下,望着前面密集的荆棘,捂着手挤出几滴眼泪。

赫利戈一副不容置喙的强硬:“立刻!”

钢铁荆棘纷纷让开了路,像是欢迎一样对他们张开了怀抱,赫利戈眼神怪异地看着特刚多,特刚多心里一凛,猜出了是自己血统的问题,但嘴上只说:“大概是克维尔顿一世让我吃了什么东西的缘故吧……走之前我喝了一杯下午茶。”

赫利戈收回了目光,这个时候不是探究问题的时候。

最后一层荆棘也裂开,清冷的月光洒下来,赫利戈突然站住了。

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第四军团长挤上前来,半晌,他嗓子哑了一般:“这……这是睡美人的……国度么?”

无人否认它的美丽,忽视掉那些层层叠叠的钢铁荆棘,这个国家恢弘而静谧,潺潺的河流被冻结,远处的殿堂与学院像是上个纪元的神奇古迹。

但并非那么和谐,有些地方还存留着战火,反叛者与血族战士拥抱着厮杀,他们的表情那么安然,手中的骨刃带出的血花还凝固在空中。

没人说话,他们将惊疑埋在了心中。

“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啊!”

圣城军团都步入了荆棘内部,开始向内部进发,他们甚至会围绕着一个血族来回转,真是奇异的景象,恐怕一生都难以再看到了。

特刚多则握着血冕之戒,它上面有一股引力似的,越来越大,直接把他拽着跑,赫利戈二话不说当他是个罗盘跟着他走,此刻后悔没带一匹马,走走停停不知多久,才走到了一座被荆棘包裹的城池面前。

“进去!”赫利戈下了令,特刚多也只能硬着头皮破开了荆棘。

令人惊讶的是,这座城里残破不堪,木屑满天飞,各种奇奇怪怪又工艺精湛的木制品随意摆放,赫利戈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军士立刻上前,将那些罕见的精品一扫而空。

“那里有两个吸血鬼!”跑在前面的特刚多忽然返回,一指不远处,“这个戒指越来越不听话了,它好像特别喜欢其中一个穿红衣的,然后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赫利戈听到这个话,立刻往前走,大概十几分钟后,看见了城中心处,伫立着两个身影,其中一个坐在木质轮椅上,宝石红的头发不羁地散落;另一个披着深红色长袍,银发飘动,手握权杖,尊荣典雅。

赫利戈没来由地一阵心悸,突然转身问特刚多:“克维尔顿一世还给了你一瓶血?是叫复生之血?”

“是的。”

赫利戈端详着手中的那个银丝瓶,突然猛地往地上一砸,霎时那滴鲜艳的血珠四分五裂开,像水银一样裂成更多的小球滚动,溅了特刚多一身。

“啊你干什么!我的衣服!”特刚多急忙在身上拍,试图把那些血珠都拍下来,又听到赫利戈冷冷说:“在旁边找个木箱子,把吸血鬼之王封起来带回去,对了,权杖另外装起来。”

特刚多皱着脸:“为什么这么麻烦?直接杀了不就好了?”

“不用杀,他已经死了,但我,需要一份剿灭功勋的证明。”

旁边的军士已经开始动手找箱子了,特刚多也只能磨磨唧唧地跟在后面,在放置血族君主的时候,特刚多试图从他手中取下权杖,却又不敢碰他的手,急得整个人直抖,在他没注意的时候,衣服上残留的小血珠滚落下来。

只有百分之几的复生之血滴在了君主苍白美丽的面容上,很快溶了进去,然而剂量太微小,他睫毛低垂,仍然安睡。

特刚多终于将权杖抽了出来,舒了口气,拍了拍衣服,又有更多看不见的血粒滚了下去。他扭头看向赫利戈:“大人!我们接下来干什么?这边还有一个红头发的,也要装起来吗?”

赫利戈摆手:“那个不要了,去别的地方找点战利品吧,黄金和宝石之类的。”

……

人类有史以来对依布乌海最大的搜刮开始了,当他们发现在诺丹罗尔万金难求的“深海的神酿”博维科酒,竟然在这里可以汇成一条小溪,更是疯狂得血涌上头。他们闯进了王城,将绽放殿堂的壁画刮了下来,又去了欧柏学院,将图书馆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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